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韩茵言生着闷气,只要是她在,白黎就会不自在,然后总想着把她安置,这样他就可以安心了?真可笑。
“鬼话连篇,这还没到城里呢。还有那些的穿越小说,我真该入坑现实文学,起码不会妄想什么主角光环。”韩茵言叹了口气,不过抱怨归抱怨,当务之急是找到走出林子的路。她也决定了,以后自食其力,不会的她还不能学吗?
行未几步,地上却出现了血脚印,韩茵言直愣个激灵,这深山老林的,少言该不会出事了吧。犹豫再三,韩茵言还是决定顺着脚印走去……
景枫城西,永正门。
以前在青木镇白黎只是听木材商说起这景枫城,今日亲眼见识到,他才知道城是什么概念,但是以他匮乏的非生存知识水平也只能总结出一声哇。这个小呆子直愣愣地往前走,眼里竟容不下旁边的白人长队,碰!
“呵,回去排着。”一个持戈的男子推搡着白黎,语气里甚是不耐。白黎寻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个兵。
“哦。”白黎转身就走,瞥了眼这长长的队伍,老老实实地排在最末,算是入乡随俗。青木镇哪这么多规矩,每每跟木虎子草缠着的牌子打个照面,它就放你过去,多时还可再恶狠狠地盯上两眼。
刚才那个兵撇了撇嘴,又是这种倒气鼻(心高气傲的人),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没几地茬还装大户的家伙,凭他慧眼柴辸二的见识,刚这娃不过是个二家子(只会花拳绣腿还卖弄的家伙),暗自打定主意让这小子尝尝苦头。
“让开让开!”不多时前面一阵嘈杂,白黎也跟着其他人让路,浩浩荡荡出来的大约有百来人,众官兵哄挤着这些百姓来清道。白黎皱了皱眉,暗自忖度:发动百来人队伍,莫非是巡狩?
东风起,有弱香。寻香暗眺,单色车上。布衫难掩墨芳,秋眸处露修养。惊鸿一瞥,女也悻,男也慌。四目幽兰,你是静,我是茫。
白黎听到吱嘎的车声,远眺便是一个囚车,里面站着的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虽落得个囚服境地,但这并不能掩盖她的丝毫韵味。那是谁?白黎心中留有疑惑,她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是——奇人。相见算上缘,一眼忘千年。但不管如何,她是出城,有一众目光相随;黎是进城,仅褂刀人落得净。
一瞬间周围炸了锅,叽叽喳喳尽谈论刚才囚车内的女子。
“啧啧,此等美人想不到是押解回京的罪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是知道些情况的。
“哇!要是她归了我,我宁愿减寿十年。”这是色心蒙眼的。
“得了吧,说不定她就是因为到处勾搭才落得这个下场。”这是好心相劝的。
白黎只觉得这些人实在多舌,青木镇可没这种闲语,看来外面确实不一样。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也顺耳听听。
“怎么?见到美人就盖不住了?”小雪似笑非笑,意思难以捉摸。
“我只是觉得排队的时候反正没事干,不如听闲话消遣一下。”白黎无语了,自己随便听听别人讲话都会被小雪说。
“既然你闲,与其听别人讲故事,不如听听我的。”小雪凌空一抓,白黎就来到了灵域。这可真对了白黎胃口,想小雪是谁,知识渊博,简直是各种杂说的行家,现在主动聊聊天,他哪能不乐意?“洗耳恭听。”
“之前我说了十间钉是怎么用的,被谁用的,但是我却没有提到怎么来的。”小雪神秘一笑,“主人猜猜?”
“我哪猜得到。”这不明显吊人胃口吗?白黎耸了耸肩。
“我给的。”小雪轻飘飘地给了三个字,这可炸了白黎一个响雷,有没有搞错,那小雪,不,二十四器有多少年了啊。
“当时,我成为器灵没多久,不喜玄帝作为,哪知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没插手后来的事,不过十侍的统治还是被推翻了。虽然他们有十枚戒指,但是那时候强者也不少,再加上他们仅借着戒指的力量作威作福,没有接受系统的训练,没了戒指就是废。”
“为什么不系统地训练啊。”白黎纳闷了,传说中那个人皆习武的时代怎么可能还有这种人?
“首先玄帝可不会让亲近自己的人有威胁到自己的可能,其次,戒指的力量太强了,强到没必要练体。想想,如果你有一把秒杀戊境的武器,还不是拿着它把任何潜在威胁都敲打敲打,不从则杀,从此安心坐天下。”小雪瞬移到白黎身边,给他来了个爆栗,看到他吃痛禁嘴,才满意道:“当然我最先偷了两枚戒指给起义军,不然要赢得有困难。”
“那你岂不是战争的始作俑者?还间接害死了这么多人。”白黎反倒质问:“如果你一开始就自己动手哪那么多事?”
