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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昔年

1

今年注定是一个短暂的寒假,即使还在新年的气氛里就匆匆结束了。

即使放了一个寒假,每个人似乎都很疲惫,不知道是因为过年,还是因为假期补课的缘故,总之每一个高三的学生,在新学期刚开始就显得很沉闷。

但是来上学每个人还是都很积极的,除了一个人例外。

林泽明再一次缺席了开学日子,秦昊比老师还要着急联系他,电话打疯了,才知道林泽明刚刚踏上来的火车,也就放心了。没像班主任那么虚伪地嘘寒问暖,生怕他班里的高材生飞走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每一个学子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大学。赵雨桐也不会例外,自从林泽明对她谈起让她神往的美丽滨海城市东海市,她的内心就在悄悄的变化,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整个寒假赵雨桐过的抑郁寡欢,但是她一刻也没有放松,每天都沉寂在忙碌的学业中,只是让她伤心的是,整整一个寒假都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每每想起,两腮鼓起,想找一个人当自己出气筒,这个人当然就是林泽明,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能让她记挂,却不联系自己这个理由就够充分了。

此时的林泽明也在想,一个寒假他都没有联系赵雨桐,这样会不会不好。有些事他也说不清,尤其是对赵雨桐的感情。他不想是因为若曦的缘故,才会刻意地去喜欢她,这对于赵雨桐不公平,他的内心也过意不去。

他只和秦昊通过几次电话,男人之间的事毕竟要省事的多,而且这个小子还知道自己所有的身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况且秦昊是他认定的哥们,是哥们当然要坦诚相待。

他之所以错过开学的时间,是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哪天开学,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和好友相聚以及自己准备要考的专业证上面了。他还想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并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所以他的时间安排的也是满满的,至于小县城的高中生活对他来讲意义似乎不大了,但是最终他还是来了,有些东西还是放不下,他想再给自己一点时间,让自己活的明白些。

新学期新气象,学校为了给高三学子们的生活减压,同时又能增强高三学生的体力,学校方面即将举办体操比赛,高三的每一个学生都要参加,每天学校挤出一节课的时间给让高三的学子们在校体育场练习体操。校体育场和学校有一墙之隔,校内有一个门直通体育场,校外也有个门,平时上课期间不对外开放。

每周末也要在体育场聚齐,差不多半天的时间来练习,好让学生们增强体质。不要一昧地学习,体能训练对于高三的学生也特别重要。校方为避免学生用脑过度,丰富学生课余生活可谓煞费苦心。

虽然,每天的训练也就是走走过场,主要是还是为了放松高三年级学生的大脑。林泽明站在队伍中,感觉这种活动太小儿科了,这几日他一来到体育场就寻找那个身影,远远地望着她,心里才安稳。

自从开学,他没有找过赵雨桐,两个人的关系也模模糊糊,他很想捅破那层隔在他们中间的那层纸,他也害怕造成相互伤害的后果。特别是在这个紧张的时期,他能输的起,但是却不能耽误赵雨桐。他本打算等高考结束再向她表白。现在只能远远地驻足,望着她,每天如此。

春天的脚步近了,大地开始复苏,冰雪慢慢地也融化了,而塞北的春风,却带着细微的沙尘席卷着大地。沙尘天气,是这里的一大特色,沙尘暴过去,春天才会登场,有时候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能下几场透雨,沙尘天气也就没有了,但是最近几年都特别干旱,正是沙尘天气肆虐的时候。

林泽明不喜欢这样的沙尘天气,可说他很厌倦。所以最近很少走出教室,就连最爱去的篮球场也很少看见他的身影。看着窗外在风中一个个或疾走、或遮蔽的身影,回想沙尘刮进嘴里那种痛苦,让他生厌,厌烦这种鬼天气。但是又一次,当他看到风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风中用手遮掩着前方,艰难前行的时候,他奋不顾身跑出了教室,跑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前,为她遮挡。赵雨桐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他,眼角似乎湿润了些,但是她没敢开口,只是闭着嘴唇向他笑了笑,两个人一起挪进教学楼。赵雨桐想要说一些感谢的话,林泽明没有叫她说出口,他告诉她:他为她做的不需要她来感谢,她微微有些感动。心里却责备他总是对她若隐若离,虽然他们都很忙,但是她多需要他,他知道吗?难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只有他想的时候才出现在她眼前吗?

