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初在街上拐了个弯,径直去了藏香阁。
“客官可是要买……”
正在打盹的店小二听到有人进来,赶紧起来迎客,话还没说完,看到面前的人是个半大的小孩,皱了皱眉头。
“去去去,一边玩儿去!”
他没有好气地赶人。
许亦初看着比自己还要高的酒缸,默默伸手量了一下,难道说酒馆都要摆一个一米多的酒缸吗?
她小心探出头来:“我是李掌柜派来找掌柜的,麻烦你通传一声。”
店小二轻哼一声:“我们掌柜的不在。”
语气要多僵硬有多僵硬,要多不耐烦有多不耐烦,许亦初也没有生气,她自己是个小丫头,又是在酒馆,别人不搭理她也是正常的。
“小二,你说你们店里面最好的酒是什么?许亦初也不急,就靠在店门口的酒缸边上,又一茬没一茬给店小二聊着天。
店小二也不是很搭理她,懒洋洋说了句:“最好的就是掌柜亲自酿的桃花醉。”
“最好的不是女儿红吗?”许亦初日常迷惑。
电视剧不都说女儿红是上好的酒嘛,怎么到了这儿就不是了?
店小二一个白眼像是翻上了天:“谁告诉你的?女儿红不过是名气大而已,我家掌柜的桃花醉才是绝好的。”
“那你们卖吗?”
许亦初接着问道,大概他口中说的桃花醉就是私藏酿制的,就像是现代有很多店家也喜欢自己泡酒一样。
店小二摇摇头:“掌柜的酒都不卖的。”
说到这里,店小二来了精神:“有很多人跟我们掌柜的求酒,但是我们掌柜的就是没有拿出来过,若不是我又一次闻到了桃花醉的味道,我都要怀疑掌柜的是不是诓骗我的。”
“咦?这么奇怪?”许亦初附和。
“是啊,但是我们掌柜的很是神秘,我也没有见过桃花醉是什么样子。”店小二无比遗憾,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从外头大步流星就进行一个男人,小儿头都没有抬就叫到:“客官是要打点什么……掌,掌柜的……”
话没说完就转了口,一时又没反应过来,说半天也没有说明白。
王掌柜倒是没有说什么,一眼就看见门口半靠着的许亦初,想起这些日子的传言,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你在这里做什么?”王掌柜语气冰冷。
许亦初端起一抹笑来:“李掌柜说王掌柜这里的酒都是好酒,让我来买一点。”
听见她这么说,王掌柜的脸色才缓和一点:“要打什么酒?”
“说是掌柜知道,我对酒亦一窍不通。”许亦初说道,王掌柜点点头,亲自去取了一个壶,然后用小竹筒打酒,很快,一股香味就荡在空气中。
有些醉人。
“李掌柜最爱这个,因为这个间杂着竹叶清香,酒味反而不浓。”王掌柜一边打酒,一边给李掌柜絮絮叨叨地说道。
听了他的话,许亦初脑洞一开:“若是在这个酒里面加糖如何?”
王掌柜一愣,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许亦初,看了半天,决定不和许亦初说话。
李掌柜怎么找了个这来打杂,听说流香阁生意不好,看来都是因为面前的人。
许亦初当然不知道王掌柜的想法,她还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新发现里面,也没注意王掌柜的脸色,不过也因为自己这憨憨傻傻的样子,让王掌柜对她的成见少了很多。
“拿走吧,给李掌柜问好。”王掌柜将壶拧紧,递给许亦初,许亦初双手抱着,就想问钱的事情,谁知道王掌柜大手一挥,“算了,我请他的。”
哦。
许亦初短暂应了一声,抱着酒壶就往外面走,果真是来打酒的样子。
等她走远了,王掌柜才拉了脸色,很是严肃对店小二道:“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往外说?!”
店小二被他一下,瑟缩了一下没有说话。
许亦初抱着酒壶当然是没有回酒楼的,而是径直进了自己的流香阁,曹子晋正在收拾自己的案板,看见她进来,三下两下就收了过来。
“姑娘,你打酒做什么?”曹子晋有些疑惑,随即脸色一变,“姑娘,你可不能借酒消愁啊!”
他说得十分急切,说着就要来拉自己,许亦初哭笑不得,赶紧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这不是给我买的,这是给你买的。”
曹子晋一脸懵,左手拿着酒壶颠了颠,右手又拿着颠了颠,十分不解:“姑娘,我也没有喝酒的爱好啊。”
许亦初看着他双眼迷离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好容易将自己的笑意压下去。
“把这个酒包在你的糕点里,可有办法?”许亦初一本正经地问道。
曹子晋木然怔在原地,一副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样子,半晌才眨了眨眼睛:“姑娘,你喝了多少?”
许亦初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她正经严肃地看着曹子晋:“我说真的,但是你的糕点大多是蒸的,怕是不好做。”
曹子晋笑了笑:“这个也不难,不过姑娘,你是想要报复别人吗?”
……
许亦初摇摇头:“不是,你先蒸一个我尝尝。”
曹子晋有些犹豫,他接着劝道:“姑娘,这酒可是会醉人的,不如让别人来试试?”许亦初歪着头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让曹子晋把在隔壁李掌柜跑堂的江海叫来。
江海还以为是什么好事,一脸喜庆跟许亦初坐在一起等曹子晋的东西。
不一会,曹子晋就端着热腾腾的糕点过来,许亦初看着一大碟子,皱了皱眉,疑惑地看了曹子晋一眼,不是说做一个吗?
“姑娘,我多蒸几个,换了好几种方。”曹子晋看自己是蒸得有点多,赶忙解释道。
江湖眼前一亮,他早就听说曹子晋手艺不错,原先在酒楼后厨没吃出来,现在曹子晋单干,他又吃不起,现在许亦初居然给自己这么多,心中十分感动。
“你尝尝怎么样?”还没有等许亦初说完,江湖赶紧往自己嘴里扔了一个。
“烫。好烫好烫。”江湖不停地哈着气,用手在自己嘴边扇着风,很快他就吃出来不一样来,“你这里面是酒啊!”
说着又嘶了一声,应该是被烫着了。
许亦初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到烫这个问题来,酒还要比白水更先煮开,那惹得点心里面的酒精温度其实很高,而且还一直散不出来。
可是冷的糕点,又没有热乎乎的好吃。
这可真是一个难题。
“曹先生,你用糖霜打一个壳,包在外面呢。”许亦初想着酒心巧克力的做法,酒心巧克力反而是冻了更好吃,一来是巧克力高温会融化,二来是低温锁住了酒的精华。
既然不能改变酒的特性,要不然就改变糕点的特性?
曹子晋看着江海的样子,转身又去研究去了。
最后,江湖回酒楼的时候,已经彻底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