“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以玄帝的力量至少我是打不赢,我只是给那些奴化的人一个机会,”小雪耸了耸肩,对白黎的指责并不逃避,“而把握住机会的人可不只有善人,成功不是好人的特权。”
“小哥,到你了。”背后一个卖饼的小伙子推了推白黎,把白黎叫醒。
“抱歉。”白黎赶紧填上队伍,不一会儿就到了城门口。这时一个兵卫拦住了白黎,趾高气扬地摊开手:“牙锭。”
白黎懵了,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牙锭,更别说拿出来。“那个,掉了能补办吗?”他不好意思地问道,为什么到他就要什么牙锭了啊。
“补你个头头,没有牙锭就没收。”奈何白黎个子矮,兵卫一把抓住蒙缘的刀柄,而白黎也眼红了,这不由分说的要没收蒙缘,没门!左手猛地射出,五指如鱼钩般死死“咬”住那名兵卫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兵卫疼得跪了下来。
“大胆!”四周的兵卫纷纷拔出武器,一场争斗即将打响。
“大人,消消气,这位小哥也冷静一下。”这时一个光头男谄笑地走了出来,掏出些许碎银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小哥,你也松手吧。”
白黎冷冷地看着那名兵卫,敢情是之前推自己的那位,冷哼一声,淡淡地松开左手。而那名兵卫龇牙倒气,骂骂咧咧地收了钱,赶苍蝇一样地轰他们走。
景枫城西。
“小兄弟啊,你太莽撞了,民不与官斗,塞点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动手呢?”光头叹了口气,道。
“可是我没钱。”白黎很感激这位大叔,但他就算知道可以塞钱,可是手头上没有存货,他也没办法啊。
“初出茅庐的小子吗?”和事佬摸了摸光头,瞥了眼白黎:“我是这的赏金猎人,冯成武,近期在这接了一个案子,虽不说时刻都在,不过在我任务期间内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我还是可以照料一下你的。”
“多谢冯哥。”白黎鞠了一躬,对于好人还是要以礼相待的。
“那我先走了,有事就去鹏程客栈找我。”冯成武憨厚地一笑,撒开步子混入人群中。
“想不到啊,你底子这么差。”小雪这话让白黎觉得很突兀,继而又听得她道:“才百年,小孩子就都没要求学了吗?我知道你有疑问,要不是那个卖饼的,我不会发现你的识有这么差,连分识都不会!你意识要是在灵域,现实你就是个不会动的木桩。”
“识是什么?”
“……以后再说,”小雪真服了白黎的无知,“你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在街上傻站着怪怪的。”
言毕小雪主动切断识通,回过神来的白黎信步走过几条街,突然一拍脑门,没钱怎么能找地方住?当下他也没有办法,挑了块地来卖艺赚点钱。
九盘山东北。
“喏。”韩茵言递过一个烤鱼,尽管有些烤焦,但一只毛手风驰电掣般抓了就送嘴里,一人一“猴”就这么其乐融融地吃着。
嗝~“毛猴”砸吧砸吧嘴,蹦蹦跳跳好生欢乐,对着韩茵言手舞足蹈了一阵子,窜到林子里去了。“悟空再见!”
“还有你真不吃?”韩茵言扭过头挥了挥手里的烤鱼,烤鱼的色相实在不咋滴,不过填肚子绰绰有余了。
“韩姑娘,你还是快些走吧。”一个全身被草叶胡乱涂抹的人劝道,他是真不希望有人受此牵连。
“哼!我要走还会留到现在?那些个朝廷二百五,想想就来气,你放心,我绝对把你送进城内。”韩茵言拣几块石头把玩着,哼哼气,心情本来因为少言就差,谁说我来这就是累赘,今天我非得救一个人不可。
“唉……很久都没有碰到像姑娘你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杜任眼里闪着泪花,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哭了。
悉悉索索。“你们到那边找,你,你,你,跟我到这边。”几个粗鲁的声音大刺刺地传来,似乎唯恐有人不知道他们来了一样。
韩茵言浑身一抖,刚说到这些二百五,他们还真来了,莫非自己穿越过来具备了乌鸦嘴属性?她看了杜任一眼,绞尽脑汁地想有什么办法能引开他们,似乎也只有这样了。
韩茵言披开长发,用手抓乱,把衣服也弄烂,抓几把草啊、土啊什么的都往身上糊,然后装成一副吼怒的样子,像刚才那只毛“猴”一样,嘴里吐着英文,疯疯癫癫地蹦哒出去。
“那是什么!”一个捕快看着吓了一跳,韩茵言成功吸引所有人注意力,她心里暗笑,不停地用嘴嘟囔些什么,还做出恐吓的怪样。
“这,这是什么东西?”一个捕快连忙拔出刀来。“别怕,应该是我们闯入了它的地盘,四周应该还有它的同类,我们尽量避开。”捕头拦住了一行人,谨慎地看着“怪人”,带着一群人慢慢后退直至消失。
“呼,没事了。”韩茵言理了理头发,笑嘻嘻看着杜任。
“你啊……呵呵,谢谢。”杜任又哭又笑,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自己负伤难活,哪知被这位姑娘给救了,她还如此费心地帮他赶走追兵,试问还有谁会对他这样?