然而,她又怎么知道他心中的苦呢?他也很想现在就把她追到手,可是要在这里风花雪月吗?显然是不行的,他不能耽误她的前途。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给她,现在不是他们相恋的最好时节。

又一次匆匆别过,赵雨桐的内心也很矛盾,她知道林泽明是在乎她的,但是总是这样不清不楚是怕自己拖累他吗?还是仅仅是因为自己和他说的一个人长的像而已呢?她想问清楚他,但是有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去问他这其中的缘由。

林泽明感觉自己也处在这种尴尬的局面当中,又不好当面和她说,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许小冉。

他和许小冉的接触虽然很少,但是看得出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又涉及她的好闺密,说给她似乎恰到好处。

这就需要秦昊那小子的出场了,许小冉这边让他来搞定。

秦昊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许小冉那边很快搞定,他和许小冉很快就见了面,寒暄过后,林泽明向她说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以及他对赵雨桐的感情,希望用这种迂回委婉的方式,不会伤害现在的朋友关系,即使不成功将来也不至于太尴尬,许小冉很热心并非常愿意帮助他,从她口中也得知赵雨桐似乎对他很有意思。但是她说开以后,有些事还需要他们两个当事人面对面说清楚,这一点林泽明很清楚这是必然的,许小冉只不过牵个线搭个桥而已。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一个周末,林泽明和赵雨桐相约在碧柳河边,彼此虽然已经很熟悉,但是还是有种相见恨晚感觉。

只是让林泽明没想到的是,在他的印象中赵雨桐是个很内向的女孩,不曾想,他们两个刚一见面却是她率先调侃起他来。

“想约我,怎么还不好意思直接约啊?”赵雨桐似笑非笑地对林泽明说到。

林泽明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赵雨桐也有玩味的一面。

他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因为,我喜欢啊!”林泽明答的一语双关,声音却咬的很重。

这一天,赵雨桐答应了林泽明做他的女朋友,只是不能耽误彼此的学业。这种结果正是林泽明想要的结果,他当然没有异议。

虽然两个人没有拥抱,也没有拉手,但是他们彼此的心却是在一起的,赵雨桐答应林泽明往东海市报考,尽量能考取他所在的大学,另外他们还筹划了其他几所不错的大学,都在东海市大学城,离林泽明所在理工大学都很近。总之一切都为去东海市而奋斗。

赵雨桐向他问起和她长的很像的那个人,林泽明把他和若曦的故事讲给她听,听的赵雨桐眼泪汪汪。林泽明替他擦了擦湿润的眼眸,他向她说:“我的心里已经有一个若曦,你还愿意在我心里吗?”赵雨桐看着他,深情地说:“如果你愿意,我当然不介意。”

此时的林泽明本该抱一抱赵雨桐的,但是他没有,他们依然没有连手,只是相互深情注视着对方,因为一切形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的心里有你,这就够了。

现在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赵雨桐也坦诚不想因为林泽明,误了学业,这是林泽明出于对赵雨桐的了解早就想到的事实。所以他们并没有像其他在一起的小鸳鸯一样整天腻歪在一起,还是像以前一样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实际上主要还是帮助赵雨桐进步。

那天送回赵雨桐以后,林泽明找秦昊也坦诚面谈了一次,秦昊很兴奋,乐意之至。并许下承诺东海的大学必然有他秦昊一席之地。

这正是林泽明想要的,一切都在向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他心里的结也打开了,浑身都感觉轻松。

