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的技术不错,组成弓身的钢板质地均匀,弓弦也是钢丝绞成的。弓长不过一米二,是一张钢片叠加组成的长弓,重重叠加相互加强,这张弓极为刚强,需要的臂力至少在上万斤,另外还有十二根纯钢打造的箭矢,铁匠之所以对打造的热情不高,就是因为这样的强弓根本没法用。
在铁匠铺里当着铁匠与伙计的面拉至圆满,他们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回到了山里,寻了一处僻静之所,引箭上弦,拉至圆满之际朝着十里外的山峰射出。“呼咻,”箭矢离弦疾飞,转瞬即至,“锵,”箭矢准确而轻易的钉入山峰石壁,本来林桐对这一箭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铁匠的手艺远远超过的他的预期,弓的性能稳定,强力更是大出预料,“咔嚓,”箭矢竟然透出了山峰,山峰以箭矢穿透的孔洞为中心,裂纹快速分布开来,“哗啦,”小半山体滑落坍塌。
“我勒个擦。”林桐怪叫一声,他这才真正审视自己的弓箭,没想到劲力如此刚猛可怕。
除了拳脚外,林桐此时的实力能够发挥的能力不多,武器对他的帮助很大,所以,有合适的武器对他很重要。
在湖边不再冲动,只是静静的修炼。每天搬石头、跑步、攀岩、练习刀剑,除此之外就是艰苦炼气。
没有再修炼融合真气,而是重新修炼三套功法,有了先前的经验,想要重新凝聚真气玄力并不难。
一个冬天,每天不断的锻炼体魄,修炼真气玄力,心境重新获得安宁。同时,他也试着研习医术,让自己更好的认识人体之谜。
在立春之前他离开了五峰山脉,想要在外面多走走看看。
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到来,他冒着春雨离开了山口,踏入小镇,然后轻步缓行穿过小镇的中心街道,在踏上官道的一刻,他却是离地而起向着南方飞去。
皓镧城是方圆几百里最繁华的城市,他日后也要在那里住很长时间,所以,他直接飞过了浩澜城的领地,直接飞了数千里之遥,看到地面上有一座比浩澜城还要大上数倍的城池,人声鼎沸,楼阁林立,街上人山人海,燕红翠绿,商队络绎不绝。他觉得这里不错,在城外树林里落下,随后步行前往城门。
来到了城门下,看着城门上方的巨大名头:流光城,他发出了一声哗然惊叹,再看到一座十五丈的主城门,左右两边各有两座子门,这样的奢华与气派,着实令人惊叹不已。经过分辨,主城门是负责运送大型货物,经过贵族与大人物车驾的所在,至于四座子门却是平民与小型商队经过的。
林桐选择了左边的子门进入,从时近午时开始排,排了一个时辰才进入。他身上的行李不多,一只放武器的大木箱子,一只羊皮双肩背带背包,见到林桐一副游侠少年的模样,城门护卫上下打量了一下,让他打开背包、木箱查看,林桐打开木箱,看到里面放着布条缠住的一只长弓,十二根钢制的箭矢,两把直刃朴刀,两柄单锋怪剑。看到这么多武器,护卫的脸色有些怪异,再打开林桐的背包,除了一些衣服外,还有一只钱袋,掂了掂,还挺重。
“前来这里干什么?”护卫放下了钱袋,询问原因。
“找份差事。”林桐重新回答了一声,背好了背包,负起大木箱。在护卫盘查处登记了自己的信息,他顺利的进入了城里。刚刚穿过十五丈的城门洞,见到城内的景象令他再次震惊,宽达二十丈的中心大街直通城主府,以中心广场为贯通东西二门的枢纽,城内分布极为严整,街道宽广平坦,店铺鳞次栉比,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商会马队夹杂着不同衣饰的外邦番人,到处都是鼎沸的喧闹声。
