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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里,有……

公侯们和英雄们的名字能够给一个剧本以华丽和威严,但它们不能感动。周围环境和我们的环境里最接近的人的不幸,自然会最深地打动我们的灵魂。

——莱辛《汉堡剧评》第十四篇

一辆笨头笨脑的公共汽车,沿着弯来绕去的盘山公路缓缓行驶。

车窗外,岚气正酣,由浓到淡,朦朦胧胧,像朵朵撕碎的白云,裹着若隐若现的袭魂岭。

汽车开得很慢,像一头收工后疲惫不堪的归牛。

车内,山民们扯着一些近乎“山里有个洞,洞里有个庙,庙里有个大和尚和二和尚讲故事……”的无聊话。姑娘们很少,即便有三两个,也是怯怯地躲在一个光线不易关照到的旮旯里,穿着八十岁老汉一样的倒喇叭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笨拙又憨厚的“山气”,使我不由得想到了省城人行道上卖瓜子花生的姑娘们。唉,怪不得人们戏称这里是“山西的小西藏”。

“嗳,前面就到峪道河了吧?”我身旁一位同座好奇地打问。

“啊——嗯。”我含糊其辞地应答着。同座现出了一种失望的神情,他盯了一眼我胸前白底红字的大学校徽,又探着头对前排的乘客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很早很早以前,一位将军带着一队人马来到这里,正逢三伏天,大地烤得直冒烟,人渴得爬在地上直哼哼,这时候,将军的战马“腾腾”就是两蹄子,“呼——”一股清哗哗的泉水冒了上来,这就是著名的“马刨神泉”……

“那将军神着哩,一黑夜就把那些坏蛋给这个了。”一个山民滑稽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袭魂岭就是这帮家伙的尸体堆成的。”六小时同座自信地说,仿佛故意让我听。

……

人们不期然地望着车外。

岚气化成了一条条扯不断的云绸,烘出一颗火球似的太阳,衬托着一座座绿油油的青山。不知什么地方发源的淙淙小溪,唱着,蹦着,流过山间的石隙,不知淌到什么地方去了。翠绿色的山坡上,几点白羊尽情地狂奔,嬉戏……还有棕色的老牛,做着一个又一个实实在在的梦……

是啊,这些也记不清了!

我闭上双眼:省城耸天的电视大楼,纷杂的人群,偌大的校园中遮天蔽日的绿荫,充满诗意的小径,夜间灿烂的灯光,醉人的情语……纷至沓来,组成了一幅现代派绘画,搅乱了人的思维,过后又像胶片浸入显形液中渐渐清晰起来。而这养育了我青少年时代的故乡却变得这么陌生,是生活的一种嘲讽吗?

千错万错就错在母亲不该和他结婚!

做儿子的有权利这样责怪母亲吗?可是,你的死,没有任何恼怒地表示,你忍受了,你沉默了,也许就是这惊人的承受,中华民族崇高的美德,逼着我搭上了这班由省城开往故乡的公共汽车。

汽车轻轻地颠了一下,便沿着带子似的公路卷去,但这条五彩长带仿佛永远也卷不完。

妈妈怎么能那么草率地把对我们的全部感情分给他呢?!

记得爸爸在世的时候,每年一进腊月门,全家就动手清理一年来积攒在旮旯里的尘垢。

每次都是爸爸拿个大毯子扫,你用水擦抹。是的,那时候,我们家够寒酸的,除了吃的、住的,我们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品,甚至连一个小半导体都没有。那一年,爸爸终于托人买回我们家的第一件电器化东西,样子同一本小学生字典一般大的半导体,那高兴劲甭提了,爸爸马不停蹄地安了个外接天线,真逗,像电视天线那么大的蜘蛛网天线竖在了我们的房顶,惹得邻居们莫名其妙地观望。妈妈你怕我一调皮把半导体摔成儿童玩具,就把那小家伙放在祖父留下的黑漆立柜上。那一夜呀,你和爸爸一会儿看看束之高阁的小半导体,一会儿摸摸我的小脑袋。