不知不觉天气变得暖和起来的时候,沙尘没有了,天空也晴朗了,一个活跃的林泽明又出现在校园的球场上,风采依旧,魅力无限。

他敞开心扉,拥抱明天,拥抱生活,朝气蓬勃地充实着每一天。时间走的很快,他隐隐地感觉到,离别的时间快要到了。

2

微风吹过那个夏天,带着微微暖意。刚刚换上轻薄衣服的人们,显得格外轻松,脱下包裹了一个漫长的冬季的棉衣,又穿了一个缠绵的春季的毛衣,终于迎来了轻松自如的夏天。

林泽明丢弃往常阴霾的心情,在微风中欢畅跳跃好不自在,日子过的轻松自得,他不敢过于打搅赵雨桐,他们的情感不是相见就能拥有的,一切都在不言中。就像赵雨桐给他发的短信:“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用在现在他们的这种环境下最贴切不过了,他一直记在心底,平常也很少打扰赵雨桐,只是站在远远地地方默默注视着她,每天如此。赵雨桐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每天的生活都在林泽明的注视之下,静静看着她。

天气一天天变暖,越来越多的同学走出教室,晒晒明媚的阳光,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每当课间,林泽明都出去希望能在人群中看见赵雨桐的身影,每日如果看不到她,林泽明心里总感觉不安。这反而成了他每日的必修课。

最近秦昊学习格外刻苦,紧抓每一分每一秒用来学习,一刻不放松之势,要不是林泽明生拉硬拽他连课间都不愿意出去,一心扑在书山题海之中,一点也没有想休息的模样,每到课间林泽明拉着他叫他换换脑子,也顺便完成自己的小小心愿。秦昊知道林泽明的小心思,起初一边不情愿一边还调侃他重色轻友,时间长了也就当放放风,换换脑子,呼吸呼吸新空气了。

秦昊的进步是有目共睹,几次测验下来都能明显看到他的提高,这些都是林泽明的功劳,但是每天被林泽明拉出去放风,他依然天天都调侃林泽明交友不慎,却每次都帮他去在校园里慢慢寻找赵雨桐的身影。

柳絮飘飞,吐出新芽,芳草萋萋,大地换上了绿色的衣裳,最美不过人间四月天。

时进四月,细雨绵绵,飘飘洒洒,柔和而清新。即将面临高考的学子们在潺潺的细雨中穿梭,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让它洗刷往日的阴霾,去迎接一个全新的自己。

眼瞅着420考试就到了眼前,这是很重要的一次考试,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非常重视这次考试,林泽明则依然按照自己的学习规律,把时间都用在他大学的课程上面,他一边自学课程,一边通过网校下载课件,他大学所有的课程一项也没落下。看着周围用功的学子,他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有些心惊,高考对于学子们来讲是最公平的竞争,但是真的是很残忍的竞争。

林泽明似乎也被感染了,也收住了往日的看客的心态,很正式地面对这次考试,他不是为了想要证明什么,只希望能给予同学更大的动力,做个一好榜样,成为一种精神。来带动同学们的学习劲头,把死板的学习变得生动有趣,来舒缓周围同学沉闷的心情,尽他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他把自己的学习方法经验都分享给大家,一点都不私藏。

林泽明考了全年级组第一名,深深震撼了他的班主任,让他们老班主任震撼的不全部是因为林泽明的成绩,而是他们班的整体成绩,竟然能和尖子班一比高低。校长夸他的时候,他想做梦一样,飘飘然起来。他对于林泽明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对于这名学员更是高看一眼。对于今年高考他的信心也是倍增,能有这样一个成绩告慰自己也算是他教育生涯光辉的一笔。

校体操比赛就定在420考试以后,这也是校方的用意吧!

无论是考的好还是考的不好的,都需要舒缓一下沉重的心情,压抑太久不利于于青少年的成长。

420考试后的一个周五下午,阳光尚好,校方组织了高三年级学生齐聚校体育场,各班级站着整齐的列队,放着优美舒缓的音乐练习着乏味的体操,校领导在前方来回踱着悠闲的步子,相互交谈着,各班班主任在自己本级列队也来回巡视着,一切都显得悠闲而无所事事一样,学子们也似乎忘记了往日沉闷的心情,互相谈笑风生,根本没有人在意体操做的好还是不好。

