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娇是被一阵纷杂的声音吵醒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经过简单的梳洗之后,李娇娇便穿着一套深青色旧色麻服,袖口紧臂,这分明是个男人穿的,所以显的有些宽大的样子,越发显得李娇娇瘦小,不看她的脸,定然会觉得是个闹市小贩。待看清他她的脸,才发现李娇娇原来脸上化了些妆,眉毛浓重,面庞白皙,看起来清清斯文,咋然一看还以为是个身着朴素的俏书生。李娇娇推开房门,便往楼梯下走去,往下看去时发现无尘已经在那。李娇娇堪堪看到无尘时还不知要如何与他招呼,因为昨晚的事有些无措。待走近了些才堪堪鼓起勇气,打了声招呼“无尘你起来了”。李娇娇似乎想略过昨晚的那个不愉快,状若平常的与他搭话,并用小眼神偷偷的瞄他。
无尘第一眼看到李娇娇有些讶然,想必是被李娇娇的装扮所惊,看来这李娇娇这几日的手艺有些见长,化起妆来不再像先前那般差劲了,有些难以入目了。
无尘很想忽略她看向他的眼神,但是他明明都没看她却一直都能感知到她望他的光落在何处,无尘提醒自己,勿扰红尘,静然处之方能坚持本心。无尘极力镇静冷淡的抬眸看向李娇娇回了李娇娇一句“阿弥陀佛,李施主……”。无尘不知要说些什么,还有也知道昨夜自己的突然变化,匆匆之下直接回房怕是有些无礼的,却又不知如何向李娇娇说道自己的想法,只能静默无声,他想他应该保持淡然的佛家弟子的样子,实在不因因下山就被红尘俗世所扰。一夜之间无尘又仿佛回到了刚刚下山前的出世模样。却又仿佛什么都没变化过,如同蝴蝶一梦般。
很快俩人间这种静默就被旁边的俩人冲破。一个是身着金色稠缎戴各色名贵玉器的世家公子,知道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好似那来自江南都街霸,长相倒是平凡衣着也算得体,就是有些被身上戴满的名贵金条玉器给生生破坏了,显得极其浮夸,声音尖锐霸道,身边带着一小斯,小斯正仗着主人撑腰,手指着一个嘴里反复骂着对面那个正端坐在前面窗桌前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对那小斯和那公子的挑衅充耳不闻,继续举杯小酌。但见那青年大概八尺有余的样子,头上是浓墨飘逸的墨发,只用一银色发簪盘起,斜飞入鬓的剑眉,眼间轻瞟着自己面前的那杯梅花酒,墨黑睫毛遮住了他的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眼间神色及瞳孔,嘴唇轻抿,唇色浅淡,脸廓棱角分明,身着一身灰色窄袖的侠袍,手间流畅纤长,腰间玄色腰带,腰带上佩戴一腰佩流苏,气质深沉。旁间看热闹的人纷纷在心里好一番感叹好一如玉佳公子,君子纤纤着实惹眼。这大新朝怕是找不出几个和这公子般的人物。大新朝女教较为深严,这里没什么女客,要是这会那些京都贵女在这看了,怕不踏破这一方客栈。说是掷果盈车也不为过啊。
无尘看着这青年男子,只觉得此人极为深沉,不知为什么还似乎有些熟悉之感,要是无事最好不可为敌,亦可结交个朋友,因此人看起来江湖阅历颇深的样子,出门在外多结交些益友方好行公德之事。
李娇娇第一眼看到此人却是没多大的感觉,她觉得她更喜欢那些带着些温润暖心气质的,就比如说无尘,可是无尘不理她。这个人看起来深沉又有些阴暗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她喜欢的。转头看向那小斯和另一男子有些好奇这两个人怎么吵起来的,这一方“热气似火,吵吵嚷嚷的”,这一方“极冻似冰,默不吭声”怎么就怼上了。李娇娇有些好奇的问向一个在旁边的热心观众,热心观众极为热情的将一番经过说给李娇娇听,说到热闹处有些眼睛闪闪发亮,手脚比划起来。李娇娇听完有些无语这人真的是来帮忙的?怎么感觉有些添油加醋呢?
