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的儿子,走掉了。
女人看着儿子跑出去的背影,对着王保说道:“管他呢,整天闷在家里读死书,还不把人读傻了。我都说了,书不能多读,你瞧瞧薛家,诺大的家产没人继承。”
王保放下筷子,瞪了女人一眼:“那也不能不读,不读书能有什么出息。”
洪尘听在耳里,有些羞愧。这些话,似乎也是对他说。
拂尘冷静看着众人,放下筷子。扫了一眼洪尘,当下冷言冷语的说:“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都不是一味地读圣贤书,需学以致用,不是生搬硬套古代圣人之言。”
说罢,站起来,朝门口走。一旁的王保急着问道:“师傅,你这是去哪了?”
“薛家!”
锦儿陪陈芸留在王保家,洪尘随着拂尘,一同走进薛家大门。
薛家是襄阳城有名大户,靠着上一辈留下来的牛肉面秘方,经营了一家面馆。
生意异常的火爆,很多外地人来襄阳旅游,定要去他家吃一碗牛肉面。几年下来,竟然攒下诺大的家业。
房子是三层小洋楼,楼前有个宽敞的庭院。门口摆着两尊石狮子,阔气的很。
还未走进门里,便听见嘈杂声从里面传出来,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吼道:“就是死,也要给我死在屋里。这些年白送你去读书了,好一句,四大皆空,看破红尘。你娃子懂个球。”
“当和尚清净的很,整日熬汤做面,身上味儿难闻的要命,我就不愿回这个家,倒不如出家了好。”
里屋有人喊道,声音听来清灵有力,只是有些嘶哑,想必是喊的久了,嗓子哑了。
外面人气的直跳脚,抄起一根木棍就准备冲进去。却被一个女人拦住,女人哭哭啼啼,手死死拽着男人的衣服。
见着女人死命拽住自己,也泄了气。
“没良心的东西,不是这面馆,你小子早就饿死了。现在翅膀硬了,倒嫌弃起来。”
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顾什么体面,不体面了。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以为是来看笑话的,忍不住骂起来:“去去去,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女人哭哭啼啼,见着有人来。止住哭声,上前询问。
拂尘对她说明了来意,说了什么人有三魂七魄,他儿子丢了一魂一魄,现在闹腾,全是灵魂不健全在作祟。
女人听了似懂非懂,支支吾吾搭不上话,回头瞅了一眼自己男人,他正从地上坐起来,好奇的朝这边望过来。
见到这一幕,洪尘笑着对师傅说:“师傅,您说的太专业,他们根本听不懂。什么魂啊魄啊的,太玄乎,一般人哪能信这个啊。你瞧我的。”
洪尘朝前走了两步,声音洪亮,让远处男人也听得清楚,“阿姨,你儿子好着呢,啥病都没有。只是一时想不开,心里转不过弯来。生活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他去追求的。我师傅…”
洪尘指了指拂尘接着说:“省城来的,这方面的专家,特意来的。”
女人一听,满心欢喜。忙招呼他们里面坐,又斥责了丈夫无礼。
男人将信将疑,将两人迎进屋子。沏好茶,聊了一会,见他们谈吐得体,说的有模有样,不像江湖骗子。
男人已是五十岁的人了,头发稀稀疏疏,大多数都白了。这几日因为儿子的事,茶不思饭不想,更显苍老,憔悴。
一盏茶后,拂尘才说起还灵草的事情。说他儿子需要还灵草来恢复丧失的魂魄。
五十岁的薛老汉,这才想起来,十年前自己确实从一个商贩手里买了两株还灵草。
奇货可居,当时手里有钱,听说还灵草有升值空间,就买来放在家里。
薛老汉当然知道还灵草的功效,只是没有拂尘说的那么玄乎,还灵草一般世人眼中,具有定心作用。
小孩吃了,心窍剔透,灵气爆棚;年轻人吃了,安定人心,不再迷茫困惑;老人吃了,免灼心,止痛。
薛老汉当下觉得有希望,忙招呼女人照顾好贵客。起身走进里屋,在一个大匣子里拿出两个檀木盒。盒子拿在手中,一阵凉意。
快十年了,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到底如何了,薛老汉沉思片刻,拿着两个檀木盒走出来。
现在的还灵草,算是有价无市。年份低的,差不多也好几万快。像这样十年以上的,五十万都有人买。
看见薛老汉走出来,拂尘盯着那两只檀木盒,悬着的心放下了。还灵草喜阴不喜阳,很多人不明白,没保存好,白白浪费了好东西。
拂尘一眼看见檀木盒的颜色,经过时间沉淀,其颜色越发深沉,幽幽泛着光,寒光。一般人难以察觉。
“好重的寒意啊。”
洪尘察觉到周遭空气,突然冷了下来,源头正是两只檀木盒。
“嗯,这还灵草,年份够好,好东西。以后有机会你需多准备这东西,对你有大用处。”拂尘感叹道。
多准备?有价无市的东西啊,我上哪去准备,再说了即使有人卖我也买不起啊。洪尘一脸窘迫,心里嘀咕着。
薛老汉,将两只檀木盒放在桌上,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妈的,拿着这玩意,跟拿两块冰一样。”
拂尘笑了笑,说了些还灵草的特性,以及它生长的地方和时节。薛老汉听了,忙着点头,连说:“怪不得咯,极寒极阴的地方才有。”
檀木盒上有一把小锁,因年代久远。锁早已损坏,没费什么功夫,打开了檀木盒盖子。一阵白雾忽的暴散开来,雾气异常的寒冷。雾气散开,只见一株浑身结着冰霜的药草,躺在那儿。
“果然是,这一层冰霜,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不然也不会存放这么久。”拂尘解释说,朝着旁边女人喊了一句:“弄一壶烧酒来。”
“烧酒,干啥?”女人有些蒙了,这档要什么烧酒啊,难道这来的也是个酒鬼不成。
薛老汉酒瘾也犯了,心想这档确实该喝点酒。看见自己女人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不耐烦的说:“去,拿一瓶好酒来。给儿子治病,有希望。是该喝点酒,省里来就是会办事儿。”
“一般的就成!”
拂尘一脸错愕,不由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