酒馆茶楼,青楼楚馆,棋社商行,旅馆货栈,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繁华热闹。街上行人也是衣着光鲜,腰佩香囊,留恋路边饰品摊子的少妇少女叽叽喳喳,酒楼露台几名书生高谈阔论,喧嚣高唱。马蹄声由远及近,却是一群十二三岁的女孩儿策马冲突,惹的街上行人一片叫骂。
路边的面摊上煎蛋的香味飘扬开来,街上卖花的花店姹紫嫣红,繁华盛世,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也不过如此了。
投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他没有去偏执的练功练剑,而是在城里到处游玩,逛书店买医书。品尝美食,观看歌舞,听说书人讲帝王将相的功业奇遇,听那些书生谈古论今,去武馆看年轻人辛勤练武,去戏楼看戏剧表演。他本就是一个喜欢烟火气的凡人,俗世的烟火气才是最适合他的。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月,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在一次倒春寒过去后,天气开始暖和起来了。他这天拿着一串糖葫芦,走在街上考虑去哪里玩,突然听到一声哭泣。转睛看去,只见路边围了一圈人。他挤了进去,只见一名妇人抱着一个小孩儿在痛哭不已。小孩儿受了重伤,胸腹间破开一个大口子,肠肚流了一地,血腥气能够薰翻一个人。
有两名路过的大夫在一旁无奈摇头,看样子这个孩子是没得救了。
“帮我拿一下。”将糖葫芦递给妇人,妇人一脸茫然的接过糖葫芦,林桐抖手幻化出十余根青翠欲滴的木针,手法稳定的在孩童的身上扎下。
“小兄弟,你在干什么呀?这个孩子已经没救了。”一名山羊胡子大夫提醒他。
“你们是救不了,不代表我也救不了。”以木针封住了孩童尚存的生气,随后开始将孩童的肠肚缝合并且重新塞回肚子里,“有哪位带着绣花针吗?”
看着一个少年在治疗,一名少妇拿出了针线包递了过去。林桐取出手脚麻利的穿针引线,用手一捋化成弧形开始缝制肚子上的略不规则伤口,在止住了出血之后,林桐开始拔取木针。众人以为这就完了,林桐却是运起原生术开始给孩童过气行血。
没过一会儿,林桐收回了自己的手,“小家伙,该醒了。”在孩童脑袋上轻轻一拍,一把抽出妇人手中的糖葫芦,将针线包交给少妇。孩童粗喘了几下,却是睁开了眼睛,“娘亲,我疼。”见到孩童苏醒,众人爆发出一片惊奇欢呼,妇人这次又开始哭了,不过是高兴的哭了而已。
虽然一手的血污,可他吃起糖葫芦却并不厌恶。他已经见过不少血了,找到一口井水净了手,继续他在流光城的游荡玩乐。
刚转过一个街口,两个人拦住了他,“小哥请留步。”却是两名大夫模样的消瘦老者,虽然已经年近花甲却是精神矍铄,身上的药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身份,向着林桐作揖见礼。
“方才见到小哥神技,我等衷心钦佩。”左边这位左手断了一指。
“身为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小哥仗义出手我等真心佩服。”右边这位右脸颊上有一颗黑痣,两人不断的吹捧。
“两位前辈拦着我,是有什么要事吧?”林桐看着二人,开口问讯。
“不瞒小哥,我们二人今日遇到了大麻烦,本来我们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有幸见到小哥神技,我等深感小哥就是解救我等的贵人,还请小哥出手相救啊。”说着,二人就要跪地叩拜。
“哎哎,”林桐连忙拦住对方,“两位不必行此大礼,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慢慢聊,如何?”
