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晚迅速跑到妈妈身边,抢了密码本,立马合上,“妈,你怎么看我日记啊!”
“晚晚,妈妈不是故意要看你日记的,只是帮你收拾书本,无意间看到的。”
妈妈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了:“你……喜欢照片上的那个小伙子?你……是暗恋?还是……谈恋爱了?”
“我……”房晚被妈妈这么直白地问,满脸通红,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自处。
“晚晚啊,我是你妈妈,是你最亲近的人,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你最信任的人,坦诚地跟我说这些事,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其他人说的,包括你爸爸。”妈妈看着眼前的孩子,知道她此时的慌乱,不过,这个孩子从小就跟着他们颠沛流离,上小学时,由于工作不稳定,他们经常搬家,学校也是经常换的,好在她懂事,虽然不舍自己的那些朋友和同学,还是乖乖地跟着爸妈一起,不哭不闹。
“这……”房晚杵在那,依旧觉得张不开口说这些事,她知道自己是早恋,在别人看来早恋都是不对的,而她打小就是个乖乖女,换做谁都不会相信她早恋的吧!
“晚晚,我也知道,你现在是青春期,很容易对异性产生情愫,这些我都能理解的。我希望你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想法能跟我说,我不会责骂你的,我十月怀胎生了你,你也知道我们那边都是重男轻女的,但我和你爸一直都把你当宝贝,我们家不富裕,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还跟着我们在外边受苦,我跟你爸觉得很对不起你。”妈妈说着,眼泪不禁掉了下来。
房晚看到妈妈哭了,心里很难受,赶紧上前:“妈,是我不好,我不该谈恋爱,我知道你跟爸都很疼我,一直想让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好大学,凭自己的本事过上好日子。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妈妈一把搂住房晚,“晚晚啊,你不要这样说,爸妈从小家里也穷,兄弟姐妹又多,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一技之长,在外边也只能靠着卖苦力讨生活。你爸经常回家跟我说,看到他们公司待办公室的人,天天穿得很得体,工作也轻松,他就希望你以后也能像他们一样,有份体面的工作,不用白班夜班中班的三班倒,也不要对领导点头哈腰,天天小心翼翼地讨生活……”
“我知道,妈,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房晚在妈妈的肩膀上哭得很伤心,一家人住在二十几平的小房子里,租的是二层楼的民房,厨房也是爸爸在阳台随便搭的,夏天雷雨天,房间里就到处漏水……想到这些她更加自责了。
“晚晚,不哭了,天底下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很多事情,现在觉得是大事,之后再回过头来看,就会觉得好笑,明明很小的一件事,在当时却觉得要命一样……所以,你现在不用觉得自己有很大的错处,要正确地看待这个问题,妈妈也相信你一定会作出正确的选择!如果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想说的话,都可以跟我或是你最信任的人说,不要憋在心里,不然,时间久了会憋坏的。”妈妈边说边帮房晚擦着眼泪。
房晚看着妈妈,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怜爱,脸上却有比同龄人更多的沧桑。房晚从小跟着爸妈一起吃苦,当时,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早点长大,让爸妈过上好日子。她也希望爸妈能再生个弟弟或妹妹,这样,起码她不在的时候,能陪在爸妈身边,给他们更多的安慰吧!然而,爸妈却一直没有再生,估计是怕生下来跟着他们吃苦,或者是养着艰难……
“妈,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他叫邹鹤,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成绩也很好,跟我差不多。我的性格不是很开朗,但他慢慢地改变了我,我还有个朋友,也是我的同桌,叫唐悠。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上学期我们在一起都很开心,我也不知道他喜欢我,直到那次他因为我被打了,我们才知道双方的心意。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不过,我们并没有耽误学习,我们俩商量好了,要一起进入重点高中,重点大学。我们的事也被班主任知道了,她很生气,不过后来也没有惩罚我们,让我们以学业为重。我知道,你们反对早恋都是怕影响学习,但是我保证,肯定不会影响到学习的,我发誓!”房晚将一切和盘托出,也希望得到妈妈的认可,她带着期望的眼神。
妈妈看着房晚一脸严肃地对自己说了这么多,笑了笑,“嗯,妈妈相信你!你自己也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就像你说的,你们约定好了一起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我也希望你们能做到,到时候,我肯定双手赞成你们在一起的!”
“真的吗,妈妈?”房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妈妈会像电视剧里的那样,找学校,找对方家长……怎么也想不到,妈妈会是现在的这种反应。
妈妈点点头,“嗯,真的。”
“妈,你真是太好了,太民主了!哈哈~”房晚开心地大笑,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一把搂住了妈妈。
“不过,你可要答应妈妈,不要作出什么逾越礼节的事,一切以学业为重,如果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妈妈叮嘱着。她知道一切不会有房晚想象的那么简单,她跟那个叫邹鹤的孩子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过,有些事是必须经历过才懂的,父母如果阻止,反倒适得其反。
房晚使劲地点头,“妈,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做的!嘿嘿~”
自从跟妈妈坦白后,房晚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沉了下来。她最怕的是家人知道后强烈反对,然后,逼迫她跟邹鹤分开。她不知道真的到了那时候,自己该怎么选,爸妈重要,但邹鹤也不能舍弃,若真是面临那样两难的处境,她估计会痛不欲生。好在妈妈是个明事理的,把道理都讲给她听,让她自己做好选择。
之后,房晚经常会跟妈妈提起邹鹤,说到关于他的所有事。妈妈听了也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年纪的恋爱未必会长久,一方面,会面临外界的阻碍;另一方面,从一个男孩变成男人,是一个成长的过程,随着眼界的开阔,心智的成熟,难免心意会改变,曾经的海誓山盟,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许诺,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妈妈自然是希望女儿能好好学习的,但她知道,强烈反对,只能让女儿与邹鹤的感情更深,同时也会影响他们的心情,到时候成绩必定一落千丈。与其如此,倒不如顺其自然,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个传统保守的人,绝对不会作出什么有失礼数的事来,至于二人所谓的感情,时间会见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