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两、十九两···二十六两。昨天是三十一两,前天是二十五两,一共是八十二两···”
客栈厢房,桌子上堆满碎银,小山一样,让第一梦两眼闪烁小星星,乐不可支。
银子、银子、都是我的银子!
床上黄粱盘膝而坐,手捏一道法印,拘来灵气,正是在修行。
黄粱有些不解,他的脑海平白无故出现一本经书,而在腹中,无数气打通节点,构建出一副神秘御字星图,一条两指并拢般粗细的气,在星图中做周天循环。
这几天除了给青牛县的人祛除瘟疫,挣些银两,他购买一些有关修行的书籍,也有了一番了解,这么一股粗的气,在修行第一境界中几乎可以说是相当可观了,决不是一朝一夕间能够拥有。
问题是自己压根没有修炼过!
黄粱忽的想到,这半年间,他偶尔会感到外界有莫名的气渗透进身体,尤其晚上睡觉的时候,这股感觉更强烈。
之前是愚钝,现在沟通了腹中力量,身体一下变得格外敏锐,立马能察觉到,那是星图在自行汲取天地间灵气,日久累积下,方成了气候。
黄粱还主意到气在星图中运作一周,便会有些许气消散,溶到筋骨里,滋养血肉,怪不得自己力气越来越大,原来源头在这里。
咚咚咚!
有人敲门。
“黄少侠可在?”
一道娇媚声音传来。
第一梦立马拉长脸。
黄粱散去法指,开门走出去,过道上俏生生立着一个紫裙少女,看到黄粱出来,展颜一笑,娇媚可人。
尤其那双眼睛,似秋水,似宝珠,一颦一笑,能勾人心魄。
正是当日所救的钟小姐,单名一个灵字。
这位钟小姐,一天能来寻黄粱三四回,说是感激救命之恩,可未免太勤快了些,明眼人一瞧就有问题。
“小姐,找我可有事?”黄粱拱手问道。
“少侠说道什么话,你救我性命,我自然应该多来感谢,这是我刚做的春花秋月四样点心,你尝尝。”
钟灵身后丫鬟走上前来,把一只黑漆盒子递到黄粱手中,笑嘻嘻道:“黄少侠,你可真是好福气,连我家老爷夫人,都没有机会吃到小姐做的点心。”
“多谢、多谢。”黄粱笑呵呵,被一个妙龄美少女频频示好,弄的他实在不好意思。
咣当!
房间里传来一道响声,听动静应该是一脚踢在桌腿上才有。
黄粱笑脸一收,摆手:“不可,小姐心意我领了,再说钟员外给了五十两银子,已经报答过。”
“救命之恩,岂能用钱财衡量。”钟灵俏脸微红,“少侠若愿意,小女子缘以身相许,报答少侠大恩。”
“万万不可!”黄粱被吓的变了脸色,现在的闺阁小姐,都这么生猛吗,动不动便要以身相许。
此刻不能说错一句话,屋里头那位,估计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我已娶妻,彼此相爱,容不下第三者。平生爱恨,谁又能缺席?钟姑娘定然会找到心仪之人。”
“让你心动的人很多,可却很难能够遇到一个让自己安心的人。黄少侠,我从小体质羸弱,今又幸逢你救我,只要看着你,我的心是安然的,我想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有这般感觉的人了。”钟灵眼波流转,那股媚态能融化坚冰,“再说男子汉大丈夫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我爹都娶了三房小妾,黄少侠只要你点头,我愿做小。”
黄粱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摔下去。
砰!
屋子里好像什么东西给摔破了。
“黄粱,给老娘滚进来。”一道尖叫传出。
“得罪、得罪。”黄粱惊惊慌慌的钻进大门,然后紧紧闭住,进去便是看到第一梦双手叉腰,嘴巴气鼓鼓,两目像是要喷火。
“媳妇、娘子,别气,我可什么话也没说错。”
“呸,臭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人家丈夫,不嫌害臊!”第一梦破口大骂,喷了黄粱一脸唾沫。
“嫂夫人可别生气,小女子刚才开玩笑,其实我来有事相告,生祠建好,父亲请黄少侠前往观礼,知县大人听说黄少侠的事迹,特地赶来。马车在下面等着,黄少侠请快点,小女子先行告退。”
钟灵声音软绵绵飘来,然后响起下楼梯的脚步声。
“生祠?还真建了!”黄粱有些意外,一脸难为情的看着第一梦,“媳妇,你看···咱还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等我洗漱,换套衣裳。”第一梦胸膛起伏,怒气未消,撇来一眼丈夫,冷笑:“瞧你模样,像是不情愿我去。”
“没有,绝对没有。”黄粱苦笑,很有眼色取来昨日刚定制的一套衣裳,并且帮着第一梦褪去脏旧的大红棉袄。
“还记得在逃荒路上,没吃没喝,一路上野狼尾随,咱俩相依为命,历尽千辛万苦来到青牛镇。梦儿,你是我的第二生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找别的女人?”黄粱一边给第一梦系扣子,一边絮叨。
第一梦浑身一震,双目有些微红,她自然相信丈夫的为人,可就是忍受不了钟小姐的行为。
而且钟小姐的出现,给她提了一个醒,丈夫现在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惦记的何止一个钟小姐,岂能不看紧。
“也许我应该有一个孩子。”第一梦心中蹦出一个念头。
·····
马车在北郊巷停下,钟小姐并没有跟来,而是下楼之后,径直回了钟府。
“黄少侠到!”马夫扯着嗓子大喊。
一群人早早在街边等待,黄粱下了车,看到了普仁堂掌柜魏耳,青缘饭店店主郝东仁,东头开赌坊的王家,西头开绸缎庄的李家···
皆是救治过的人,彼此相熟,热情盈溢。
第一梦从马车走下,引发一声声惊呼,她穿着一身湖光色曳尾长裙,盘双鱼髻,用一根银衩穿过,不施粉黛,出水芙蓉般秀美纯净。
“没想到黄夫人生的如此美丽,让人惊叹。”魏耳拱手,眼中带着欣赏。
“确实,跟黄少侠正是美人配英雄。”郝东仁眼神只在第一梦身上停留片刻,便定在黄粱身上。
“哎,我这件湖光蓝领缀金袍简直是为黄夫人而生的。”李家家主摸着山羊胡笑呵呵道。
黄粱心中冷笑,这老头真会说话,我去买绸缎的时候,怎么连一个子也不少。
“快进去吧,知县大人等着剪彩。”
在众人拥簇下,黄粱、第一梦走进生祠,先是一个院落,用砖铺地,却也宽敞,抬头是一块牌匾。
望见此匾,黄粱不知怎地,脑海一震,有什么东西钻出来,被莫名气机给压制下去。
牌匾上写着龙飞凤舞四个字——
黄粱一梦。
“这是···”黄粱指着牌匾询问。
魏耳走了出来,咳嗽一下,道:“正是取自贤伉俪之名而做。”
魏耳是个落第秀才,平日喜欢舞文弄墨,受命为生祠题目,苦思良久,最后灵光乍来,提笔一挥,成就黄粱一梦。
牌名做出来,但凡看过的人,无不叫好,也是魏耳自认的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