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条废弃的小道?”弑君者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现在,她顾不得去为自己失去的自由而哭泣,毕竟,性命堪忧啊啊啊啊!
两个人贴着墙壁,身下可以插脚的地方也就是几寸,他们只能尽可能的保持平衡,脚下是高达数十米的落差,他们现在正呆在城市的底盘里。
“我对这里熟的很,这儿可是斯摩棱斯克,我跟它打过好长时间的交道了,城市的外围结构我一清二楚。”
“你当时是不是带着军队来的?”
“猜对了,我突入城里,最后还是被守军撵了出来,他们打的很勇敢。”
“先别夸别人了,你怎么一直在晃?”
“我背上是我的盔甲,沉死了。”
“那就扔掉。”
“不扔,死也不扔。”
他们勉勉强强穿过了这惊险的一段路,进入了较为宽敞的地下城区,一路上,几个摄像头都被弑君者轻松的破坏了。
“这是专门的道路,说明有可能碰见其它人。”弑君者环顾四周,发现了专供人行走的楼梯和带有防滑功能的钢板道路。
“没错,通常是给负责检修城市的工人通行的,我们得小心,这么大一个城市就像人一样,每天都会伴随着各式各样的小毛病,细胞也就是工人们需要往来穿梭,消灭这些病毒,它的地下网络,绝对不会显得冷清,莫要惊动其它人。”
在角落里悄悄摸摸的等到黎明,现在大约是外面人最少的时间了,弑君者找到一个出口舱门,用万能钥匙破开了锁,她向外探头张望了一会。
“没人,我们出来吧。”她扭头招呼御霜跟上,两人便猫着腰溜到了街上。
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瞧不见,寥寥几家卖早餐的店铺刚刚开张,架在火上沸腾的浓汤的香气撩拨着两人的胃,弑君者的肚子响了起来,两人已一整天未进一块面包。
“那我们走吧,吃些东西,等人多眼杂的时候再行事。”御霜笑着掏出卢布。
很快,弑君者坐在店里享用罗宋面包,红肠,玉米汤和酸奶,御霜大口大口的吞吃咸肉和黑列巴,桌子上还摆满了其它的吃食,店主人殷勤的给这两个“大主顾”倒了两杯红酒。
“老板啊。”御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顺下去满嘴的食物,然后问道:“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做生意的,不知这斯摩棱斯克城查的严不严?”
“没问题,你们既然进城了就说明证件齐全,直接叫卖就行了,除非你跟卡西米尔人一样笨,把摊子摆到大路中间,否则没人会找你的麻烦。”
弑君者噗嗤一声轻轻的笑了出来。
御霜跟着尴尬的笑了几声,他追问:“哦对了,照你这么说,这里的城主是个大好人喽?”
“那可不是吗!斯摩棱斯克的伊凡三世,不光给我们定的税低,对感染者也好,给他们供吃供住,还号召我们捐赠物品给那些可怜人,上帝保佑,我前些天还捐了两套旧衣服。”
御霜狐疑的看着老板,他的笑容是真挚的,并且又向两个杯子里注满了酒。
“朋友,我们为了亚历山大大人干一杯。”
御霜见弑君者举起了酒杯,也不知所措的把杯子举起来,然后灌了下去。
吃饱喝足,此时街上也开始有人活动了,御霜站在街头犹豫再三,小声的问弑君者:“这个侯爵,怎么跟发任务的人说的不一样?”
“管那么多干什么?把任务执行完不就好了!”弑君者满不在乎,御霜大为不悦。
“你信不信我发动奴隶纹,让你开口说?”
