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仁哲从白府出来后,就直接来到了花阙楼,找到了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的花阙,没好气的冲着花阙哼了一声。
“坐。”听到声音的花阙,并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淡的开了口。
看着花阙苍白的面容,文仁哲顿了一下,还是听话的坐到了桌前,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满的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这怨气里夹杂些撒娇般的语气,让花阙禁不住的睁开了眼,不禁轻笑出声,道:“说什么?觉得乐不思蜀了?”
听到这话文仁哲就不大乐意了,脸上露出了一副被恶心到了的表情,急忙说道:“怎么可能啊!也不看看我这样是为了谁!你不知道这白薇薇有多不知羞耻!不过我跟你说,你一定想不到……”
花阙静静的听着,随后坐起身,伸过手将放在一旁侧桌上的瓷瓶打开,往旁边早已备好的温水里滴了几滴浅绿色的药水。
取过架子上的毛巾,打湿后拧干,坐回了文仁哲的旁边,捧起了文仁哲的脸,用毛巾细细擦拭了起来。
文仁哲嘴上虽然没有停下,但双眼还是控制不住往花阙脸上凑,花阙原本极具侵略性的面容在略有些昏黄的烛光下,暖了起来,让文仁哲有些挪不开视线。
文仁哲本就对花阙有些不一样的心思,自从他看到被自己父亲抱在怀里,浑身是血的花阙后,这个姑娘就在他心底扎了根。
“停下来做什么,继续说。”花阙认真擦拭着文仁哲脸上的粉末,还分了心听着文仁哲说着有的没的,见他停了下来,还有些疑惑。
这粉末是廖大夫研究出来的一种易容粉,能够调整脸部的一些特征,用了一些比较刺激的药材制作,如果长时间涂抹,对脸部有些损伤。
从文仁哲到白府再回到花阙楼,至少也过了近3个小时,花阙还是有些担忧的。
虽说这种事,应该自己来做,花阙劝说过几次,但文仁哲还是乐此不疲的喜欢让花阙帮忙。
“我都说完了。”文仁哲语气轻快,心里那股子满足感都快装不下了,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那便休息一会吧。”听到回答,花阙也没有停下手中擦拭的动作,来回换了好几次水后,才将文仁哲脸上的易容粉末擦拭干净。
而没了易容粉末的遮掩,文仁哲那原本看起来还有些柔美之色的脸,只剩下雌雄莫辨的美了,饶是花阙对着这张脸已经很多年,也有些失神,情不自禁的说道:“真是罪过啊,仁哲。”
“你想干什么?”文仁哲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花阙又想折腾自己了,但他却乐得被折腾。
“嗯?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花阙将东西收拾好后,又坐回了文仁哲旁边,神色严肃的说道:“仁哲,我需要你去帮我验一下,这药的成分。”。
花阙从桌上的托盘里,拿出一直放在一旁的麻布药袋,递给了文仁哲。
文仁哲接了过来,轻轻颠了颠手中的药袋,打开来闻了闻,有些不解的望着花阙,说道:“这药袋?”。
“程家的。”花阙只说了三个字,却也能让文仁哲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定是那程家小少爷见花阙生得美,见色起意。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我还是先拿回去看看吧。”文仁哲其实内心还有些小小的雀跃,程家小公子不可能给出有问题的药,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即便如此花阙还是保持疑心,这代表即便花阙对程家小公子有些另眼相待的感觉,也不至于交付自己的信任。
“还有一件事关于程家……”文仁哲在心里擅自将程书奕挤出了对手的范围后,才说出了来花阙楼的本意。
程府。
程书奕从花阙楼回来之后,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李桦邱猜到可能与花阙有关,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好歹李桦邱与花阙相识也有近五年了,花阙的性子不至于说完全了解,但至少还是知道一二的。
