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都城,定安城。
今日的丞相府因为某个人的到来,显得格外喧嚣。
“苏爷爷,我说你就告诉我嘛,你这故事讲一半留一半会急死人的。”
丞相府后院的池塘旁边,一位老者正在钓鱼,而一位少年正在求着老者讲故事。
“你说你今天不去当值,来我这里聒噪什么。”许是少年吵得厉害,老者慢悠悠的放下钓竿,轻轻抚摸着斑白的胡须,无奈的说道。
“这不是想听您讲故事么,特意跟我孟叔请了假。您看,我把酒都给您带来了。”说着,少年拔掉了手里酒壶上的塞子。
老者眼睛一亮:“这是城南老张头家的酒?闻这香味,年份还不低。好酒!”
“嘿嘿,就知道您好这口儿,怎么样,现在能说故事了吗?”少年得意洋洋的摇晃着手里的酒壶,好让香味更加浓郁。
老者接过酒壶,轻轻抿了一口,赞叹道:“好酒!我去老张头家这么多次了,也没见过他拿出这么好的酒,你小子是怎么搞到的?”
“这不是前些日子老张头家的阿花不见了吗,我花了一天,跑遍了全城终于帮他找着了,这是他给我的谢礼。”
说完,少年骄傲地昂着头,就差把得意二字写在脸上了。
“阿花?”老者疑惑不解,“没听说老张头家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阿花是老张头孙女养的猫,您见过,就是那只肥得跟猪一样的大橘猫。平日里他孙女可宝贝了,丢了好几天,茶饭不思的,才拜托我去给找。”
“我说你小子不好好在四方阁当差,整日里净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回头让你爹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你知道当时你爹是怎样腆着脸才让你孟叔收了你这个惹事精吗?放着好好的三王子不做,非得去四方阁做个小小的监听,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说着,老者又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回味无穷。
“平安这不是助人为乐吗?再说了,平安得了酒,一口都没舍得喝,都给您送来了。”
“都送来了?就这?”老者斜着眼,看着少年,言语间满是不信。
“咳咳,还给夜伯留了一壶。”少年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我就知道,你小子,呵呵。”老者摇着头,重新拿起钓竿。
“苏爷爷,喝了平安的酒,这故事,你看...”少年心下忐忑,一脸希冀的看着老者。
“这故事你是听不上咯。今天有客人要来,你既然来了,就陪我见见。”
“客人?谁啊?”听完前半段刚要发作的少年听完下半段之后,刚要发作,结果听完后半段,又立马好奇了起来。
毕竟少年眼前的老者可是夏国一人之下的人物,可不是谁都想见就能见的。难道是哪个镇守边塞的叔伯回京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老者卖了个关子,就不告诉少年。
“老爷,客人到了。”话音刚落,就看见丞相府的管家领着一个人过来了。
闻言老者对着少年说道:“这不就来了?”接着又对着来人笑呵呵的说道:“满仓啊,你来得可真巧,刚才才跟平安说到你要来,这就到了。”
“敢叫恩师挂念。”来人先朝着老者施了一礼,又朝着少年作揖问好:“见过平安公子。”
“邢叔不必多礼,都出宫这么些年了,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少年随意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邢满仓先是说了句礼不可废,又朝着老者说道:“听闻恩师身体抱恙,学生惶恐之至。学生不在恩师身边,还望恩师多多保重身体。”
老者看着自己的这位学生,说道:“平安说的对。你呀,就是太多礼了。我能有什么事?只不过前些日子不慎染了风寒,你们就一个个排着队来看我。老夫虽然上了年纪,可这身体还硬朗着呢。别傻站着了,自己找个地方坐下,这小子这几天可烦死我了。你来了,我也能清静一会儿。”
邢满仓哭笑不得,心道恩师还是这般率意而为。学着老者与少年找个地方盘腿而坐,开口劝导:“恩师身为国之柱石,大家关心也是人之常情,恩师何必挂怀。”
“什么国之柱石,都是你们说的,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罢了。”老者感慨了一番,伸腿踢了一脚少年:“去,到林子里摘几个桃子来给你邢叔解解渴。”
定安人都知道丞相苏顾府上有一片桃林,结出来的果子个大味美。每年苏相都会把吃不完的桃子分给附近百姓,惹得定安百姓纷纷好奇,可就是无缘一见。
夏平安来到桃林里边,如今已是八月,夏秋时节正是桃子鲜美的时节,一个个硕大的桃子结在果树上,传来阵阵水果的清香。
夏平安扒拉着茂密的树叶,挑了几个最大的摘下放在怀中。回到池塘边,却看见苏顾在与邢满仓分享者自己带来的美酒。
“尝尝,平安小子带来的,城南老张头家的。”苏顾献宝一样小心翼翼的将酒壶递给邢满仓,嘱咐着:“尝尝味道罢了,可不许多喝。”
邢满仓对于恩师孩子气的做法哭笑不得,接过酒壶轻轻抿了一口,赞到:“确实是好酒,这么多年了张大伯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那是自然。”苏顾接过夏平安递来的桃子,直接在池塘里洗了洗,就这么吃了起来。一口酒一口桃,快活的紧。
夏平安与邢满仓有样学样,就这样吃了起来,一口下去,只觉得口舌生津,着实味美。
苏顾看着二人吃桃,突然开口向邢满仓说道:“满仓啊,境安城可还好?”
“回恩师的话,定安城一切都好,刚才到宫里见王上,都已经汇报过了。”
“那就好,那王上可跟你说过齐国的异动?”
“齐国?”邢满仓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倒是未曾听说。”
苏顾听了邢满仓的话,心下了然,又踹了一脚夏平安的屁股:“别只顾着吃,你来说。”
“得嘞!”夏平安得了指示,跟着邢满仓说道:“我们在齐国的探子拼死传来密报,说是齐国最近可能会对我们出手。”
“可这万里迢迢的,等齐国的军队过来,我们早就发现了,有什么好在意的?”邢满仓听了夏平安的话,十分不解。
“这就是重点所在,探子传出来的消息不完整,经过我们的分析,若想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进犯,齐国只有派出齐武卫。”苏顾听到学生质疑,开口补充道。
“齐武卫!?消息可准确?”邢满仓有些震惊,虽是疑问,但是心里已经信了八分,“既然这样,我得赶紧回去和老风商量一下。”
“看你这着急的样子,既然这样,你就先走吧,回头我再让人送点果子给你路上吃。”苏顾看着邢满仓火急火燎的样子,却也知道事急从权,不多挽留。
······
送走了邢满仓之后,这院子里又只剩下苏顾与夏平安。
“苏爷爷,邢叔都走了,赶紧讲故事嘛,那书生与女将军后来怎么样了?”
“你这副样子,以后怎么管理国家?”苏顾点着夏平安的额头,出言笑道。
“治理国家?那不是还有大哥二哥吗,我呀,当个闲散王爷就挺好。”说着,夏平安顺势躺倒在树荫下,慵懒的伸了伸懒腰。
苏顾见状,微笑着摇头,这世间的事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话说那书生被士卒绑到女将跟前,那女将坐在位子上,手里拿着书生平日里读的书,向着书生笑道:’我这军中还缺个主簿,小书生可愿来?’书生看着女将倾城的笑容,心里想着,这辈子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