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怎么出来了?”子瑜身体不妥,徐府上下可都严阵以待,按临凡给的药方,别说一柱香,半柱香时间都绰绰有余了。
白芷令人把一大木桶的药水扛到房内,然后只留徐子瑜临凡两人在内。
白婠娘笑说:“子瑜爱面子,不喜欢太多人看着她。留凡少一人也足够了。”
白芷可猜到了,这两人一见面就吵闹,可不管遇到什么,彼此总能挺身而出。或许对徐子瑜来说,能有一个拌嘴大打出手却也时刻照顾着她的人,也是难得至极的缘分吧。
“不过师姐,那个症状和你脸上的…”白芷怀疑不安,当年东海疫情不控,婠娘也差点命殒病区,现在想来没这么简单。白婠娘四品药师在东州毫无疑问的最强者,连她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金银商会风轻云淡就能平息?这也太蹊跷了吧。
“看来凡少这次回玛圣,不是巧合。”婠娘却总能平静:“至于我,往事已过不提也罢。技不如人是事实,就当做个教训吧。”
“师姐,可你…”白芷不免为婠娘可惜,世人皆是皮囊动物,想当年婠娘窈窕淑女,无人不求,今日沦落无人敢近。当中有家道中落原因,可谁人能不为当年白仙娘唏嘘可惜。
“师妹不用再说,人各有命,我现在,挺好。”隔着头纱掩饰,白芷看不透,婠娘脸上到底会不会为自己惋惜过。
房内子瑜背向临凡,噙唇尚在犹豫。“子瑜,我身为医者,眼前只有病患之别。”临凡心急但也不说破,每拖一刻,可能蛊卵也能就会孵化成虫,处理起来就愈发棘手。
“我…我我知道啊,我现在不就在脱了嘛,我都不急,你着急什么…”言不由衷生硬掩饰着,临凡说的子瑜全都明白,可他毕竟是魏临凡,自己哪能当他作寻常医生。
松解衣带,拉落最后的绸衣,汗染血水,难闻气味下临凡能看到肌肤之下细微蠕动。
“我要是永远这副模样…”微凉发颤的身子在感觉到临凡手掌触摸抚过,子瑜也心安许多。
“这些蛊穴还没固化定形,等把蛊全部取出,运气愈合辅以草药,完全留不到痕迹。你就放心吧。”临凡没能听懂子瑜言外之意,虽早有所料,但子瑜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此聪明不似彼聪明啊。
“不过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蛊虫在子瑜体内也潜伏了好几个时辰了,有一些甚至匿藏很深,稍有不慎出血不止危及性命。
“没事,不是有你吗。”子瑜也逐渐放开,安心让临凡施疗。
这个过程完全取决于蛊虫的多寡,急不得。因为有婠娘为临凡打包票,徐府也没了早上的胡乱急躁。
可另一边的舞月依旧郁闷。静下心舞月也猜到临凡可能有什么要紧事,虽说生气临凡抛下自己不管,但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和魏临凡在一起了吧,他年纪轻轻你也想不到他认识了多少女人,别说唯一了,在他心目中你是不是第一都值得商榷。”尹天馥煽风点火火上添油,生怕拆不散这两人。
舞月心里有意,就算尹天馥这样那样说,她也不觉得有道理。“我是不是唯一无妨,他是我的唯一就可以了。”
“死倔死倔的,就和你爹一样!”尹天馥抱怨说着,奈何舞月我行我素没有办法。
就在尹天馥锲而不舍还想挑拨离间时,一个气场进入了她的感知。“月儿小心,快找地方躲起来。”
“又怎么啦?”舞月以为尹天馥又打算恶作剧没好气问道。
尹天馥屏收所有的气息,舞月现在就如同凡人一样。“是赵伏天!”
舞月听罢一怔,自己回到都城就撞到赵伏天这运气也太背了吧。“那我要怎么办…”
“别慌张别害怕,就和平时一样走路就行了。”尹天馥轻语缓解舞月的紧张,赵伏天不仅与魏商交恶,和万兽山邪狱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去,他就是个好战疯子,要是他不知道舞月和魏临凡的关系还好说,若让他知道,凭尹天馥目前的实力对付起来毫无把握的。
“嗯嗯。”舞月也看到临凡口中的赵伏天,不只是舞月在躲避,赵伏天所到之处,行人都避之不及。
“洛兮在哪?”赵伏天下了早朝再回到赌场,想拿回方业的账簿,废墟当中书房书桌还没烧透,可却如何也找不到账本和借据。这份东西若落到别有用心者手中,那就是节外生枝凭空生事啊。
据说昨晚夏洛兮有到过赌场,赵伏天对自己这个义女当然了解,她的为人处世之准则,奉行商道,看重实业而非单纯的收支盈亏。向来对赌场勾栏不感兴趣,昨夜却跑到方业的场子,实在可疑。“给我查一下最近夏洛兮的行踪!”