从前到现在,虽然花阙收敛了自己的锋芒,但藏在内心的尖锐却一个没少。
5年前
“别跟着我了,我就是出来买个东西,而且你们都在我附近,能出什么事?”李桦邱看着围在自己身后那几个李家的护卫,心里有些不满,话中的语气也冲的很。
11岁时的李桦邱远没有现在这般稳重,从小到大都被困在李府习武,出个门不仅需要得到长辈的同意还必须有护卫跟着。
总会被路人指指点点,李桦邱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觉得十分不自在。
这次好不容易能出门散散心,李桦邱才想先把护卫都遣散了,就算不能遣散也得找到机会躲开。
“三少爷,别为难我们了,我们奉命要一步不离的守着你。”护卫心里也有几分无奈,但碍于李家家主的命令,以及一些前车之鉴,护卫们不敢离李桦邱太远。
“行了行了,知道了。”李桦邱原本就没报太大希望,听到回话,心里也没多在意。但当他看到一个成衣铺时,心里计较了会,顿时双眼放光。
“我去看看衣服。”李桦邱话都没说完,就冲着成衣铺走去,等他打开门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低眉挑选布料的女子。
她周身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不是那种英气逼人的感觉,是那种润物细无声般,不起眼但又让人无法忽视。
李桦邱没多想,毕竟身为李家的人,出色的女子见的也不算少,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转而挑起了成衣。
他随便拿起几件衣服,就问了店员,准备去试衣间换上,似是不放心般,回头对着护卫们说道:“我去试试这衣服,你们在外面等我。”。
“好的,三少爷。”护卫们当然是听从指令的,而李桦邱也不等人说完话,就急忙走进了试衣间,然后关上门。
一旁的护卫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走过去静静守在了离试衣间不远的地方。
“言瑶,我们在这守了好久才等到李三公子,你怎么没上去搭话呢?”听到问话,白言瑶不送声色的看了护卫一眼,冲一旁的少女摇了摇头。
“麻烦了,我想要这匹布料。”白言瑶拿过早就挑好的布料,交给了候在一旁很久的店员,转身靠近少女的耳边,轻轻交代了几句后,转身就离开了成衣铺。
白言瑶走出成衣铺前,回头看了看试衣间紧闭的房门,露出了一个极浅而势在必得的微笑。
17岁的白言瑶,已经被花阙楼年迈的楼主选上,准备培养成下一任楼主。
而花阙楼下任楼主的人选,也不止她一个人,这其中的过程一向是十分激烈的。
花阙年轻,资历尚浅,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提起父母,她总能被激怒。
一旦被激怒了,对方总有办法让花阙露出破绽,踩上几脚。
如果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算白言瑶有天神之资,也没办法争得过不容小觑的其他人。
边想这些事,白言瑶边绕到了成衣铺的后门,不出所料的看到换了一身装扮满脸兴奋的李桦邱。
李桦邱刚刚逃离来自自家护卫们的视线范围,心里满是按耐不住的激动,只是稍微观察了下四周,就往与街道相反的路走了出去。
白言瑶静静的站在街角的阴影处观望,看着李桦邱毫无自觉的被一批黑衣人跟踪,心里却有几分兴奋。
毕竟孟家今天,会不会派人过来刺杀李桦邱,她不能确定,只是接到了消息,想借着东风演一出戏。
如果黑衣人不出现,她就得自导自演,她没有不被李家大哥识破的把握,所以孟家的杀手一出现,白言瑶就觉得机会来了。
白言瑶朝前方比了个手势,就立马跟上了李桦邱与黑衣人,一直跟到郊外的湖边。
来到了人烟稀少且背靠湖泊的地界,那些黑衣人终于忍耐不住,一起朝李桦邱冲了过去,毕竟人死后只要把尸体沉湖,任谁也找不着证据。
最开始李桦邱还能招架一二,但没过多久身上就开始负伤了,毕竟一个人再强大也难敌四手。
白言瑶一直在暗中观察,等到时机正好的时候,高声喝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