“等孩子长大后,咱们还要躺在被窝里看小电影。”爸爸看看我又看看妈妈,我好像是他翅膀下的一只小燕子。

“想得美,我还要给咱儿子看孩子哩。”妈妈把我搂在怀里,我真有点喘不过气。

我们穷,可是我们快乐。妈妈你不是常说:“不管穷穷富富,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安就行了。”

但可恶的死神,终于从我们欢乐的家庭中攫去了爸爸。

病榻前,那张慈祥而又苍白的脸上,一匝泛绿的胡茬裹着爸爸不断嗫嚅的双唇。

“要让孩子们上学,啊。”不安的表情永驻在了爸爸消瘦的脸上。

“……”

爸爸像秋风中的一片枯叶被卷走了,你哭了,像世上所有的女人一样,哭得那么伤心。

前排一个山民哼起了俗语小调:

嗨——

侯狗拉大车

来把玉英拉

一拉拉到交岔口

玉英下了车

……

是有点猥琐、粗野。除了开头的那个“嗨”哼得有些令人痒痒以外,谈不上有什么节奏感,山里人呀山里人,你们总以为那郁郁葱葱的大山和袒着结实古铜色胸腔的人,就是全部的世界。可是在你们敦厚、朴实的内核里又不知不觉地隐藏着更多的自私、愚昧……

太阳跳了两跳,便蹲在了袭魂岭的山尖尖上了。幽深深的山谷里刹时生出无数条银带,白刺刺的。

妈妈终于再嫁了,那是在我上大学后的第二年。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的家就发生了变化:往日爷爷、姥爷辈留下来的八仙桌不见了,换成了冰花写字台;一坐就犯“机会主义”的小凳也被火葬了,变成了柔软的大包沙发……妈妈的眼睛在感到我们埋怨的神色时,从不发怒,仿佛常常在道歉、忏悔。但凭我的直觉,母亲那永远慈祥、温柔的明眸中,暗暗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

妈妈确实是嫁给了东方的卡西莫多,就连旁人也只能“唉”一声。

我输了,我甚至在脑海中使用了最卑鄙的词语诅咒母亲。

“妈妈,你喜欢他吗?”我忘却了母子间的忌讳、羞怯,好像针对着一种理性的东西。

“……”母亲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你不喜欢我们了?”我几乎是在疯狂地嘶吼。

“别问了,好好念你的书就够了。”母亲转身出去了,显然是不乐意我们看见她在淌泪。

继父是运输公司的卡车司机,常常跑外。所以,我们尴尬的局面也就很少出现。

我们终于别别扭扭地迎来了第一个寂寞的春节。

往常过年,我们总是天不亮就起了床。在爸爸妈妈住的屋门前点几个“二踢脚”,不一会儿,母亲就系上蓝底白印花的小围裙出来做早饭。妈妈笑盈盈地评论我们放的“开门炮”,声音又大又脆的,便是来年有喜,有福;倘若“瞎捻”了呢,母亲也自我解围道:“老天爷会保佑咱们的,去,再把爆竹烤烤。”接着便是喝红糖水,吃烤柿饼……那时候,我们好快活呀,有爸爸有妈妈,妈妈也不像现在这么多虑,一汪春水般的眼睛里,仿佛永远荡漾着一首欢快的抒情歌曲。

可这个春节,我却懒得起床,倒是不谙世事的小弟弟嚷着要放鞭炮。

母亲没有埋怨我们,照例系上蓝底白印花围裙做年饭。

远处别的院落里,“噼里啪啦”地响着。浓烈的火药味、柏树枝味,溢出院墙,飘进了我们的房子。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躲在同学们家里抽闷烟。

午饭的时候,我不情愿地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见里屋炕上坐着两个不认识的女孩,但凭我的感觉知道,他们一定是继父的孩子。她们正吃着家家过年都预备的盘盘碟碟。母亲站在地上,两只枯瘦的手机械地在围裙上搓着,弟弟妹妹却一个也不见面儿。我有点纳闷,心中不免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妈,我弟妹呢?”

