后面自然而然就是一些善后程序。
魁梧男人熟练的收拾了尸体,就好像一个当了一辈子的仆人在扫地一般。
云凡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熟练的动作,想问什么,但又摇了摇头,觉得他实在不必开口多问。
然后他运用自己的元气,在宅子里面,挖了一个坑,埋了自己的父亲。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下手这么狠,看得我都有些害怕了。”魁梧男人看着云凡道。
“没办法,对于这种社会渣滓,我实在没办法仁慈起来。我只想将他们一个个全部碎尸万段。”云凡道。
魁梧男人点了点头:“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倒是挺对我的脾气。”
“你也是,虽然年纪大,但是挺对我的脾气。”云凡道。
两人对视,然后大笑。
离别的时候,小女孩亲切的喊了他一声哥哥。
云凡眯着眼睛,笑了笑,十分享受。
魁梧男人也要开口,却被云凡打断:“别说你也想叫我哥哥?”
“你这人,真想把你吊起来打一顿,看你还嚣张不!“魁梧男人扑哧一笑。
“我叫周常,以后你有需要,随时来龙头山找我。你救了喜儿,我欠你一份人情。“周常道。、
龙头山,就在龙门镇外,是龙门镇去往三水镇的必经之地。
山上,有个山贼窝,专门在山下做一些劫富济贫的事,在龙门镇十分有名。有人喜,有人怕。
对于这个魁梧男人,云凡其实早就猜到了一些。
听到龙头山,云凡会心一笑,周常当时并没有看懂云凡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行,以后你需要帮忙,就来龙门镇,正心镖局找我,我不差你来欠我第二份人情。“云凡笑道,他还是那么喜欢说一些很俏皮的话。
大概他的基因里面,天生就种下了这样的种子。
“你这小子。“周常还是这样一句话,然后带着他的女儿喜儿离开了。
云凡回忆起这段记忆,还只觉得每一幕都十分清晰,好像就在昨天,刚发生了这些事。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两年时间,他已经又变了样。身体更壮,实力更强。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灵道依旧没有突破第一层境界—感念境。
尽管云凡这两年来每天都坚持打坐修炼,但是就是看不到登往感念境的那道门槛。
或者别说门槛了,他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想到这里,他端起扁食,一股脑的将扁食汤全部倒进嘴巴里面。然后用手背擦了擦嘴巴,心满意足的哈了口气。
李小娘看着云凡吃完了扁食拌面,露出了微笑。
每次,云凡都会把李小娘做的食物吃完。对李小娘来说,这样的事情,便是对她每天不辞劳苦最大的回报。
哦,不是最大,是第二。最大的当然还是白花花的银子了。
吃完,云凡转头看向刚刚那支禁卫军,他们已经走远了。
看着那些人走远,那些摊贩们紧绷的神经才舒缓开来,继续有说有笑,叫卖起来。
云凡想,兴许是他们听到了刚刚集市里面的动静。不过他们只会白忙一场,就像上回一样。
云凡放下了5个铜板,然后起身要走:“李小娘,谢谢招待啦!“
李小娘笑道:“明天你还来吗?“
“不了,明天有正事要办,虽然你的美貌诱惑着我,但你懂的,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云凡挺了挺胸膛,故意学着那些官府里面老爷的做派,说出一些自己一点都不觉得害臊的话。
“滚吧你!下回来直接腿给你打断!“李小娘笑着骂道。
经过王大娘的摊子时,王大娘给云凡塞了两捆白菜。
云凡看着手中被强硬塞进来的两捆白菜,只想翻白眼:“我说王大娘,我这么不辞劳苦的替你跑腿,你就给两颗白菜感谢我啊,这也太敷衍了吧,这连我的出场费都不够啊。“
“还出场费,想得美你,这是我给你师叔吃的。吃了我的大白菜,你师叔下回一定会喜欢上我的。“王大娘双手放在下巴下面,一脸花痴道。
“我看你还是先买点猪脑给自己补补脑吧,我师叔可不喜欢白痴。“云凡撇了撇嘴,兀自走开了。
“死孩子!”王大娘在背后骂道。
云凡沿着原来的路,返回自己的家里,也就是正心镖局。
经过之前那条热闹的街的时候,云凡看到那个李子卫和他的马车早就不见了,街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人山人海,挤挤挨挨。
那个叫红儿的女孩和他妈妈应该也平安到家了吧,云凡想。
至于禁卫军,应该过来查探后,记录下情况,就离开了吧。