就在这时通往体育场外面的电动大门缓缓打开了,一辆辆黑色轿车朝着这边驶来,做着体操的学子们都纷纷停下来,几位领导缓缓走过去,林泽明看着外来的车辆,他心一颤,他知道这些车可能是冲他来的,他知道他离开的时刻到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走向了那些轿车。当车停下来后,有人和校领导说着什么,另外一侧只见周围同学所有的目光都聚集都林泽明身上,班主任像是被镇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林泽明慢悠悠走到轿车前,远远看见他几个和他年纪相似的青年欢快地打着招呼,并相互击拳拥抱。随后几个像是随从一样的人深深向他鞠躬致意并打开车门,林泽明回过头看看身后的同学,谈了一口气,在人群中寻找到赵雨桐的身影注视了一会,毅然坐进车里。和他打招呼的几个青年也纷纷回到自己的车上,这几辆轿车便纷纷使出了体育场,只留下一辆车,车上的人带着当地教育局的一个领导还在和校领导诉说着什么。

站在一旁的学子们,也散乱了队形相互交谈议论,也没有老师来管理,此时林泽明的班主任立马清醒了过来,他感觉似乎失去了什么,他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快步走向校领导,希望能了解一些情况。站在列队中的秦昊叹了叹气,有些失落,自言自语说了声:“这一天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周围的同学看了看他,有几个和秦昊、林泽明玩的都不错的同学走到秦昊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安慰,没有话语。离别也许就这样简单,但是却是非常刻骨,经常回绕在有心人的心间。

而在另一处的赵雨桐也黯然伤神,心里一下空落了许多,仿佛失去了什么。许小冉此时也跑到了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轻轻地安慰着赵雨桐。赵雨桐看着好友的到来,看似心情缓和了许多,嘟起小嘴,似乎气呼呼的模样,显得轻松,实际上心里很难受,虽然她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

林泽明坐在车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想到很多离别的场面,但今天的离别是他没想到的。他有太多的话想说给她,有些事情无从说起,默然离开也许是多对现在来说最好的选择。他给赵雨桐发了条短信内容十分简单:我在东海等你。同时收到短信的还有秦昊。

林泽明走后,一辆红色的轿车出现在学校旁,林泽明的姐姐林雪晴从车上走下来,优雅地关上车门依在车上显得悠闲自得。看着进进出出学子,看着她的助手小伊,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随意说了句:“上学是幸福的一件事吧?”助手小伊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点了点头,林雪晴看着深情的小丫头没在说什么!她从小没有父母,是林父的一次爱心救助项目让她去了寄宿学校,雪晴是她在孤儿院的名字,林父领养她以后就随了林家姓氏,由于林雪晴的基础薄弱,她初中没毕业她就离开了学校,林父后来曾送她去进修校学习了几年,林雪晴最终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早些年就帮助林父打理家业,后来离开林氏集团自己创办公司,林泽诚带领江锋一干人等开展海外上市公司,林雪晴被林泽诚请回来坐镇林氏集团,此次接回林泽明也是林雪晴的主张,她从小就对林泽明十分疼爱,得知林泽明现如今状况,她特意来到这里。让她好奇的是赵雨桐,据说和陈若曦长的十分相似,作为林氏集团未来接班人,林家对于未来可能进入林家的人也好有个了解,这位大姐想先见识见识这位赵雨桐。这是林泽明不知道的,所以林泽明的车走后她才露面,也算是为林家把把关。

对于林泽明交往的一切人林家都掌握的十分详细,这是连林泽明都不知道的,他一直过着安逸的生活,殊不知家里人都一清二楚。

助手小伊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出出进进的学子,想起曾经的自己仿佛就在昨日。当高三的同学散场以后,小伊找到赵雨桐安排她和林总见面。

林雪晴和赵雨桐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便带着她来到校旁的一家冷饮店,赵雨桐说话谈吐得体大方,给人的感觉十分亲切,给林雪晴留下很深的印象。两个人详谈甚欢,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林雪晴和她说了许多林泽明的往事,说的最多的便是陈若曦,她是被林家最看好的儿媳却没想到英年早逝,林雪晴为此也分外惋惜,希望赵雨桐能和林泽明好好地交往下去,林家会很欢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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