“我打发他们出去玩了。”妈妈一见我满脸怒气,心里有点慌,没有血色的脸上轻轻地抽搐了两下。

“什么,妈,难道她们也和我们一个姓吗?大年初一不让孩子们在家里,你……”

“你,你甭管,走开。”妈妈生气了。

“好,我走,我走!”我一伸手托起饭桌,“啪”地翻扣在地上,盘子碟子摔成了一堆破陶瓷,油腻腻的肉菜溅在了沙发上、床单上……

母亲直愣愣地靠着门框,仿佛这一切都是在她预料当中,又好像不能让她相信。

是的,我小的时候,妈妈就常指着我的小脑袋对爸爸说:“看看,就像你,三句话不投机就发牛脾气。”

妈妈哭了,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冤屈的泪啊。

可是当时我走了,一走就是两年。

闷罐子似的客车终于把我们拖到了家。

下了车,回首一望:那是怎样的一条路呀,水蛇一样盘来绕去裹着结实的山峦,太阳毫不吝啬地流泄着热能烤着小山城。

“小秀才,想作诗?”又是他,六小时的同座。

我勉强客气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告别了。

到家的第二天,母亲告诉我,要搬到继父单位的新家属宿舍去住。我没吭声。

母亲比以前白胖了点,脸上也舒展了许多,眼睛中又充满了愉快的神情,完全不像我所想象的,难不成他们生活得很幸福?

爸爸撇下我们独自走后,妈妈就一个人挑起了全家的重担,又当爹又当妈的,好几次,下班回来,妈妈总是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吱吱作响的床上,脸上失去了一个中年女人应有的血色,出神地盯着发黄的屋顶。每逢那时,我心里真难受得像刀割一般。我恨自己长得又瘦又小,是呀,要是爸爸在多好呀,现在一下雨屋顶就“唰唰”地往进直倒水,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连和面盆都接上也无济于事,房产说给修,就是光打雷不下雨。

可就是这柴门茅屋我也不愿意离开,我不想离开爸爸和我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晚上,院子里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妈妈下班回来了。

晚饭时候,我对妈妈说:“妈,这两年你过得真苦呀。”

“再苦再累也值得,听咱们老乡说,你在大学里起早贪黑地念书,妈就是脑袋受成屁股,也得对得起你苦命的爸爸,”妈妈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好在你叔叔是个厚道人,这两年我们一个锅里搅惯了,这辈子,妈也就没什么想望了。”妈妈一边说一边用那双泪盈盈的眼睛扫着我的浑身上下。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幸福欢乐的儿童时代,一下班,母亲的第一件业余工作就是亲我,有时候,她把我搂得紧紧的,一边吻着我的小脸蛋,还一边问我:“宝贝长得丑呀俊呢?”我总是说:“俊。”妈妈笑了,爸爸也笑了,那笑声充满着我们的小屋,支撑着我们的生活。

可是我们曾有过怎样难熬的日子呀!

爸爸的早逝,一下冲淡了我们长期习惯了的家庭欢乐。

早先,一到晚上,妈妈就坐在缝纫机前做营生,爸爸不是看报就是和妈妈闲聊厂里的事情,我们兄妹四个就到另一个屋子里去看书,做作业。爸爸走了,虽说政府答应把我们抚养到十八周岁,可是,仅凭妈妈的一个月三十多个大毛的微薄工资,又怎能填饱五张嘴呢?于是,每天晚上和中午休息时间,妈妈总是一个人在干厂里的零星手工活。今天糊点儿盒子,明天粘些信封,居然,我们的生活还过得马马虎虎,用妈妈的话说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康生活。

