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哪里都缺人，只有一个地方不缺人。苏旺子，你知道是哪里吗？”一下车，小样就问。
苏旺子说：“麻将馆。”
小样说：“麻将馆也有缺人的时候。”
苏旺子说：“不是麻将馆，那是哪里啊，小样姐。”
小样说：“就是这里。”
苏旺子说：“医院？”
小样说：“对，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管是上班还是放假，就医院不缺人，你没发现？”
想想也对，苏旺子不由产生了共鸣。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进了医院大厅。
确实，还没到八点，大厅里面就人山人海，每个挂号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下，小样的话更得到了印证。
因为不是来看病，苏旺子没有感觉到痛苦，带着小样，朝左边的住院部走去。
走过通道，苏旺子两个进了三号电梯。在七楼，电梯打开。他带着小样出了电梯，正要进肿瘤内科一病室。忽地，苏旺子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拐进了前面病室。
飘着秀发，穿着淡蓝色休闲装，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平底凉鞋。那不是唐小小吗，她来医院干什么？
苏旺子心中一动，急忙跟了上去。
“苏旺子，到底是哪个病室啊？”小样一边说，一边跟了上来。
苏旺子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小样急忙闭嘴。
苏旺子快步走到前面病室，看到唐小小进了中间右边一间病房。他急忙闪到病房前，见门上贴的号码只有一个16号，表明房间是个贵宾房，只有一个病号。
小样说：“苏旺子，神秘兮兮的，你搞什么啊？”
苏旺子没有理睬，走到护士服务站，说：“护士姐姐，请问16号床位是个什么病人？”
护士警觉地看着苏旺子，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旺子指了指小样，说：“我姐姐病了，想住和她一样的病房，不知道行不行？”说完，他把小样扯了一下。
小样会意，忙说：“是的，我病了，想住院，看有没有合适的病房。”
“住个院，有这样挑三拣四的吗？”护士嘀咕了一句。
苏旺子说：“你不用担心钱，我们有钱。”
护士说：“现在没这样的病房，有钱没用，除非你愿意等。”
苏旺子说：“怎么等？”
护士说：“16号病床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到时候就有了。”
听到这个承诺，小样觉怪怪的，她扯住苏旺子的耳朵，就往外走。
苏旺子歪着脑袋，说：“小样姐姐，你干嘛？”
小样说：“我让你诅咒我死，我让你诅咒我死！”
苏旺子说：“我哪有啊，这是为了我们的奖金。”
听到奖金一次，小样松开手，说：“发现线索了？”
苏旺子说：“刚才那个姑娘是帮我们要奖金的唐律师，我见她进了16号房间，很是纳闷呢。”
小样说：“什么姑娘，我怎么没看到。我看啦，是美女迷了你的心窍，胡思乱想。走，干正事去。”
两个人进了肿瘤内科科室，找到潘年老婆所在的病房，走了进去。
一进门，苏旺子就发现，靠门的第一张病床上靠着坐的的病号，正是那个在普罗米修律师事务所找段律师的女人。床头柜前，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做作业。
见到这个情景，苏旺子心头就是一酸。
潘年正在帮削苹果，见苏旺子进来，他腾地站起身，一脸敌意。
苏旺子说：“潘老板，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折中处理一下这个事。”
潘年说：“没什么商量的。”
苏旺子说：“潘老板，这个事如果闹到政府那里，对你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我和大伙商定了，考虑到你老婆生病住院，经济负担重，愿意无偿给你四十万，只要你把剩下的还给我们。”
潘年听了，站在那里，没有出声。
潘年老婆伸出手，扯了扯潘年，似乎很认可这个建议。
小样见了，心头一喜，适时地过去，将拎着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说：“嫂子，好好养身体，出院的时候，我们再来看你。”
潘年老婆费着气力，说：“谢谢，用不着这么客气，用不着这么客气。”
小样说：“嫂子，你家孩子多大了？”
潘年老婆说：“十九岁，读、读大二了。”
小样说：“在哪读书呢？”
“莉莉，你好好歇息，甭废话。”潘年急忙打断他老婆的话，不许她说孩子的信息。
苏旺子说：“潘老板，扣除20%的税，还剩320万，你一个人得40万，比我们每个人都多，你要知足了。”
潘年说：“好，好，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看样子，他同意了！苏旺子很是高兴，说：“潘老板，要不，我陪你去银行走一趟，把这事办了。”
潘年说：“你容我想想，你容我想想，明天，不，后天我给你答复。”
事情有了转机，还是别逼得太紧！想到这，苏旺子说：“好，我们后天来。到时候，希望潘老板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正说着，一个男人闯进来，走到第一张病床前，把一张纸和一支笔丢到病床上，说：“你签个字。”
女病人拿起纸，看了一眼，气愤地说：“姓丁的，你这个时候和我离婚，你还有没有良心？”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恶狠狠地说：“你签了字，我就给你三千块钱，要不然，甭想再要一分钱。”
小女孩一脸的惊恐，她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病床的女人，哭诉着说：“妈妈，你签了字，不要他的钱，长大了，我来养妈妈。”
女人颤抖着手，搂过小女孩，揩去她脸上的泪水，说：“乖孩子，不哭，不哭，妈妈签字。”说完，她拿过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男人拿起离婚协议书，看了看，满意地收起来。然后，他把一沓钱丢在病床上。
“脏东西，我不要！”女人尖叫一声，把钱丢到地上。
男人愣了一下，把钱一一捡起来，塞进口袋，灰溜溜地走了。
看到这对可怜的母女，苏旺子一阵同情，可又无可奈何。他想，如果要回了奖金，我得给她们钱，至少五万。
潘年虽然可恶，但还算有良心，非但没有遗弃得癌症的老婆，还给予细心照顾。苏旺子看了看潘年，带着小样，出了病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