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凡没料到浣立颖突然话锋一转,说什么遵从师命。“徒儿…自然是尊师重道的…”
毕竟是魏商太子,许多礼节该重视培养的马虎不得,孝父母礼师长乃基本。
临凡从小拜师众多,这些事情临凡还是熟络的。只是不知道,这位与众不同的师父会有哪些要求?
“那好,为师就命你让我陪同一齐去绿海!”浣立颖托腮望向临凡,心心念念着生怕临凡抛下她,自己一个人去找天龙血和不死水。
临凡知道就算是拒绝她,浣立颖一样会死皮赖脸跟着,与其任由她乱来还不如留她在身边,免遭祸端的同时又能有多个照应。“那你要听我的安排。”
“为什么!我才是师父!”浣立颖不服反驳着,可就算你这样说,临凡也不让步,“要是你不听我的,那你就别跟着我!”
见临凡没有松口的可能,浣立颖也只好作罢。“那你也绝不可以安排支开我!”
“放心吧师父,我要是支开你,谁帮我解决问题啊?谁教我修炼魂师啊。”既然要跟着,那就不可能只让你一路闲玩到底。
“算你识相!”浣立颖倒是不介意被临凡“利用”,反正她的本意不就是看着临凡不让他出岔子么。
“啊哈~师父有些困了,你就陪师父休息吧!”浣立颖打了个哈欠,打打闹闹又一天,叫她如何不累。
浣立颖双手揽住临凡,倒头欲睡。临凡怕她真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硬是挣开她的束缚,实在不能掉以轻心。“徒儿就为师父守夜吧…”
“不行!要是你趁我睡着的时候跑掉了怎么办?”浣立颖急切道,伸手扒拉向临凡。
“我临凡说不跑就不跑!”临凡直挠头,这比汐珞难哄多了。
“我不信!”浣立颖眼角湿湿,混迹江湖也这么些年了,早已信不过信誓旦旦。
临凡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好把淳天剑翻出递过去,“我这把剑放在你那,你可相信了吧?”
浣立颖看了看临凡,“我才不信,你天天魏商太子,在乎这点东西?”天兵的确珍贵,但对魏商而来还算不上稀罕。
“除非你把这个给我!还有这个!”浣立颖眼尖指向临凡身上两件物品。
“这个?”临凡一愣,浣立颖指着自己腰间的那块小木雕和手上的石链。“这个哪有淳天剑值钱啊?”
“就要这些!”浣立颖躺在地上喊闹着,她当然看得出这些不值钱,但不值钱是一回事,珍不珍贵又是一回事。
临凡一身下来物品件件造价不菲,却唯独那两样东西看不出玄妙,还能让临凡佩戴在身,想必是意义深重。
“你要是不给我,那你就会落跑!”临凡的犹豫不愿也是印证了浣立颖的想法,为了栓住这小子,浣立颖也不让步,“你也不想我寸步不离抱着你吧!”
临凡不知浣立颖心里盘算着什么,这两件东西皆是他万万不可遗失之物,“那不行!我给你这两样,你带着跑了怎么办?”
“那我给你这个!”浣立颖从怀里摸出一物,摊开手掌,上边摆着一块令牌。“没有这个,我就回不了玄迦了,怎么样,这下不怕我跑了吧!”
“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回玄迦!”临凡才不和浣立颖做这不划算的交易。“你要是这么没有诚意,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呜呜,不要!”浣立颖又摸了一遍,她哪来什么特别贵重的筹码。“那再加上这个东西,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了!”
“这是什么?”在临凡看来,这不过就是夜明珠一样的东西啊,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可是为师最最喜欢的火法珠,看到这里面的小火苗没?”浣立颖眼中有光,临凡虽说觉得她不好对付,却也不会疑虑她的城府。浣立颖就是这样一个真诚不加伪装的人。“这可是一味炁火呢!”
