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主子的生活果真就是好哈，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悠悠哉的等着药来，而且还很迅速。某人突然回忆起曾在医院排队、自己煎药的场景，颇有忆苦思甜的味道。
最后一个人走出昭阳殿的时候，关上了门。屋里只剩下侧卧在美人榻上的连天和端着药跪在她前面的碧雪。
“就剩下我们了”连天眯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团扇“来，替本宫试毒。”声音何其温纯。
听闻，碧雪身子一僵，似乎没想到这个服侍多年的主子竟会不相信她。其实也不能怪连天，现在的她实在是很有“资历”做连翔或者他人的卧底。
虽然感到有点心凉，但是碧雪依然喝了一口汤药再端到连天的面前。动作如此决绝，好像她们之间的某种联系突然断了。从此她仅仅只是一个婢女。也正是在此时，她才发觉，原来她曾经一直在享受着连天对她的特殊。
“我听闻，有些毒药只喝一小口是死不了的。”连天依旧摇着团扇，语气里尽是平和。
碧雪毫不犹豫再喝一口。
“还不够。”
碧雪再喝。
直至药碗见底。
“以后每日都替我熬两副药，然后替我试毒”
碧雪惊讶的抬起眼睛，一言不发。
“你的事我不问了，不过这点事你应该能替我做吧。”连天睁开眼睛，看到碧雪激动地眼神，满意的笑了“不要哭啊，一会儿还要去张昭仪那，你这个样子走出去可会丢我的脸啊。”
连天用扇子抬起她的下巴，又是一副调戏小宫女的摸样。
碧雪看到不禁的笑了，原来她还是一样的。原来还是可以依靠她——总是玩世不恭，却能令人安心的二殿下。
东湖岸，阳光透过交错的树叶，在地面留下一个个会舞动的小光斑。连天带着碧雪穿梭其中，有一点点不爽。
这算是什么事。云京第一才女，张太傅之女，张素之。就算你入宫前如何娇贵，现在也不过是个昭仪。就算你恨我怨我，也不至于把我挡在门外见都不见吧。
在连天的眼里，张素之从小娇生惯养，走哪都是一副娇滴滴摸样，总是多愁善感，顾影自怜，如果人家不在意她，她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别扭半天。还是开朗的庄月明好，没那么多小小的心思。
至于那个杨宝林更是奇怪。本来连天以探病之由来看张素之吃了闭门羹后，闲着无聊就想顺便看看这个也是“身体不适”没参加宴会的杨宝林。可是她好像跟素之商量好了似的，都是“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素之也就罢了，她们之间毕竟有误会。而这个杨宝林，又是怎么会事，当真是恃宠而骄啦。切……不过是个宝林而已。
“殿下，那里好像有人。”
“嗯？”没有感到气息，看来不是练武之人，或是比她武阶还要高的人——一般是不可能滴。
连天抬头望去，在寂静的东湖岸边，站着个身着雪紫纱衣的女子，随风舞动的裙摆让人觉得她即将成风而去。
咦？真的乘风而去了？
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连天打量她的时候，她纵身一跃，落入水中。
自杀？
继在阳台看夜景遇到跳楼自杀后，连天又在湖边散步享受阳光遇到跳水自杀。不过这个还有得救。
碧雪惊讶的看着主子，她竟然会为了就一个不相识的人跳到湖里，弄得自己一身狼狈。救上来后，还压她的胸部，还……还吻……吻她的嘴。饶是碧雪已经对周围的一切不太在意，但是这样若无旁人的劲爆场景，还是让她铜铃般的瞪起了双眼，嘴巴里也可以塞得下几个鸡蛋。
这是人工呼吸。如果让连天知道碧雪此刻所想，她必然会让碧雪来完成这项任务，也让她尝试一下取向正常的女人吻女人是多么恶心。
不过她并没注意碧雪，她的注意力转到了紫衣女的手臂上——和碧雪的一样，新旧不一的鞭痕。
又是妒忌么？
紫衣女的衣服和宫女的不同，从规格来看级别不高，但是质地却是七夕坊的上上乘衣料，七夕绸，价比金贵。可见是个受宠的嫔妃。
宠妃都被打，还要自杀？她身上的痕迹和碧雪的同出一辙。难道……连天想起宴会上那一抹怨恨的眼神——闵禧嫔！
又是妒忌
“嗯……”紫衣女眉间皱起，声音低压压的“我已经死了么？”
哈！标准的问题哈！
“我是人。我们都是人。你没死。”连天觉得好笑，她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云里雾里的仙女哇。“姑娘这世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何必轻生呢？”
“你救了我？”
“是。”我们向来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谁让你们救的！我生我死与你何干！”紫衣女歇斯底里的怒吼，合上她本来孱弱的身体，美貌的脸蛋显得恐怖狰狞。
说着又跌跌撞撞的往湖边走。连天急忙扶住她，制止她的行为。
“你放手！”
紫衣女摇晃着身子甩着手，但是始终是徒劳。
“你放手，如果今天我不死，他日一定让你生不如死！”紫衣女渐渐脱力，用最后一点怒气化成了诅咒。
听到这样的话连天一惊，顿悟为什么有人做好事不愿留名。她立刻放开手，紫衣女再也站不稳了，顿时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谁说我是要阻止你，你说的对！你的死活与我何干！不过，我的衣服湿了，你就算是要死，也得赔我一身衣服再死啊。到时候我绝不拦你。”
紫衣女为了确定她没听错，哭声都小了一点。
“我看你，绫罗绸缎的应该还蛮有钱的。可惜人都是两手空空的来，两袖清风的去，那些银子你一个子也带不走。不如这样吧，你把银子全部交给我，我送你上路。以后逢年过节我给你烧烧纸钱，也算是助人为乐，善事一桩，怎样？”
紫衣女，张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一个摇着团扇，满身湿淋淋长的还算清秀，却能让她想起市井无赖的女子，似在说：我没听错吧，有没有搞错，我是要跳湖诶，趁火打劫也没你这么明显的吧。你是哪个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