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人脸色有些发白，她常年与各色人等打交道，自然能分辨出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惹不起。
而眼前这两人明显是不能惹那种。
可到嘴的肉怎么能吐出来？她眼珠一转，忽然换了一副模样：
眼皮耷拉的眼睛里，忽然流下了两行泪，嘴唇颤抖着，腰身也更加佝偻。满脸的皱纹，仿佛也更深了。
“两位菩萨好人儿啊，我老婆子啊，孤苦伶仃一人啊，无依无靠啊，求求好心肠儿人啊，行行好吧……”
一边哭得拖声噎气，一边居然直接坐在地上拍起了大腿。
安仔和楼小石对视了一眼，无语凝噎了。
唉……出来混的，都是老江湖啊。
老妇人边嚎边悄悄从眼缝里观察着他们。
而随着她的哭嚎声越来越大，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用极为不善的目光盯着两人。
楼小石默默叹了口气，打开手机，录起影来。
她边拍边说道：
“效果不太好，没有层次感，哭得不够煽情，没有进入情绪……这样发到网上估计会被喷是假哭吧……”
另一边，安仔手中的冰刺忽然暴涨到一米多长，对着围观的人群虚点。
眼神冰凉，面无表情。
不少人见势不妙，早已脚底抹油，悄悄溜了。
剩下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安仔手腕轻抖，冰刺化成无数冰针，像一颗海胆一样长在指缝间。
他缓缓将手举起，做势要发射出去，围观者见势不妙，哗然后退，一下子空出一大片地，不敢再上前了。
安仔懒洋洋的一挥手，那些冰针出手，像是经过慢镜头处理的画面，慢悠悠的飞了出去，在众人面前，沒入了地面。
安仔满意地收回手，看着众人悄悄散去。
“行了，难得一见这种嚎丧的，你就知足吧，话说，你不让她再大点声吗，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大声了。”
老妇人有些懵，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你们这样我很难入戏……啊呸！什么跟什么嘛，都被打乱思路，带偏了。
干巴巴地哼了几句，老妇人再也哼不下去了。
收起扮惨的苦相，她有些阴冷地看着两人，不出声了。
“咦，怎么不继续了？”
楼小石一脸遗憾地收起了手机。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老妇人嘎嘎怪声问道。
“先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看着吧，或许哪件看入眼了，咱还能付钱买呢。”
老妇人眨巴着眼睛，内心紧张，似乎在飞快的计算着利弊，衡量着得失。
很快她就转身拿出了一个大包袱来，打开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玉石制品。
安仔随手翻了一下，故意诈她：“你这全是假的啊，好歹也放上一两件真的吧？”
老妇人脸皮抽了抽，说不出话，谁在这里卖真的啊？再说了，有人买么，在这种地方？
楼小石只是看看不说话，默默地拿出一盒牛奶，掀起一点头套，将吸管叼在嘴里，开始喝起牛奶来。
老妇人眼都直了，她都多久没喝到牛奶了，不，见都好久没见过了。
咽了咽口水，她忽然又转身拿了个小布包出来。
这次倒是多了几块更加精致的玉佩玉镯。
不过楼小石觉得估计也是假的。
不过不要紧，她又不要真的。
似乎在挑拣，其实她都上手感应了一下，两个包袱里，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东西是昨晚那种玉佩的材质。
“行了，现在来谈谈价格吧。”
楼小石拍了拍手，拿出一个易拉罐来。
“啪”一声打开，又用吸管喝了起来。
老妇人觉得心都痛了，这败家的小蹄子！
“东西我全要了，开个价吧。”
老妇人睁大眼睛，一脸的不置信，很快她就醒悟过来，嚷到：
“吃的，喝的，越多越好！”
安仔又好气又好笑。
“我还想要晶核呢，越多越好！”
老妇人有点讪讪的笑了。
她看了看楼小石鼓鼓囊囊的背包，忽然说道：
“既然你全要，那就用你包里所有吃的来换。”
楼小石笑眯眯的说：
“你不怕我出门就装了两瓶喝的？”
老妇人脸色有些发白，强撑着说：
“怎么会，哪有人不带皮夹子就上街买东西的。”
楼小石抿嘴一乐，这老婆子还在冷嘲热讽呢，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老油条啊。
她打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
两包方便面，一包火腿肠，三袋夹心饼干，这些都是楼小石来之前从空间里装在包里的。
老妇人有些失望，她本想多换点东西的。
楼小石看着她的脸色，变来变去，忽然说：
“你过来，我问你个事。”
老妇人有些迟疑不决，还是把头凑了过去。
楼小石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老妇人迟疑了半响，最后终于答应了：
“说好了啊，饮料可不能少！”
楼小石有些乐了，也不知道她要拿去卖高价还是自己喝，对饮料这么心心念着。
她拿过安仔的包，拿出了一堆食物，与刚才的数量差不多，但多了五瓶牛奶和五瓶饮料。
用来交换这些玉石制品和一个消息：这些东西的来源。
老妇人说了一个人名，是给她供货的上家，至于这些材料的来源地，她只说拿货时，无意间听到好像是在什么长青山那边，具体的她也不知道。
楼小石很满意，她也就想多几块那种玉佩来研究一下，看来，收获还不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楼小石与安仔把东西装好准备离开。
老妇人东西一到手，立刻打开一瓶饮料，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谁还没点嗜好呢，是吧。
楼小石不想评判别人，能在这里混的人，谁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如果可以，没有人不想做好人。
警告了老妇人守住自己的嘴后，楼小石与安仔就离开了集市，准备离开基地。
路上，她发了个消息给钟伟，说小册已经找到，并已妥善安置好了，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犹豫了一下，她同样地也发了一个消息给唐煜。
按理说，应该打电话给他感谢的，不过，楼小石觉得自己又有了不少秘密，在唐煜面前容易露出马脚。
还是发信息吧，免得也打扰到他，楼小石很容易就让自己心安理得了。
出基地的人不太多，很多外出打野的人都一早走了。
楼小石正要离开，忽然看见基地外驶进几辆车来。
大部分是越野和吉普，楼小石忽然瞥见一辆车里，坐着一个人，正是唐煜。
唐煜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楼小石，他做了一个手势，楼小石却没有看懂。
不一会儿，楼小石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事，见个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