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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妈妈,好久不见

魏瑶说她是自私的,她那难以言说的心事,注定是无法说出的秘密。越是长大,魏瑶就越是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曾为好朋友马晧尘隐藏的秘密而伤心到不能言语,转眼自己就成了比马晧尘更加失信的人…

谢沛楠来找魏瑶那天,魏瑶正在上课。魏瑶,你出来一下。班主任的声音暂停了活跃的课堂。同学们窃窃私语,讨论着班主任为什么会叫魏瑶出去。魏瑶并没有想到班主任会在上课时突然出现,而且让她出去,一时间魏瑶心里忐忑不安。魏瑶就在全班同学和老师的注视下蹑手蹑脚的出了教室。

陈老师,您找我?对于这个班主任,魏瑶还是很尊敬的,她叫陈娟,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对人很温柔,只有在学生犯错时,她才会露出严肃的表情。陈老师招呼魏瑶到边上来一点,不要打扰到同学们继续上课,陈娟很喜欢魏瑶,不仅是她的成绩优异,而且她的品行也不错,现在的孩子都太过早熟,心思全不在学习上,整天就是打游戏,谈恋爱,更有的和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有魏瑶这样的学生,陈娟很骄傲。

“魏瑶。”老师亲切的看着魏瑶。“嗯,老师,您说。”魏瑶点点头。

“是这样的,你妈妈跟我打电话,说现在在校门口等你,你快去吧。”

妈妈?魏瑶的瞳孔顿时猛的放大,妈妈?我还有妈妈?是那个记忆里已经模糊掉了的女人吗?她长什么样子,我好像已经记不清了,就算有一天在人海中相遇,应该也是擦肩而过吧?

“魏瑶?魏瑶?”老师叫了叫出了神的魏瑶。“去见见妈妈吧?这些天不见,应该很想她吧,下午不用来了,好好陪陪妈妈,去吧。”陈娟朝魏瑶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去。

魏瑶木讷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教学楼。老师应该不知道她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她了吧?想念?对呀,曾经妈妈是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多少个夜里从噩梦中惊醒,多少个夜里在梦中梦到她离别时决绝的背影,这份想念早已在岁月无情的打击中化为了泡影…

魏瑶以为自己不会哭,当她看到校门外不断张望的妇人时,泪还是就这样不争气的划过脸庞。魏瑶以为她会认不出她,可魏瑶还是在人海茫茫之中看到了她的身影。她一点都没变,就和她曾经离开时的样子一样,朴素而美好。可是有些东西变了,岁月荏苒,转眼已经十年了呀?十年,足以洗掉魏瑶对她全部的念想;十年,足以磨灭魏瑶所有的期望。人生注定不能从来一次…

魏瑶就这样放慢了脚步,她想逃,她不想看到她,十年是她抹不平的伤痛,凭什么要原谅她。

妇人看到了魏瑶,开心的朝魏瑶挥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那个笑是魏瑶十年来对她最后的记忆…魏瑶就这么冷漠的看着她,没有欣喜,没有激动。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她…

保安大叔给妇人开了门,她就这样激动的冲过来一把抱住了魏瑶,一瞬间,天地万物变幻,这个拥抱迟到了整整十年…

你去哪呢!魏瑶哇的一声哭出来,这十年来所有的心酸与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小时候魏瑶不懂,只知道妈妈是出去赚钱给她买棉花糖吃,可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记忆逐渐变得清晰,魏瑶不得不面对妈妈是真的抛弃了她的事实,在魏瑶成长最为关键的时期,这个叫妈妈的女人缺席了整整十年。

魏瑶就这样不顾形象的哭着,就像小时候走路摔倒了一样,趴在妈妈的肩膀上哇哇大哭。

此时的谢沛楠也是泪眼婆娑,她一边安慰着魏瑶,一边轻抚着魏瑶的被,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千言万语化作了无声的哭泣,母女俩就这样紧紧依偎在一起。过路的每一个人看到这幅感人的画面没有不为之动容…

那天魏瑶抛掉了所有的思绪,和妈妈逛遍了整个玉华。晚上,魏瑶来到了妈妈的出租屋,那是魏瑶最快乐的一天,补偿了魏瑶这十年来缺失的母爱。

妈妈,你还会走吗?夜晚魏瑶依偎在谢沛楠的怀里,“我…”谢沛楠的回答有些迟疑。魏瑶一把抱住谢沛楠,将头埋在谢沛楠的颈窝里。“妈妈,你这次可不可以不要丢下魏瑶呀,魏瑶长大了,魏瑶可以自己赚钱养自己的,我不要和妈妈分开,妈妈你要走,你就带我一起走吧。”魏瑶再一次哭了。在妈妈身边,魏瑶变得特别爱哭,她以为她的眼泪可以让妈妈可怜她,可以让她留下来…她甚至为了妈妈,忘记了马晧尘,忘记了六丫,忘记了顾秋白,忘记了小渔村的一切一切,甚至,忘记了沈心…谢沛楠用手偷偷的擦了擦眼里的泪水,也抱住魏瑶,妈妈不走,妈妈那里也不去。那晚月色正好,魏瑶就在妈妈的怀里哭着睡着了…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魏瑶安详的睡颜上,魏瑶不舒服的揉了揉眼睛,刺眼的光让她一下子从梦中清醒。魏瑶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床铺,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将她层层包围。魏瑶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魏瑶慌忙的寻找着每一间屋子,直觉告诉她。她又变成了没有妈妈的孩子。当终于在厨房看到那抹忙碌的身影时,魏瑶悬着的心落地了,魏瑶就这样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她,谢沛楠并没有发现身后的人,当丰富的早餐完成时,魏瑶已经在门口站了近二十分钟了,谢沛楠转身时就看见魏瑶一动不动的赤脚站在那里,朝着她傻笑…

地这么凉,做什么不穿鞋子?谢沛楠责怪魏瑶,语气里却满是宠腻。

“妈~”魏瑶撒娇的跑过来抱住谢沛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谢沛楠眼里满是笑意。“我觉得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魏瑶毫不吝啬的亲了谢沛楠一下。“哎呀,时间不早了,赶快吃饭,你还要去上学呢。”谢沛楠没有想到魏瑶突如其来的动作,轻轻的刮了刮魏瑶的鼻子。

谢沛楠自顾自的将早餐放在桌子上招呼魏瑶来吃饭。“哎呀,妈,我不想去上学,我想和你在一起。”魏瑶朝谢沛楠撒娇道。

“傻孩子,说什么呢?读书不重要呀?”

“那好吧,但是妈妈要在家等我哟。”魏瑶妥协了。

“好,快吃吧。”谢沛楠一脸笑意的看着魏瑶。

“嘻嘻”魏瑶幸福的吃起来,菜的味道和从前一样,那是妈妈的味道呀。

“妈妈,我走了哟。,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哟。”魏瑶依依不舍的和妈妈道别,谢沛楠温柔的点点头。“去吧,注意安全。”魏瑶一步三回头的慢慢离开,忽然,魏瑶突然跑回来,深深的拥抱妇人。“你一定要等我回来…”魏瑶的声音哽咽。

谢沛楠擦掉魏瑶眼里的泪,“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呢?妈妈会等你回来的,快走吧,再不去真的要迟到了。”

魏瑶这次真的走了,过道的尽头,魏瑶依依不舍的转身,看着那个女人,她在笑,如同着冬日的阳光明媚,她笑着和她挥挥手。魏瑶也同样伸出手,给女人做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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