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官司,虽然历时只有半年多,在刑法案件中属于结案速度较快的,却几乎耗尽了我的整个青春,直至今天,我依然会在噩梦中哭着醒来。童年构成人生底色,我生命的拐点就是从那一场的梦魇中而来,没有人关心我过的好坏,但一直都有人好奇我到底有没有被祸害!人性的弱点就是这么赤裸裸的呈现,而我,不论走到哪里,不论别人如何议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都当做听不见。
县刑警队来的时候,我已经被那个给我裹衣服的男孩送到了医院,案发现场也因为太多人的接触而有所改变,由于张喜发是站起来后被妈妈砍的那一刀,所以他是大头触地向外摔倒失血而亡。针对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各方各面的人各持己见,这也成了妈妈是无罪释放还是需要蹲守牢狱的关键。本以为二姨手里的秘密会是妈妈回家的尚方宝剑,却不想她也因此而被投进了拘留所,罪名是恐吓、威胁和要挟派出所所长放人。一时之间,我成了家人眼里的扫把星,因为我姥姥的两个女儿都被扔在牢房吃牢饭,因为我家里家外再无安宁!
我躺在医院里实在找不到继续住下去的理由,如何拯救狱中的妈妈和二姨成了我的当务之急,我年龄还小,文化不高,繁华的都市让我眼花缭乱,何去何从迷茫得令人窒息。为什么不去找送你来的那个人作证呢?病房里护士小姐姐无意中的一句话仿佛剥开了层层迷雾,让深陷痛苦与无助中的我豁然开朗,可是他是谁?我去哪里找到他?那还不容易吗?医院入院登记啊!
就这样的,我没有告知任何人偷偷的离开了医院,然后用身上仅有的钱买了一张去省城的火车票,仅仅因为那个人的电话号码归属地在省会。直到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嚎啕大哭,什么都没有说,那个人似乎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只是轻轻的说道来省交警总队,在门口等我,于是,我认识了江津。
江津话不多,听我简单说明情况后告诉我什么也不用担心,公道自在人间,然后塞给我五百元钱就转身走进了警队大门。我傻傻愣愣地在那里站了很久,忽然之间意识到原来我忘了注意他多高的个头长得什么样子,我也不记得我都跟他说了啥,我只知道他给了我钱让我回家等妈妈。
二姨从拘留所出来后毫不犹豫地把门所长的电话录音发到了省公安厅和省纪委的举报邮箱,同时也将我们的遭遇如实做了说明。不出一周,门所长和他的连襟,也就是我们的村主任就被人带走了,好事也由此而来,为霸一方的两个恶魔不在了,村里人的态度也发生了180度的改变,大家争相揭发他们的黑恶罪行,还联名上保妈妈的无辜,但是让妈妈走出看守所大门的却是江津提交的一份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