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个镇子都安静下来了,白日里的熙熙攘攘也都收敛起来,归于平静。偶尔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犬吠声和更夫打更的竹梆声以及吆喝声。
高邑将自己收拾妥当,跳出窗口,借着夜色在屋檐上行走。
高邑凭着进入张慧脑海里的记忆寻到了林家。
高邑站在之前看戏的树上端详着这座宅子。
与记忆里的不同,现在的林宅破败不堪,门口挂满了吊唁用的白帆,灯笼也换成了白灯笼,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杂乱不堪,看起来久未打扫的样子,而且还没有什么人走动。
高邑看了一会,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便走向之前张慧去的那条河。
高邑是循着记忆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可是走了半个时辰都没有找到那条河。
高邑断定他并没有走错,做好没有办法,只能用法术指引方向。在梦境中,高邑没办法留下来什么记号的,所以现在只能凭运气去寻找。
他召唤出张慧,用元气唤醒她,“带路吧。”
张慧像普通木偶一般慢慢地飘着,高邑跟在她后面。
后来张慧在林宅后门口的老槐树停了下来,绕着老槐树转了两圈,没有往前走。
然后一头往树撞上去。
高邑将没有办法,只能将她收回荷包里。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头,在空气中划出一个符咒,老槐树抖了抖,树上的叶子纷纷扬扬掉落下来,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一片叶子掉到他的身上。
高邑没继续管,继续画着符咒。
老槐树更加猛烈地抖着,一会儿,一缕白烟从老槐树树根处钻了出来。
白烟缓缓渐渐凝成一个人形,他问高邑,“你是谁?”
高邑收回手里的动作,端详着他,确定不是那天晚上的人,问,“你又是谁?”
白烟,“我问你话呢?”白烟的身体暴涨了一倍,身子也伸出无数条白色的触手,将高邑团团围住。
“哼,一个区区人类也敢擅闯此地,难道不怕死吗?”
高邑没有惊慌,伸手捻了捻还在流血的伤口,不慌不忙地将企图围住他的烟雾打散。
“你……”烟雾被打散后发现不能凝聚起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白烟质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躯体没办法凝聚?”
高邑说:“你区区一个南柯一梦也敢在我面前大肆厥词,简直不自量力。”
白烟这会知道自己不小心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顿时认怂,“不知高人在此,刚才南柯冒犯了,希望高人体谅!”空气中的南柯赶紧致歉。
“我也不是什么高人,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一个赤脚大夫罢了。”高邑回道,“不过你可以叫我先生或者高大夫。”
“是,先生。”南柯从善如流,“不知先生到到此处来所为何事?”
“她。”
高邑将张慧放了出来,张慧还是那幅痴傻的模样,南柯围着她转了一圈,回道,“先生,我并没有见过她啊。”
“当真?”高邑翠绿色的眼睛眯了起来,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白烟见此立即瑟缩成小小一团,“真、真的!不过我知道她,也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