“什么?”炁火两个字实在太具诱惑了,临凡也立马注目过来。
这小球里火焰成青黄色,病恹恹的模样哪里还有炁火的至极霸气。“你可别不信,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他可不会骗我!”浣立颖知道临凡心里有所质疑,连忙解释道。
“真的?”临凡一把抓起,看着浣立颖提心吊胆,生怕摔碎了法球,炁火重燃大地。
“那好,我就姑且信你一回,你把这令牌和法球给我,我也将这雕佩与手链暂且交给你保管,等从东南州回来再一并归回,如何?”临凡自然是相信浣立颖的,这般单纯心思能扬名九州立足于冥陆之上,也是十分难得。
“你你你!你可别弄坏了那法球!”浣立颖心疼道,虽然依旧疲倦发困,但心里总挂念着什么,实在不踏实。
“知道啦,我会保存好的!”临凡悉心把浣立颖哄着躺下,若不是魂尊的修为摆在这里,看容颜看性格,临凡很难将她带入到玄迦长老的身份当中。
浣立颖腰间学临凡那般系上小木雕,腕上也带着石链。临凡也才发现,自己一路走来,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结下了如此多的羁绊。
浮光镇阴差阳错撞见的苏紫叶,比起眼前的浣立颖,她多了些心思,却也是纯粹坦率的人。说好游历九州,也不知道她去了何方,又会遇到什么人?只要不再像那时傻乎乎一心想着献身就好了。
如果说这小木雕是萍水相逢浅交深情,徐子瑜所赠予的石链则是七年长情,却换来一朝告别,每每想起那疯丫头那爽朗笑声,临凡心头又暖又酸。
若她再直接些,自己再早意识到,可能事情又是别样面貌了。
以物寄情,所寄托的感情也多是遗憾残缺,也正是这样的情绪最无法轻易摆脱,这就像扎进心头里的一根刺,在意也好无视也罢,它就扎在那里。
或许要等到人心硬作石头一样,到了那时,可能才会逐渐忘却曾经的人与事。
巴贝奇城炉庄,舞月冠以临凡未婚妻之名,北山尊就算不待见,也不敢怠慢。
久无人至的客房光是打扫都花了不小的力气。“官姑娘,你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吧。”早些时候就接待过他们的巨汉,现在就全职负责舞月的起居了。
“娘,他叫我每日四更天去找他,这算是在刁难我吗?”自从临凡离开,舞月竟发现自己似乎不再习惯一人独自生活。
稍稍参观过整个炉庄,北山尊不同于那些依仗着自己辉煌过去、不思进取的器师不同。北山尊要么在铸器,要么在铸器的路上。
“那没办法,谁叫我们有求于他呢,况且等天一亮,他又要开始铸器,哪还有时间教你些什么啊。”尹天馥知道舞月心中的焦虑,二个月的时间说长还长不到可以让修为突飞猛进登高一境的地步,说短吧,要是不加以利用的话,被拉开的差距也是难以弥补。
要是学不透,进不了玄迦,舞月更怕临凡对自己失望。
“没关系的,月儿的努力娘能看得见,那臭小子也能看见的!”尹天馥安慰道。
感觉到体内炁火不灭的力量,映在舞月脑子里的,是临凡的身影,是他的笑他的眼眸。“我会努力的!”
“娘,你再教我一遍那个同时控制两股魂气的方法吧!”舞月吐纳气息,凝神定心,盘腿做好即刻开始修炼。
“月儿你不休息吗?”尹天馥担心舞月吃不消,修炼之事急不得!
“临凡哥哥说,过多的休息睡眠对修炼无益反而还有坏处。过去我是凡人,体力精力需要睡眠来恢复,但现在我是修行者,岂还能浪费时间在这么低效的回复方式上。”舞月坚决道。她知道,口中的努力不过是在自己视野中认为的,相比别人相比临凡,舞月还在“浪费”天赋。
舞月这段时间认真审视了自己,相比临凡需要掩饰所有与魂师相关的修为气息,她只需不被发现是亘水灵体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除了尹天馥独创的六化圣沌法不能施展,不能让除临凡外的所有人靠近自己,舞月大概就可以掩藏自己的身份了。
这样一来,自己可以修炼的东西不要太多了,天力魂气是基本功,冷魇幽火、幽洋鲸炁,哪怕是浮生八式都足够自己钻研好久,哪还有时间去纠结去胡思乱想!
“舞月,加油啊!不要再任人摆布,听从于他人的意愿!”从她逐渐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丛林法则时,她也真正地步上了修炼之路!
“主人,她并无异动,不像是来对付主人的。”炉缸下的火焰不显颜色,只能隐约分辨出热浪涌动,这就是北山尊的炁火,炼龙熔炎。
“像不像,仅是一面之交是判断不出的。”北山尊抚掌一收,整个炉室连余温都消逝不见,就如同今日未曾起火铸造。
北山尊深思片刻,“澜杉,明天你带她去锻铁!”
“锻?锻铁?可魏临凡说学的是驭火术啊?”巨汉有些迷茫,要是让临凡知晓,难保有什么脾气。
“他们若是懂驭火,那便不用找我。若是不懂,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北山尊嘴角不屑一提,是的,他本就无心教官舞月什么驭火之术。
反正,魏临凡此行东南州,不可能完成所谓交易诺言,自己也无需费心真去指导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