“哎,别!我真的不知道,塔露拉也是这么亲口对我说的,按她要求的做总不会错的。”弑君者急慌慌的小声道。
“罢了,不考虑这些问题了,我们行动,你去打听一下目标可能出现在哪里。”
御霜沿街叫卖起自己的木雕,可惜生意不佳,这些小玩意显然上不得台面,他看着带小孩的人们走进装潢漂亮的玩具店,不禁羡慕极了。
“唉,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活到打不动仗了,该怎么养活自己?”他苦笑着以手拍额。
“这么早就考虑老年生活了?真是胸无大志。”弑君者走过来。
“柳德米拉,我发现你还是这么的毒舌,哦看在她有个好老公的份上,别让她死后下地狱啊。”御霜大声的叫出了她的名字,引得路人都嘎嘎的笑起来。
趁着喧闹,弑君者假装生气的和他推搡,嘴里悄悄的说:目标总是呆在府邸,很少露面,我们只能主动出击。”
“你这黄脸婆,走,现在就回家收拾你。”御霜把弑君者拽到偏僻的角落。
他忧心忡忡,脑袋和大尾巴不停的左右摆动:“该死,他为什么不出来巡视?”
“出来巡视?城主在府邸办公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御霜摇了摇头:“我怎么犯了经验主义错误,我以为这个人会和我老家的城主们一样,喜欢在街上转悠,这下有点麻烦了。”
“你可真是莽撞,算了,我去杀掉目标,你在我附近接应就好了。”弑君者无奈的说。
盯着前面女子那头火红色的短发,御霜在越来越密集的人流中艰难的跟着弑君者前进,几年前,斯摩棱斯克总共还只有二十个区块,五十万居民,而今天他要想抵达城主所在的城市中心,至少得穿过十个区块的路程,八十万市民在街上匆匆忙忙的奔赴自己的工作岗位,这样走下去恐怕天黑也到不了目的地。
“喂,我们坐公交车吧。”御霜在后面戳了戳弑君者的背。
弑君者头也不回的耸耸肩,她小声说:“你太落伍了,现在的公交车都需要齐全的身份证明。”
这一走,真的从早上走到了下午,两个不熟悉地形的人到处误打误撞的话,很容易被军警们发现异常,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佯装等候公交车,细细的观看了路线,现在,总算是到达了斯摩棱斯克心脏的中心区块。
“现在我们最该考虑的情况是,完成任务以后怎么逃出来?我们光是走出这个城市都得花上半天的时间,唉!你走神了吗?”弑君者望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原地的御霜。
他看着一门部署的很巧妙的源石炮,它掩藏在一座与街边建筑几乎融为一体的工事中,若不细看,肯定会有人把它当做一个小型的公共厕所,而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到处都有依托了有利地形而建筑的炮兵掩体。
“这些人,果然把城防炮都安放在街上了,怪不得第二军团都攻入中心城区了却功亏一篑。”他瞄着那些炮位,一一记在心里。
“御霜,别看了!快走。”弑君者焦急的对他做着嘴型,但为时已晚,御霜一怔,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犯了大错。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碉堡面前干什么?”从工事中走出几个人高马大的乌萨斯军警,渐渐向他逼近。
御霜咬咬牙,他向弑君者做了个眼神,示意她先走,弑君者看着他被军警们围住,犹豫再三,还是转身继续朝着政府大楼走去。
看着弑君者安全的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御霜才直面那群凶神恶煞的大兵。
“长官好!”他努力做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少在这里磨蹭,平民在军事建筑前逗留就得接受检查,你不知道规定吗?”
“我懂我懂,呵呵呵,是我不对,我只是想找个公共厕所,憋得慌。”他龇牙咧嘴的指了指自己的裆部。”
纯正的乌萨斯语减轻了军警们的疑心,一个人甚至发起了牢骚:“我就说吧,这碉堡修的就跟厕所一样,天天在这鬼地方住着。”
犹如导火索被点燃,几个人都纷纷的抱怨起住宿条件之糟糕。
“天天住掩体也不错了,至少能看见太阳,要是换班,就得顺着掩体回到地底工事里,那才是最难受的,给老子加薪也不愿意干。”一个人嫌弃的说。
“好了,你们住嘴,还有没有保密意识了?”肩上挂有下士军衔的军警怒斥了其它人一番,随后他转向了御霜。
“鉴于你是个哥萨克人,我暂时不想怀疑你脸上被军刀砍出来的疤,但我要问你,你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对吧?”他冷冷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