三人找了个路边茶摊坐下,二人这才将难事说了出来,原来,前段时间城主大人的侍妾突然晕倒,城主大人命人诊治,谁知谁都查不到病因,更麻烦的是侍妾还怀了身孕,不敢胡乱用药,城主大人要保母子平安,就陆续请了全城的医者诊治,任谁都查不到病因,城主大人越发焦躁,已经连续杀了好几个大夫了。城主府诏令寻求名医,可是,没人敢去那里看病,城主一生气又宰了几个,现在闹得全城大夫人心惶惶,两位大夫已经被城主诏令指定去城主府诊治,他们已经看过根本没有办法,去了也是死路一条,见到林桐这名医道高手觉得是个机会,想请他一同前往。
“城主啊。”林桐将糖葫芦的签子丢到一旁,“好,去城主府见识见识。”
“请。”二人喜出望外,当先引路。
三人结伴一同前往城主府,门口护卫听到三人是大夫,进去通报了一声得到答复后放了三人进入。
负责引路的府中管事腰背挺直,看人时以鼻孔对人,显得极为高傲自负,懒得与他们这些平民有所交集。两名大夫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跟在后面微微弯腰,显得卑微而谨慎。林桐则是闲庭信步的四下张望,尤其是路过花园时很认真的盯着其中花草。此时花园中弄花捕蝶的小姐侍女有几拨,人比花娇,面若桃花,莺莺燕燕,娇声软语,引人入胜。林桐的举动引得那名管事不快,冷哼一声,吓得两名大夫猛扯他的衣角,唯恐他冒失得罪了对方。
进入后园,引到一处卧房中,三人听到一声大喝,“来人啊,推出去斩了。”接着几名如狼似虎的侍卫拖着一名大夫出来,扔到地上拔刀就要砍落。“慢。”林桐大喊一声,拦住了侍卫就要落下的刀。“是你喊得?”一名侍卫统领走了过来,龙行虎步,器宇轩昂,林桐看着对方气息极为强悍,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心头暗自惊愕,不愧是比浩澜城还大的大城池,玄妙境界以上的存在竟然这么多。“拿下。”两名侍卫扑上去将他擒住。
“砍了。”侍卫暴躁的下令。
这次却是要砍林桐与那名倒霉的大夫,眼见就要落下刀锋。林桐却是突然扯起嗓子,“救命啊,杀人了。”叫喊的实在太过凄厉高亢,吓得侍卫们都一个机灵。一名管事快步出来,“是谁在此处喧哗?”
“禀报管事大人,我们是大夫。”林桐挺着脖子大声叫嚷,侍卫统领目露凶光。
“你们是新来的?”管事大人看着林桐与两名同伴,目带疑色的询问。
“是,”脸上有黑痣的老者上前答应。
“城主大人的侍妾此刻重病在身,容不得吵闹。要怪就怪你们不长眼吧。”管事大人语气阴森,颇有玩弄他们的意味。
“哎,城主大人在这里杀人杀得起劲,不像是想救那位侍妾啊。”林桐调侃的看着对方,“来个大夫杀一个,最后死绝了谁来救人?城主大人大不了让那位侍妾给我们陪葬呗。”
“胡说八道。”管事大人怒急。
“城主大人,你接着杀吧,杀光了城里的大夫,等着给那些冤死的大夫陪葬吧。”林桐再次大喊一声,令管事都不由脸色大变。
“什么人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一名面孔方正的中年男子从门口冲了出来,膀粗腰圆,肩胛极厚,手脚欣长,伟岸昂藏。林桐看着对方身上的气息,极为雄浑强大,炽烈的犹如明月当空。
管事上前向他禀报了经过,对方走到林桐面前,“一个区区学徒也敢如此放肆。”
“谁说我是学徒?我是大夫。还是方圆千里之内最好的大夫。”林桐争辩道。
“你今年多大?”对方声音低沉,极有威严。
“十七岁。”林桐直言。
“十七岁就是方圆千里之内的最好大夫,难怪都是一群废物。”昂藏男子毫不留情的讥讽。
“既然阁下这么看不起我们大夫,何必发出诏令强命我们前来,难道在自己家里杀人很有感觉?”林桐这番讥讽令对方顿时怒火中烧。
“大夫郎中本就是治病救人的,可是,枉费他们顶着一个个名医的名头招摇撞骗,误人子弟,留着有什么用?”男子怒斥。
“自古至今那个人不死?大夫又不是神,天要亡你谁能相救?治不好人就该死,身为城主却不能保护治下子民,他又该死多少次?”林桐毫不相让的反问讥讽。
对方脸色先是涨红,随后一片铁青。轻轻抬手一挥,众侍卫放开了他们,“身为人父,为人夫,我得对得起我的家人。”
“那您不该得罪大夫。”林桐看着对方,“杀了那么多大夫,若惹得大夫记恨,有病有伤谁来医治?”
“哼,我不管,今天若是你们救不了病人,就得把命留在这儿。”对方态度极为蛮横。
四人随着男子进入内室,只见一名姿色迷人的少妇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唇齿紧咬。脸色苍白,指甲发灰。
“有劳小哥。”两名同伴向林桐道谢。
“好说。”林桐答应一声,上前就要诊脉。
“慢着,”管事突然拦住了他,将一块丝帕搭在少妇手腕上。林桐看的哂了一声,上前开始切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