他们这个时候,应该会出现在其他的街道上,继续着他们庄严而神圣的巡逻。在发现任何可疑的动静后,用他们的长枪,降下所谓正义的制裁。
无聊之至。
然后他们会带着他们一天的工作成果,跟另外一批禁卫军交接换班,再坐着专属于禁卫军的快马,回到城市,到城市里面的裁断枢上报一天的工作。
裁断枢再根据他们的上报成果,在一本厚厚的簿子上,写下他们通往升官发财路的重要一笔。
为了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他们会做多少的虚报,枉死多少无辜的性命。
但对他们来说,这样有何不可。反正死的不是他们的家人。
再说,这是主上的意志。是主上赋予他们的权力。
他们就在这样那样无数个堆砌起来的理由中,做着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情。
云凡握紧了拳头。
他加快了脚步,天就要暗了。
穿过闹市,然后向右拐,走过一条巷子,再左拐,走几步路,在一个幽静的,载满了柳树的地方,就到了云凡的家,正心镖局。
门口是两只石头做的貔貅。高耸着头颅,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威严。
据说,在门口摆放貔貅,可以为自己求来财运。
关于这点,云凡是不相信的。毕竟镖局的生意,实在是不怎么样。不算好,不算差,只是能够过日子,养起四个镖师而已。
有时候,云凡看着在门口遭受日晒雨淋的石头貔貅,心想,要是我是他们,肯定也不会保佑这家财源广进的。整天忍受日晒雨淋,还得给人带去财运,凭什么?因为贱吗?
门是大红色的,但被岁月侵蚀的变暗了。虽然古朴,还是尽显威仪。
左右两块黑色长板,用金字写着一幅对联。右边写着“平安走五湖,四海皆兄弟”,左边写着“道义行天下,九州传威名”。对联中规中矩,是云凡的父亲请的一个穷教书先生题的。
大门上面正中间,放着一块黑色牌匾,写着四个大字:正心镖局。
正心镖局,乃是龙门镇唯一一家镖局。虽然不大,但龙门镇许多大户人家却都得靠着它运送些财物货品。曾经的是云凡的父亲,现任老板则是云凡的师叔。
一进去,便是一块石头制的照壁,用来遮挡视线,让进来的人不至于第一眼就把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绕过照壁,便是院子。
院里面,零零散散放着几个训练的木桩,旁边的花圃里,种着些叫不出姓名的花草。
云凡随手从花圃中捏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上。
四个镖师,现在都在院子里,看起来应该是刚吃完饭,休息休息,然后便可以准备晚上睡觉了。
毕竟这是个没有夜生活的年代。
一看到云凡回来,四个镖师都开心的朝他打招呼。
那个正坐在椅子上做出思考状,面黄肌瘦,一脸淫荡模样,不知道在想哪个女人的中年男人,是金大忍。
说是大忍,但是一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晕段子随口就来,一有钱就要出入烟花柳巷,是个欲求不满的猥琐男。与云凡很聊得来。
那个正在挑水的黑汉子,是李通。他外表老老实实,一看起来就脑袋不好使,但是心地善良,勤勤恳恳,在镖局里面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那个正折磨着木人桩,嘴巴里面发出“哼嘿哈呵“的奇怪声音的瘦矮男子,是裴小峰。别看他矮,武功却是这些人里面最高的,曾经有过一打五的战绩。不过下场也有点惨,背上全是刀伤。
最后那个正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本路边摊小说在看的,是孔子期。长的白白净净,看起来不像个镖师,更像个读书人。
在镖局里面,他是个智囊一样的角色,常常能够在面临危险时出一些鬼主意,出奇制胜。这点和云凡也有得一拼。
“云凡,你是不是又去找李小娘了。“金大忍搓搓手道,对于李小娘,金大忍可太有兴趣了。
他是镖局里面唯一一个调戏了李小娘,然后被打了一巴掌后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跑的人。
“你还在打李小娘的主意,不准再打了,听见了没?“云凡手指着金大忍,语气里面一半是开玩笑,一半又有种属于少镖主的威严味道。
“哪敢,我可不想再被当众打一巴掌,太疼了,害我两天吃不下饭。“金大忍想起那一回被李小娘扇了一巴掌,脸痛了两天,没法见人。
“活该!“其他几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