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来酒馆
两个面红耳赤的家伙怒目而视,酒壶七零八落地摔碎在上,水花溅湿了江流儿衣袍。
两人扭打在一起,如两头牛一般头顶着头,各不相让。
“两位客官,你们不要再打了!”任凭店家如何生拉硬拽,两人还是不动如山。
“拿水来!泼醒他们两个!”一个声音道。
小二慌忙提来一个木桶,桶中的水猛地浇在他们的头顶,在二人的身上掀起了一朵朵浪花,将他俩强行分开,红如高粱的脸上撒下几滴露珠,衣衫都被浸湿了。
二人如梦初醒一般,恢复了些许清醒,两眼空洞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小二,还有他背后站着的一个牛高马大的虬髯大汉。
旁边原本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一见这位大汉生的眉目不善,凶神恶煞,蓬头垢面的,像阴间吃人的恶鬼,吓得纷纷四散逃命去了,酒馆里只剩蹲在角落的掌柜,和一旁惊得嘴唇发白的小二。
“刚刚你说的是,什么什么……法力通天的龙之泪么?”那个大汉拽起青玄的衣衫,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青玄酒尚未醒,怎能容忍别人此般羞辱,不由分说便一拳打在那个大汉的鼻梁,那粗大的鼻孔里鲜血直流。
“老子说什么,关你屁事?”青玄的口中的嚣张气焰与酒气大的滔天。
“混账东西!”大汉将青玄整个摔飞了出去,酒馆的墙上印出一个“大字型”的人影。
抹了抹鼻子上的鲜红,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落在了天恩的脖子上。
“大爷我不跟你们废话!”说罢,便运起一道灵力,把江流儿吸了过来,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半晌,手中这个红光满面的少年就昏厥过去了。
那大汉将他扛在肩上,江流儿腚朝天脸朝地,不知要被他带到什么地方去。
酒馆里唯余掌柜和小二在冷风中凌乱。
掌柜的伸出手指,探了探青玄的鼻尖,还有气在。
“还好没死,这要是死在我店里,那算怎么回事儿啊!”掌柜的无奈叹道。
“去找个郎中,将他医好吧。”他拍拍身上的尘灰,对一旁的小二说道。
……
等江流儿迷迷糊糊醒来时,整个世界摇摇晃晃的,他只看到茫茫大地在他的眼前倒退着。
他感到双腿被人紧紧地用手臂夹住,根本动弹不得。
“喂!你谁啊!你要带我去哪儿?”江流儿拼命捶打着大汉厚实的背,企图从他的束缚中挣扎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老实待着。”那个虬髯大汉冷冷地说道,仍然自顾自地往前一直走着。
行至此处,是一座藉藉无名的大山,妖气十分浓郁。
得,这刚出狼穴,又入虎口了。
不过这次的情况和上次却大不相同,上一次遇见的,是一片由一只树妖繁衍出来的妖巢,而这次碰上了有点类似于一个小型的妖的城邦。
偌大的城门缓缓地升起来,通道里点亮的烛火接连亮起,照耀了周围的漆黑。这里的妖怪一个个的身披黑甲,头顶铁盔,武装到了牙齿。手里把持着刀枪剑戟,排列得整齐划一,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盔甲上都镌刻了青龙的图样。
刚踏进来,肩扛着江流儿的虬髯大汉,头上长出了一对牛角,身形也逐渐变回了原本的模样——这是一头能直立行走、修成人型的牛妖。
江流儿望着四周的一切,心里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要紧了牙齿。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铺满了青色水晶的王座,但此时座上空无一人。
“牛头!今日可有什么收获?”一个长脸的男子从王座后面探出头来,问道。
长脸男子手里捧着一个储钱罐,里面装满了数不清的碎金。
“马脸,我牛头今儿个收获大了!原本平平常常,刚走到酒馆里,想吸收一些人的嗔念,积攒些造化,却突然被我抓到了那个,老大一直想要的东西。”
“你是说,传说中能让人延年益寿的,还能大幅增加修为,老大他朝思暮想的龙之泪吗?”马脸的眼中突然泛起了金光,一幅妄图贪得的表情。
“这可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要将他供给老大的,你别想打龙之泪的主意。”
“牛头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马脸干咳两声,假仁假义地说道:
“你我二人共同侍奉老大多年,朝夕相伴,形影不离,早就不分你我了,你说是不?”
“该分的时候还是得分清楚,我的就是我的。”牛头依旧执着。
“不要这么死脑筋嘛,龙之泪我不要,倒不如这样,等老大回来,你便说此人是我二人一同抓来的,也记我马脸一件功劳,到时,我们把奖赏平分如何?”马脸的眼中依旧是金光闪闪,时刻想着奖赏。
“我说二位,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你们的战利品。”江流儿不悦道。
“你不是战利品,你脖子上的珠子是。”马脸奸笑着说。
江流儿一脸黑线,合着现在只要他把这珠子一扔,他就可以脱身了。
“你们老大是哪位?可否引荐一下?”
“我们老大日理万机,事务繁忙,此刻也不知在何处,忙的脱不开身呢。”
“不瞒你们说,我这一路上碰到了一堆想要我珠子的妖怪,你们妖怪内部是不是流通了什么小道消息?怎么你们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江流儿试探性地问道。
“少跟他废话。”说罢,牛头变了一幅枷锁,将江流儿整个撕扯成一个“大”字型,吊在了洞壁上。
“喂喂喂,这是干什么?”
“我要在这守着你,直到老大回来。”
“你还真执着啊。”摇晃着铁链叮铃铃地响着,江流儿冲牛头翻了个白眼,唉声叹气道。
……
酒馆里,青玄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个眯缝着眼睛,不知从哪里来的江湖郎中。
“老夫的医术果然了得,就这么三五针下去,这位道友就清醒过来了。”那郎中自夸道。
“还真是没脸没皮,你这混子,不仅眼瞎,心也瞎了!如此败坏医者名声,还好意思在此炫耀?你给我插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穴位!?请你出去!”青玄气急败坏道。
那“神医”的三五针下来,阻塞了青玄的经脉不说,还差点让他血液倒流,暴毙身亡,试问他怎能不醒来呢?
若不是他及时调息,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真险呐。”青玄长吁了一口气。
一个灵光突然从脑海中闪过:
“糟了,一时喝醉,竟忘了同那小子说了些什么……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