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他摸到明显触感不同的字迹便豁然开朗……用水性笔反复临摹字体会把字体写粗，让有心人看到很可能连带这句暗示也不保。所以袁萌特意改换圆珠笔，只要其他字迹下笔也比较重那她留下的暗示就不会被发现，虽很有可能连袁家人探局都发现不了总好过一点希望都没。
“that woman……”杨晨反复摸索日记本廉价的封皮，“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会针对她了。”这世界聪慧的人太多，但识时务有过人胆识还具备个人独立个性的聪慧女人可真不算多。
袁冀并没因为杨晨对袁萌的夸奖感到高兴，这只是更说明他们对袁萌的不了解以及袁萌的悲哀，是他们没保护好袁萌。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得知他们是来公干后才给他们放行，边领着他们进去边不好意思的道歉，实在是天天等着火化的人太多了不仅普通人军方啊议会中心啊武盟啊那边也是天天派人来盯梢他们做殡仪馆的确实难啊。
“光是装骨灰的盒子我们就追订了好几卡车，先前也没见人对我们这么热情，知道我们做殡仪馆的那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唉。”
杨晨向后撇了眼猪肝色的某些人，勾勾嘴角，“没错，要我说做殡仪馆有什么好忌讳，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嘛。”
“可不是！果然还是杨大师懂大理啊！”
就混人群中的议会长老及武盟众会长尴尬跟着其他人哈哈哈附和，笑完又想抽自己一巴掌，真没出息！
袁萌的墓碑还没选定，骨灰就由殡仪馆暂行保管搁置在内。
馆长将火化证明一类证件一一翻找出来给他们看，袁萌确实已经火化成灰。
眼看袁母又要触景生情痛哭杨晨赶紧转移话题，“还请馆长带我们去袁萌骨灰存放的地方，辛苦。”
馆长连忙客客气气领着他们又往另外一厅走，都说身份越高的人架子越重这杨大师就不是这些好说话的人，馆长见多了蛮横不讲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达官贵人对杨晨这样的自然态度和善的不行。
袁萌的骨灰和其他人暂时寄存逝世者的骨灰放在一处，满满整面墙的骨灰格子他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乍一看还是打了寒战。恰巧有人在打扫存放处卫生，馆长负手过去喊下属打开六百一十八号取出里头盒子下来。
那打扫卫生的男子听了六百一十八这数字不可见一颤，点点头从角落搬来梯子爬上去将袁萌的盒子取下来。
正要往馆长那递就听杨晨含笑的嗓子招呼他直接把骨灰盒给他就行不用给馆长，后者心里没觉得怎么便朝下属挥手示意他递给杨晨。
“是、是。”男子把头更垂了些，微微佝偻着背脊捧着棕皮盒子走到杨晨跟前不敢向人脸上瞅一下，“杨大师……”
杨晨没接，嘴角上扬盯着捧着棕皮盒肉眼可见打着颤的男子双手，“你很紧张吗？”
“啊？不、不没有。”男子一下矢口否认，抬头对上杨晨双眼又不得不赶紧改口，“难难得见这么多贵人……我我激动的。”
“是吗。”杨晨口上语气不咸不淡，右手随意抬起就着人还双捧骨灰盒的架势就这么直接打开了盒子盖，赵天河等人差点没忍住呵斥杨晨的没礼貌，好在袁家人对杨晨态度还算尊敬看在这路杨晨帮了不少忙的份上才没当场发火。杨晨才不管后头人是怎么想的，轻飘飘往盒子里瞄了眼便说，“袁萌骨灰呢，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怎么可能！？”男子赶紧跟着往里看，声音都激动的尖锐上几分，“……这不是还在呢么杨大师！”
杨晨冷笑，“骨灰盒是在，里头的灰也在，就是袁萌……不在。”话毕抬手竟直接打翻了男子捧着的棕皮盒，那骨灰盒多脆弱一从盒子里蹦出来哐啷一下碎了满地，连带着里头灰蒙蒙的灰渣也溅了男子满鞋面。
所有人都被杨晨这一手弄傻了，看到袁萌骨灰被打翻赵天河袁家人险些没晕过去，好在还憋着口气将杨晨刚才说的话听进脑子里不过要杨晨不好好给个说法只怕这茬也过不去。
谁想不等杨晨解释在殡仪馆工作的男子就双腿一哆嗦咣一下跪倒在地，双唇发白不住冲一行人道着歉，说他也不是故意的真没打算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谁能想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做出这么畜牲不如的事……等等等等胡言乱语。
率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袁家人，本来就因为袁萌极有可能牵扯腌渍被害紧绷的神经当下猛然爆发，袁母袁院长冲上前一把扯起男子狠狠质问他到底将自己女儿怎么了，那股狠劲就是袁冀都没拉住。
男子始终就在道歉就是不说出真相，馆长也急了过来朝着他脑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火栗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呀！”
男子红彤着眼，馆长曾是把他带到城里来谋生的恩人……扑通他再次跪下梆梆梆给袁家人给馆长磕了仨响头断断续续说出真相。
当天袁萌火化，负责处理她尸体的正是他和另外一同工作的苍姨，他们经常搭档上班他也觉得那天该是和寻常没有差别的一天。
就在他要将袁萌抬上火化架子时苍姨突然按下了他的手鬼鬼祟祟拉他到一旁，暗示他袁萌的尸体不能火化。
有人出高价买袁萌尸体，只要不火化偷偷将袁萌掉包这单子就算齐活，整个2号火化炉都是他们俩掌控要办到这点事可以说易如反掌。
男子当然拒绝了苍姨的提议，觉得苍姨说的事非常不可思议，“馆长知道你接这种黑活吗？谁知道买尸的人要用人尸体做什么，万一……你不怕遭报应啊！”
“呸！”苍姨恶狠狠啐了口，“你怕遭报应，你知道这活儿值多少吗？一百万！一百万！我们平摊一人都有五十，够我们干多久的活了你想没想过！”
“别忘了你妈还在医院躺着呢，那五十万手术费你难道打算找馆长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