“哎,男子汉,哭什么啊。”韩茵言摇了摇头,这杜任是过得有多惨啊,自己稍微对他好一点,就如此感恩戴德……
反观祥泰客栈的白黎。
“嗯,分识你已经掌握了,这种小样也是难为你了。”小雪的嘴又是毫不留情地打击着白黎。
“呼,一下子,哈,就成了,也就是现在我既可以和你识通又能控制身体了。”白黎刚说完又被小雪数落:“这连打基础都不算,继续练化识。”
灵域,夜。
小雪紧抿着嘴,两条秀眉都皱着打起了结,白黎好不容易才化识,就疲乏不已,这等基础简直差到令人发指。
“好累~”白黎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散去一样。”这也确实,因为白黎现在的身体已经近乎于透明,可这并非好兆头。
“你要是稍微一放松,明天官府的衙门上就会有个悬案。”小雪食指划了一个圈,白黎的皮肤似是蠕动起来,样子甚为诡秘,“现在是碎识,我负责的是磨麦子,你则是把麦子粘成啥样都行,不过我劝你把耳朵做大点。”
“啊!”灵域又开始新一轮的回荡声,兀得笛声一扬,白黎顿时闭上了嘴,那种洪水猛兽般的痛苦在笛声中溃不成军,已达到他能忍受的范围,而如果此时有第三者看到,那么只见白黎所化的一坨圆球随着笛音不断地搅和,好似一团面粉。
小雪闭目按笛,现在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她这么做也是知道凭着白黎自己恐怕成不了,她必须引导他。
又是三百年,这不断的往往复复,我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当然,她的话我毫不质疑,不过,我并未看到我们镇守着什么啊,反而我们却被迫要与褚津为敌……
过了一会儿,小雪移开玉笛,眉头紧锁地看着已经睡着了的白黎,双手悄悄背过身,右手骨节分明地紧掐着木笛。
作为镇界器的我们被摧毁后又会发生什么?什么东西需要二十四个如此强大的器来镇守?可这一切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有答案,太晚了,我当初怎么不先去问莘温……
总之,这不是我们游玩戏耍的舞台,我们有活要干,但是我必须先找到其他二十三器,希望我们还未铸成大错。而主人或许……呵,找齐二十四器,恐怕到时恐惧的是整个世界,而不是单单一个褚津!
是夜。
白黎窜到大街上,城里很大,白天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到处走,可耐他身无分文,只能安心赚钱,再加上人多眼杂,不如晚上安静。不过好玩的都在白天才有,所以他也只是出来认个路,虽然临邕是他的目的地,可这也不碍着他游览一座城。
六月的风很凉爽,细理着白黎的鬓角,笑刮着他的鼻梁,或是抚着面,总算是赶走了他一整天的烦闷。
“还是静好。”白黎笑了笑,这家家户户都闭了灯,晚上跟青木镇倒是一样。
“何人?”走了几步,白黎猛的一个激灵,看向前方挑着灯笼的一行人,大晚上的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出来?还带着家伙。
白黎一挑眉,冷嗤一声,神情轻蔑,“我倒要问问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反而聚众带刀挑灯走巷,是何居心?”
“大胆!”一人怒斥,众人顿时包围住了白黎,“拿下这个黄口小儿。”
白黎耸耸肩,这群人顶多也就是个普通人,会耍几手刀把式,自己分分钟就能解决。
分分钟过后。
哎哟,哎哟。地上躺着七八个大汉,全都是被白黎给揍趴下的,“就这几手还出来找财路?真是够丢人的,我看你们安安心心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吧。”白黎拍了拍手,取下系在腰上的草绳……
“大侠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几个就是衙门当差的,在这里巡夜防贼呢!”一个人连忙指着自己衣服说着,可惜白黎不听他们说的,五花大绑地送他们上路。
走了一会儿,白黎还是没走到衙门,他不禁也慌了,“喂,你们知道这是哪吗?”
“啊?”这七八个面面相觑,敢情这位大侠不认路啊,“大侠,您走错方向了,衙门在那边,”说着那个人还歪着脖子努了努嘴,“你走的却是这边。”
“不准说谎,要不然给你脖子凉快凉快。”白黎比划了一下,眼底尽是寒意,那几条汉子连忙点头,发誓自己句句属实。
不过白黎有些纳闷,这几个不会是惯犯吧,连衙门在哪都摸得一清二楚,该不会那还有着他们的同党?果不其然,路上又遇到了第二队,白黎也给他们收编了。
后着的就是白黎带着这两路浩浩荡荡地走到了衙门口。
门口俩守卫看着这巡班的几位被这般带回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马头,你们这是演哪出啊?”
“演个屁,通报绍先生,跟他讲讲道理。”白黎听到后倒觉得好笑,这下可好,那个什么绍先生看来是他们的内应。
“且慢,”白黎指了指后头的人:“你俩直接带我去找你们这的老大,那个什么绍先生也不用喊了。”
俩看门的面面相觑,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他们看到马头使的眼色,还是乖乖给白黎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