“会长,我觉得是有人想要对付我们金银商会。方业的修为不可能连赌场都出不去,他身上有明显的剑伤,最少说明他临死前曾有过战斗!”他与方业是金银商会收入的绝对大头,方业一死,感到不安的就是林强了,言下之意就是想让赵伏天安排保护。
“对付?”赵伏天冷笑不屑,于东州,金银商会当之无愧的龙头,谁有能力进出自如取总管首级如探囊取物。于天下,自己恶名远扬,没人愿意惹自己这样滚刀肉。唯独有可能的,只有魏临凡!
魏逸宸受限于天下瞩目,不敢轻举妄动。就算自己曾陷魏商于风口浪尖,当年魏商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现在若再贸然出手就是不合商道,所以魏逸宸就想借魏临凡的手做事才对。
“魏临凡十有八九已经进城了,给我彻查,查他在哪在做什么!”基于实力,再如何赵伏天也不被动。玛圣是他的地盘,主场作战何惧之有。“这次我要让他有来无回!”
而舞月在身边飘过,也只听到这最后一句。赵伏天已经知道临凡来了玛圣?
“有杀气!”赵伏天何等敏锐,到了他这种修为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感觉出来,再回头已经找不到来源。而那稍纵即逝的气息让赵伏天更加确定,这场角逐已经开始了。
“我要通知临凡哥哥!”生死决斗,胜负一着足以尘埃落定,谁能掌握先机便就是赢的那个。“娘,你能找到临凡在哪吗?”
尹天馥张开识域感应,找一个人易如反掌。
找到徐府门口却看到夏洛兮一个人还守在门外,舞月连忙藏好。“这个人是金银商会的义女,她怎么也守在这里?”舞月向尹天馥再次确认,临凡就是在徐府之中。
舞月看着门口,既有夏洛兮守着,自己身份不明也不见得徐府会让自己进去。
没有办法,情急之下唯有翻墙掩人耳目。学了踏雪无痕,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天力稍加施展身轻如燕,悄无声息。
“娘,临凡在哪?”舞月猫着身子,这徐府尚不知是敌是友,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而这个时候临凡也算是把徐子瑜体内的蛊全部除去,让她身浸在药水当中,自行运转天力加快对药物的吸收与恢复。
“这蛊生性凶猛,一定是从幼卵开始就以人肉气血喂养,也好在是我,换作婠娘用常规手段解蛊,不仅棘手还有可能越弄越糟。”临凡捏起形似蛆虫的蛊,虽不知名但大致上能判断出是何种何类。
徐子瑜浸在药汤中,感觉着自己的肌肤逐渐恢复如初,虽有后怕,但还是心情大悦。“这蛊生命力也真强,这么大火都烧不死!”
“所以你昨天真的跑到地下赌场去了?”临凡心怀怒气,紧逼而来。“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你跑去那干嘛?”
见临凡走来,徐子瑜没别的想法,捧起药水直接泼去。想偷看老娘!可美了你。“我去干嘛,我去干大事!不过跟你没关系,既然我的蛊也解了。你就从哪来回哪去吧。”
“徐子瑜,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临凡知道徐子瑜那点小心思,故意绕着木桶转起圈了,惹得徐子瑜不得时刻警惕临凡“偷袭”。
“地下赌场失火损失惨重,赵伏天绝对不会放弃调查的,你最好别落下把柄,不然徐家会被你拖累死。”徐子瑜向来鲁莽,临凡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来时夏洛兮已经到了你们徐府门口,就怕赵伏天已经想好了对付你们徐家的对策了。”
徐子瑜却不以为然:“哦,洛兮啊,你怎么不和她一起进来啊?”
临凡闻言愕然:“徐子瑜你是不是蛊虫上脑,脑子都被吃掉啦?夏洛兮是赵伏天的走狗,若是让她察觉你身上中的蛊与赌场密室中的一致,是想让你们徐家与白家肖家王家一样吗?”
临凡不再和徐子瑜开玩笑,徐子瑜不是一个不察局势的人,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糊涂啊?
看到临凡勃然大怒,重要的是对夏洛兮态度让子瑜也不爽。“什么走狗!魏临凡你知道什么你就胡说八道,要是没有夏洛兮,我昨晚就死在赌场密室里了!而且你有什么资格说夏洛兮不是,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就瞎吠!”
“就凭她是赵伏天的义女,我就绝不会手软!”临凡绝不退让,犹豫让人迟钝,对付赵伏天他必须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