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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室友

位于清水市境内的清水第一监狱管理局,是华北地区唯一一家重型监狱。而由于这种特性,反而造就了其监狱服刑人员的特殊性,不接受任何小型罪犯。

所以在这个监狱里,关押的基本上都是重罪的犯人。杀人,走私,涉黑等罪犯在这里随处可见。各人看各人都不顺眼,经常会引发流血冲突。

更有传言这里被称为犯罪者的学堂,罪犯与罪犯之间互相交流,滋养出更大的邪恶。诈骗的跟抢劫的学会了跟踪,杀人跟偷窃的学会了撬锁。但他们没想到,但凡是到了这里的人,几乎很少能活着在走出去。

有的死在了斗殴之中,有的则埋葬在黑暗的角落里。即使有快要刑满释放的人员,他们总会在临出狱两三天前人间蒸发,不知去向。随着这种消息的不断累积,加上人类源源不断的好奇心,这里反到成了当地一大怪谈。所以当人们提起它,都会选择性的遗忘它本来的名字,他们更喜欢不知道哪位文青少年给它起的名字。

活死人墓。

而此刻,在这个监狱不起眼的一个牢房,两名罪犯在聊着家常。

“嘿,哥们,你听说了么,我们着天字第一号房来新人了”

“呦呵,这倒稀奇了,又来了个变态?”

“变不变态不知道,不过好像是个学生。”

“草,你他么在搞笑吧,学生能干啥大事,让他杀个鸡说不定都要尿裤子吧。”

“嘿,一看你外边就没有消息,能进这里的哪个人是省油的灯,哪个人又是干净的?你忘记前两年在学校食堂放水银的那个大学生了么?据我听说这小子更狠,把一个小妞给杀了,浑身砍了十几刀,还抱着睡了一觉。那场面,有些警察进去都发怵。”

“嘿嘿,不知道场景究竟是什么样,不过这倒有点意思了,让我想起我杀人的时候了,那小妞绝望的眼神和哭喊的声音,现在让我想想还兴奋。”

“哈哈哈,你真他娘的是个变态。我去弄条烟,咱们一会放风的时候接着聊。”

“行行行,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別忘了给老子带几根。”

……

南风从水泥地上缓缓醒来,一刹那间,他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一会就会有同学过来跟他眉飞色舞的聊着昨天的比赛,叫他去上课,叫他去打篮球。直到他发现眼睛所看到的再也不是蓝天,才幡然醒悟,自己已跟过去有所改变。

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挣扎着爬起。看守所喊冤的生活也不是没有作用,至少不还有这一身警棍打出来的伤疤么。

短暂的情绪失控,也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既然不能改变现在,他选择拥抱现实。

南风抬起头,想仔细看看他生命中最后三个月所生存的地方。他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所在的牢房竟然是个四居室,除了他以外还有三个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拥有着健硕肌肉的男人,看起来不大,眼神却凶巴巴的,仿佛在择人而噬,他坐在床头一遍一遍的举着手中的哑铃。在他旁边的床铺上躺着一个瘦巴巴的年轻男人,尽管在他旁边摆了一堆烟蒂,他还在一边不停的抽着烟,一边深深的吸着鼻子。再往后是一名帅气的男人,他的床铺上整齐的摆放着一大堆书籍,他半倚在床上翻看着。

虽然他跟前面两人比起来显得有些突兀,却拥有种让人想要去亲近的魔力。通过他不经意的翻书瞬间,南风注意到,他的十指修长,就连指甲都是整整齐齐的,虽然这样形容一个男士的手有些奇怪,不过南风脑袋当看到的第一眼,脑海里就蹦出了这个词。

干净漂亮。

不过更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是个牢房?

在南风打量三个人的时候,三个男人对南风却熟视无睹,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停的举着哑铃,不停的抽着香烟,不停的翻阅着书籍。就好像屋子里偶尔飞进来一只苍蝇那样微不足道。

“啪嗒”一声警棍打击铁门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四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新来的,去自己铺上呆着去。”狱警绕有兴趣的看着铁栏杆后面的南风,“否则,我不介意陪你玩玩。”

说完还用力的挥了挥手中的警棍。

南风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好吧,在解释也不会让人相信,不去挣扎了,毕竟人在屋檐下,自己也没得选择,转身走向那唯一的空位。

南风一屁股坐在那里,床板很硬,想到自己要在这里渡过三个月的夜晚,他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样对腰背好,不过总比看守所靠在暖气旁睡一夜好多了。

他曾经是香港电影的粉丝,脑海中总是有一些不好的画面出现,南风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静,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屋子里的三个人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没有去管他。但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他害怕,可能人们相比恐怖,更讨厌未知。他们在想什么,还是已经麻木了人员的更迭,南风想不明白。

南风如释重负,一头倒在了床上,狱警也在不知不觉离开了。房间再度平静下来。

“新来的,犯了什么罪。”

南风有些惊讶,先开口的说话竟然是一只在看书的男人。

“杀……不,我没有罪。”

“没有罪?”男人的眼神带着些玩味,“呵呵,有意思”

男人又把注意力放回了面前的书上,剩下的两个人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就像一颗石子偶然掉落在水中产生的一圈圈波纹,激荡之后又渐渐回归寂静。

南风渐渐也适应了这里的气氛,躺在床上,努力的找到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不知不觉间,睡意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朦胧间,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女孩,那个安静的坐在地上绘画的女孩,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脚下很随意的穿着一双黑色得凉鞋。她的手在画布上尽情挥舞,她的身体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他上前认真的诉说这她的魅力,她坐在他旁边微笑着看着他,一边聆听着他的声音,一边点了点头,可是他却听不见她说什么了。

冰冷的水流顺着脸颊滑落,眼睛又流泪了。

“可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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