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已经到了二脉贯通的境界。”夜无华在感受到青衣少年的气息后，做出了这个判断。
“嗯，确实厉害。”站在他一旁的葛平表情凝重，二脉贯通的境界，连他们在场的很多老师都未能达到，如此年轻就已经修炼到这个地步，他的学生还有机会吗？
葛平太清楚这个境界的实力了，武者一旦到了贯通境，与大周天境的实力天差地别，更何况每通一脉，实力就会产生一个质变，二脉贯通者对于未达贯通境的学生来说，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
“怎么样，有机会吗？”葛平问夜无华。他不是问夜无华有没有信心，而是问他有没有机会，可见在他心中，即便是夜无华也只能找机会。
“难。”夜无华摇了摇头，虽然同为二脉贯通境，夜无华却在青衣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更何况，他此刻并非全盛状态。
“秋道明？”人群中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熟悉这个声音的人闻声望去，却见孙妙安穿过人群走过来。
“你不是说她在养伤吗？”楚离看向林初音。
“额，大概是吧？”林初音昨天还看到孙妙安状态很差，今天却如若常人，以至于她都开始不确定起来。
显然孙妙安也看到了他们，向这边望了一眼，点头打了下招呼后，向葛平等人重复了一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秋道明。”
众人看向她，显然大家并不在意这个人叫什么，而只是在意这个人本身。
“也许秋道明这个人你们没有听说过，但是，我相信有一个名字你们一定如雷贯耳！”孙妙安道。
“谁？”
“秋千游！”
众人惊愕。
“五年前武试榜的榜首？”葛平问，实在是这位的名声太大，尤其实在是在他们这些老师眼中，因为他创下了武试举办以来最年轻榜首的记录。
“没错！”孙妙安回答。
武试每年都有，每一次武试的结束，便意味着一个全新的武试排行榜诞生，全国各个武道学院都会依据武试榜上的排名以及综合表现对考生进行择优录取，当中的榜首更是连五大学院都要争取的人。
而近十年最为耀眼的无疑便是五年前的武试榜榜首——秋千游！
秋千游之所以让人惊艳，是因为他既非武学世家子弟，亦非名家弟子，可他却生来十二经脉贯通，天生亲道，仅仅通过自学修炼，九岁便成为二脉贯通者，十五岁时以最小的年龄参考武试，却一路高歌，一举夺得当时的武试榜榜首，成为历史上最为年轻的榜首！
秋千游之名，从此响彻整个武学界！
这个名字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任何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都要为之吸引，难以忽视。就连秋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家族，都因为这个名字而迅速崛起。
林初音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也有些惊讶，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台上的青衣少年。
他又和这位万众瞩目的天才有什么样的关系？
“秋道明，正是秋千游的弟弟！”
在孙妙安说出这些令人震撼的消息后，全场变得鸦雀无声，就连葛平，都惊异于这个少年的身份。惊诧之余，众人都开始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来打量场中的青衣少年。
难怪他如此强大。
众人渐渐释然，如此少年，如此实力，狂傲些确实不为过，换了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怕会比他更狂傲。
“有意思！”林初音淡然一笑。
“喂，你是怎么知道的？”青衣少年显然听到了孙妙安的话，顿时起了疑心。
“秋家的移形换位在很多地方或许都不知道，但是，在北越城，可是无人不知！”孙妙安道。
“你居然知道移形换位，你是北越城的人？”秋道明问。
“是不是北越城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对手了。”孙妙安一边说，一边走向了林初音。
秋道明顺着她前进的方向望去，直到她走定停下来跟着旁边的一男一女说话时，他的目光才开始在那一男一女身上审视。
他是一个战斗狂热者，任何一个有实力或者本领奇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长期的战斗经验，使得他拥有一双对强者格外敏锐的双眼，但今天，对这一男一女却看不透。
尤其是那男的，身上一点真气波动也没有，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武者所该拥有的状态。至于那女的，虽然很隐晦，但他感觉得到，她很强！
“看来就是他们了！”秋道明兴奋了起来。而注意到秋道明眼神变化的楚离，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你把祸端引过来了。”楚离埋怨道。
“是吗？”孙妙安回头看了眼秋道明的兴奋劲，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难道你不打算上吗？”她说。
“正好相反。”楚离道，一开始他确实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但是秋道明至今所表现出的实力却让他跃跃欲试。在今天的观战中，联想起脑海中的步伐，他似乎隐约捕捉到了掌握碎步的诀窍。