李娇娇将这一方经过附耳再说与无尘听,因为李娇娇也正想找个原由拉近和无尘的关系,然后等适当的时机再问问无尘是发生什么事了,才叫他突然生她的气了。
这边无尘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的耳边,明媚如兰的气息,带着暖暖的温度传了过来,无尘一僵。但听李娇娇说道“无尘,原来刚刚那个带着小斯的是江南都有名的街霸叫那什么赵元宝的,刚下马车就交待小二要个靠窗的佳座,小二给那赵元宝找了个也是个靠窗的位置,但是因为外围风光不是很好一定要小二给换个座,小二看了再看已经没有靠窗的位置了只好如实相告,希望赵元宝等人不要为难他,赵元宝才不管小二,转头看了一圈,结果就看到了已经坐人的那个位置也就是这个公子坐的地方,然后要求小二把那人赶走,小二看对方凶神恶煞的,只好依言上去好一番相求,可是那位公子却始终无动于衷,那赵元宝看这,哟居然有人敢无视他,直接一把推开小二,走到那青年男子身边就叫唤了起来,这就是刚刚李娇娇下来前所看到的一幕,那小斯看情况也加入骂局”。
可是俩人骂了半天,那人还是无动于衷,始终饮着小酒,赵元宝有些气不过来,于是那赵元宝转头朝小斯使了使眼色,小斯会意,便准备上去教训一下这个不懂眼色的家伙,好给他点脸色瞧瞧。没想到才刚刚靠近那青年,手还未触到那男子的身,便被那男子洒了酒击中了,那酒明明就一小杯的量,击到人身上的却犹如针扎般疼痛,小斯虽也有些武功内力,却是不敌,倒在地上直直叫唤着疼痛。
无尘看着却是有些惊了,这人的武功和内力竟是如此深厚,他几乎没怎么看清酒是怎么撒出去的,只见他抬了手,待小斯在地板上嗷嗷叫唤时,才看到已经空了的酒盏。无尘盯着酒杯愈发坚定了要和此人结交的心情。
而李娇娇和周围的人非常惊讶,她们甚至连看都没看到此人动手,怎么那小斯就躺在地上那样了。李娇娇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那青年男子,没想到那男子也正好抬起眼来看向这边,俩人无意间视线相撞,一个深沉危险,一个好奇懵懂的样子。李娇娇心里突然咯咚一下,刚刚前面没看清这人的眼,也没觉着怎么样,这会看到他的深邃的眼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有点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睛。李娇娇心里大呼这人好危险的感觉啊,明明穿着男装,好像都被扒开了一样,还好她还化了妆,现在不比之前,她练了这么多次,手艺越来越好了,除非特殊不然很难发现她是女伴男装。
而君镜箛看了这男子打扮的李娇娇一眼只觉的这个朴素小公子长的倒是斯文,白白净净的,还自带话唠属性的样子,说话亦有些逗比。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他看向刚刚李娇娇耳语的那个光头和尚,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他觉得这个和尚看起来温温润润但好像没些什么本事的样子,但他身上穿的不正是青山弟子的佛衣吗,而他却并不熟悉这个人,看来青山寺又收了不少弟子。不过现在青山寺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什么人都收吗。君镜箛存了和他师傅一样的想法,看着就觉着这和尚没什么特殊的本事。但是镜箛看到同寺之人还是有些欣慰的,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回青山寺了,也不知那老头怎么样了。这次回来就是因为接到守寺大师的说有事相求,才忙忙从别地回来。
话说镜箛此生就算别人相求他可也不一定会答应,回来更不好说了,但特殊的也就两个,一个是他师傅,就是净余那老头,还有一个就是守寺大师,守寺大师是寺里唯一个无名氏,所以大小沙弥一般都直接尊称他守寺大师,净余一般叫他法号无名,而他虽然是皇族之人但是因为几乎从小长在这两人足下,带发修行却不是和尚,且他是皇族之人是皇家秘辛,除了守寺大师和他师傅其他人都不知道,以为是哪里捡来的小孩。所以这种关系是无法比拟的。小时候他也常常跟着学着净余叫守寺大师无名,后面渐渐长大被净余教训了无数次后便不再叫无名了,因为听师傅说怕引起守寺大师的伤心事。以前念着他小没计较,现在他长大了,也不应该这么没大没小,对着他师傅没大没小就已经够了。
君镜箛看向那地上的小斯和那赵元宝,他想他今天心情不错,不然平常有人敢这样,他早就拨拨扇子要了那两人的命了。
赵元宝看到这情况,早就吓傻了,这会又看到那男子转过头来凉凉的看他,顿时吓得尿裤子,赶紧向那男子讨扰,求放过。
镜箛再也不看那窝囊街霸一眼,清冷至极,只说一声“滚”。
赵元宝伏低做小的连连应到“是,是,是”,然后灰溜溜的走了,那小斯看到主人跑了,连痛也顾不上,弯腰捂胸追了赵元宝而去。
不过这会君镜箛已经明显被打扰了再喝酒的乐趣,随手拿起桌面上的青墨扇准备离去。
周围众人看热闹已散,便左左右右再瞧瞧那好看公子,毕竟好看公子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没成想瞧久了有些个个别人就认出了这好像是那青山寺的徒弟,于是就有人唤出了他的名字--君镜箛。听到有人说到青山寺大家都激动起来而且听说是青山寺有名的人物,青山寺那么神秘,是新朝非常正义之寺院,整个大新朝没有不对青山寺尊敬仰望的。青山寺所做的事无不是对百姓的好事,青山寺里能人众多,江湖有,朝廷有。像施粥、铲奸除恶、开挖渠道、助农、驱逐鞑虏,助商帮政古往今来几百年间青山寺成就百年的威名。这鼎鼎大名的青山寺徒弟君镜箛竟然在这里,大家本来纷纷准备离去了,突然重新激动到不行,将君镜箛围个水泄不通。君镜箛饶是冷情冷肺,突然这些个人这么热情不让他走,也都也些无措了,也不好向这些无知民众动手,一堆人扎着、抓着,他又不能动手,顿时寸步难行。
僵持许久,无尘看着被围绕住的君镜箛,心中顿时了然,原来他就是君镜箛啊。果真是天之骄子。不但长相不凡,而且武学高强。他终于见到这个闻名整个青山寺的强徒了。想来他是青山寺弟子这会儿去助他一臂之力也是应该的,也好上去结交一番。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且且住手,这位小施主怕是要被耽误了”。无尘出口阻止。大家听到这话不禁都松了手,看看这光头和尚,再看看君镜箛,这时人群中有人发声说“对啊,这个和尚说道的对啊,要是君公子是要去帮助百姓,我们这不是耽误了人家嘛,这不是做了坏事嘛”。因为这人的一句话,众人渐渐散开,一人一口的说着附和着“对啊”、“对啊”、“差点耽误了君公子”、“我们让君公子出去吧”。人群中偶尔还有一俩道声音传出来“君公子有空要常来啊,我们必然招待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