一到学校放假时间,妈妈就不厌其烦地向孩子们打听,家庭通知书还没发下来?看到我们还争气,门门八九十分,母亲就乐呵呵地为我们改善生活,那几天,她干的活也就越多。

但我是多么不忍心呀,不到四十岁的母亲,岁月的短刀便无情地在她原本秀丽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毛缎子般柔软的秀发生出了缕缕显眼的银丝。

“妈妈,我不上学了,让我来挣钱吧。”我实在不忍心让母亲一个人来支撑生活的艰难,更何况跟我一茬的同学多半早当了“小师傅”,我一个人挺怂似的窝在家里真脸红。

“甭想那歪主意,好好念书就是了。”妈妈总是一边干手工活,一边叮咛我。

“要不,让我晚上帮你干吧!”我想降一级请求。

“不行,晚上要像你爸爸在一样地学习,还都到那屋去。”在这点上母亲比谁都严厉。

1980年,我二十岁,终于考上了大学中文系,接到通知书那天,母亲落泪了,她过早地变得混浊粗糙的眼中,隐隐还能感到一些余泽……

就这样,我带着一颗早熟的心,穿着母亲连夜赶制的“像样衣裳”离开了“山西的小西藏”到了省城。

“妈,咱不搬过去住吧?”

“孩子,你不知道,你叔叔一天这边一趟,那边一趟的也不容易,还要拉扯两个丫头,真够劳他的了,咱们住在一起,也就省的他跑来跑去了。反正三个人也是一顿饭,五个人还得坐个锅,就这么过吧。”

……

小城的夜晚,是别具一番风味的。

朦胧的夜幕,裹住了这里的山,这里的楼。凉风嗖嗖地送来了山上温馨的野香味,那么醉人。我不相信永远也不相信偌大的袭魂岭是由那帮坏蛋的尸骨砌成。

街上的行人很少,零星的几点路灯,现出晕黄的光环。这会儿我真想看到车上那怯怯地穿着大红大绿衣服的姑娘,莫非都钻到山里去了?

不,怎么能一样呢,山里的人自有山里人的生活习俗、品德、气质……

妈妈也是按着一个山里女人的节奏生活着……

也许人离得远了,心反而会贴得更近。无论上课、自习、看电影、散步……我都感到周身总有那双温柔的眼睛——即使是在我离开家的那两年里。

每月接到妈妈寄的二十元钱时,总想能省出点,积蓄起来,给妈妈买台洗衣机,让那遥远的山的女儿,也能和省城女人一样享受现代化的生活。可是每月下来,一买书,便所剩无几了,我心里总像有什么亏欠似的,不能安宁。

妈妈是个要强的女人。看到别人家都摆上了大衣柜,梧桐柜,电钮一按,风扇愣转,家庭小电影也放上了,自己家就未免有点寒酸。于是,妈妈还是一个劲地用自己的双手去给孩子们争取“现代化”。

我劝她不要这样拼命地干,妈妈总是笑笑说:“看着你们有出息,妈就是受断了两只胳膊也愿意。”

我能说什么呢?

啊,是这憨厚结实的大山,给了它的儿女们天然的纯朴和顽强,是那山涧的小溪,告诉了生长在远离省城的人们,要按自己的生活节奏来走。

……

“嘀——”两道刺眼的光束穿透了夜的帷幕,一辆吉普车“嘎噔”停在了我的身旁。

“喝多了吧?”司机探出头来不高兴地说。

“啊,对不起。”我一看自己正好走在本来不宽的街道中间。

“嗬,大学生,这儿可不像学校,有花园,有林间小道,有……”

啊,是他,我六小时的同座。还没等我打招呼,“嗖”小车早蹿出去好远,甩下个“有……”

有什么呢?

我真想用参加校运会的百米速度追上那神气的吉普车,告诉他:

这里有马刨神泉,这里还有我的母亲。

1984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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