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楚离如此感觉着。
反而是林初音和孙妙安奇怪了起来，在她们印象中，楚离并不是这样一个会对战斗兴奋的人。
对战斗的渴望，秋道明从楚离的目光中读到了信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是何等似曾相识啊！
最终，他的目光也只剩下了楚离。
看到青衣少年如此姿态，如此神情，众人神色凛然，能让这么一个牛人重视的人，怎么说也不会简单吧？于是，他们看向了楚离，却一个个茫然起来。
“这是谁？”
可以说，楚离在南滨学院的学习生涯，除了同班的人会注意之外，可以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没有坚强的实力，没有出众的外表，更没有惊人的背景，以至于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底细。他至今给别人的印象都是……没有印象！也唯有熟悉楚离的零班众人，才会疑惑起来：他不是天生绝脉么？不是没有修为么？
“他……好像不是风云榜上的人吧？”有非零班的人问着旁边的同伴，并不是很确定。
“不知道啊，应该不是吧……但他是零班的人，应该有些本事吧？”
“连风云榜都没上，能有多厉害？”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人就是喜欢深藏不露，等到武试那天，一鸣惊人，这又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也对！”
渐渐地，围观者也开始讨论起楚离来。
楚离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但是却并没有多在意，秋道明那充满战意的目光，让他感觉到了兴奋。
他和那天的红眼怪不同，虽然红眼怪的气息感觉起来要更加浑厚，但秋道明是一个有思想的武者，而且是二脉贯通者，他的实力，更匹配他此刻的实力！
也许他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来掌握碎步的精髓，熟悉自己的力量。可能的话，他还希望能窥视誓约之纹的秘密。
楚离走上了会武台。
“他行吗？”一些没见过楚离出手的零班学生抱以怀疑。就连葛平此刻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在楚离落下的那一刻，秋道明说道：“让我看看你体内隐藏的力量。”
“嗯？”楚离有些惊讶，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个看出自己境界的人。
“直觉！”秋道明说。
结果，秋道明这句话让楚离顿时觉得自己多想了。
然而，楚离上去了半天，众人却发现双方都没有出手的意思。
“搞什么啊？”不明所以的众人顿时不满了。
但是，葛平却再一次惊讶。从刚刚秋道明表现的实力来看，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可楚离却让少年如此谨慎，以至于他都没有率先出手。因为对于两个实力相近的人来说，出手，往往意味着破绽，以不变应万变，才能无懈可击。
这是葛平多年教学的经验！
“你不出手吗？”楚离看对方谨慎的样子有些奇怪，他之所以不出手，只是因为碎步并不适合主动攻击，但是对于秋道明的不作为，他表示难以理解。
“额，难道高手都不是这样的吗？”秋道明挠起头来。
看他这样子，原本紧张肃穆的气氛顿时变得怪异起来，场下的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葛平更是流下了豆大的汗，搞了半天，原来是他会错意了。
语方说罢，秋道明身上忽然传出一股强悍的气息，在这样的气息影响下，似乎周围的风都变得猛烈起来。
众人神色一凛，对秋道明的实力更加敬畏。
然而，这样在大家看来很是非凡的气息，到了楚离这里却变得微不足道。与他先前所想的一样，二脉贯通者的实力虽然强悍，却也没有强大到如那天红眼怪的狂暴。那种力量，是一种种强悍到近乎无懈可击的地步，仅仅是自身无意识所散发出的护体真气，便让当时的他们束手无策。而此刻秋道明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骤然感觉的话虽然一样惊人，可是只有稍稍比较，便能发现两者间的强弱。
可即便是这样的气息，楚离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双手，此刻的真气运转，似乎还远没有激发誓约之纹的程度。一旦束缚自己的誓约之纹没有，他所能爆发的气息又该有多强？
六脉贯通境的实力，他能够掌握吗？
嗖！
秋道明身形一动，突然以极其迅速的移动速度欺近。
好快！
一直注意着秋道明举动的葛平瞳孔瞬间放大，在他眼中，此刻的秋道明已经化为一道残影。这样的速度，他能应付吗？
葛平视角一转，看向了楚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几乎是在秋道明动身的瞬间，楚离的身影竟也变得虚幻了起来。两道虚幻的身影彼此交错，上演着一场极致的速度之战。
“嗯？”秋道明有些惊讶，虽然他的移动速度并没有移形换位来得快，但是以他二脉贯通对身体的强化，这样的移动速度，却也不是一般一脉贯通者所能应付的，但是眼前这家伙却总能预估到他的移动轨迹，以极其微小的动作幅度险而又险地避开他的攻击。
而这样的步法，看起来是那么生涩，那么不流畅。
但越是如此，秋道明却越来越感兴趣了，因为他发现了对方的意图。
这样的行为，和此前以及现在的他是何等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