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杜沓欧很是尴尬，他的穿着搭配以及言谈举止都不像拿不出五块钱的人，现实是真的拿不出来五块钱。
“要不咱算了吧。”
李叔拉住杜沓欧的，杜沓欧冷静下来环顾四周。现场人很多却没有人愿意主动借他这个五块钱，他也不可能像个乞丐一样去乞讨，这样的他就不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杜沓欧，和那些个卑微的人有什么区别。
万润东站在杜沓欧的身后，距离不到两米。他只是站着，古城的风吹起黄土，人群集中在一起，黄土打在衣服上，黑色变成淡黄色，白色变成淡褐色千奇百怪的颜色都统一规范，只有万润东的淡黄色衬衫没有变。
“这个世界千奇百怪，可万物生长皆有大道归一说法。但是无论是古时还是现代，亦或是未来，总有人与众不同。这就是天子论的受命于天。”
一旁的导游不知道为啥和他带领的游客们讲起当年汉武帝取纳了董仲舒的意见采用君权神授，皇帝受命于天称之为天子的典故。万润东好奇这些有啥好说的，知道了也不能记住啊，到头来就和看电视剧一样，记住了大结局情节记不住中间情节。
就在他站在杜沓欧身后走神的时候，许静挤进人群站在杜沓欧的旁边。穿着白色长裙的许静和着正装的杜沓欧那一刻真的很配，万润东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来郎才女貌这个词语，就好像自己天生就是祝福别人的，而最后熄了灯的角落里只有自己。
他揣着那五块钱，忘记了自己刚刚转身回头是要做什么来着。
“杜沓欧，那什么，我刚刚出洗手间的时候看到夏怡然了，他们在等我过去，你……”
“能不能等等？”
就连说问句都像在命令人一样，这就是大人物和小人物不一样的地方吗？
万润东愣了一下，他想起来自己是有五块钱的人。小屁孩满脸笑容地递给他五块钱，敷衍地打发自己。他连那个小屁孩喊着他哥哥，却一副大孩子的模样都还记得，泽笑嘻嘻地对着他说：“咯，哥哥，这五块钱给你，你笑一下嘛。”
泽是希望自己笑一下。许静喜欢那个兵俑，那个兵俑他万润东现在可以买啊，买了之后递到许静的手里，许静会开心的笑，他也就笑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刚要递上那五块钱，却还是没有将钱掏出来。
“不等了，我先走了，你玩的开心。”
许静摆摆手，转过身就往人群里去。穿过人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万润东。万润东在许静转身的那一刻也混进人群，故意往南边走了一些，刚好错开了许静的视线。
而另一旁没有五块钱的杜沓欧只好作罢，和李叔往古城里面走去。
这座古城据说是五千年前的遗迹，详细的年代还有待发掘，目前古城的四周城墙已经被发掘开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城内大概范围与一座二线城市的游乐场相同，古城内的所有建筑物都是残骸，甚至有些都被风化了，然后被巨大的玻璃罩给保护了起来。
万润东给陶天翔的背包要了过来，他背着那个包跟着大家走在一起。
“小万，你不要打我零食的主意，我跟你说哈，那个零食是我们晚上的宵夜。”
“行行，不要滴滴叨叨的，拿你包放个东西，下午去旅馆就还你咯。”
陶天翔妥协了，毕竟有人给他背包，而且表现出对零食没有兴趣的样子，看来应该是不会动他的宝贝们。
……
时间很快，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张郑吃完了面包提议现在就出去吃午饭，他要吃自助餐，而且还要吃回本。说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地上的黄土被张郑的磅礴的气势给振了开来，张郑抱着一块石墩就要吼，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愣住了。
众人还准备看他的笑话，陶天翔的手机都拿了出来，录视频就差点开始键了。
看着张郑愣住的样子，许静和夏怡然先蹲下来看着张郑。
“嘘，你们看这个石墩上面的图案。”
大家都凑过去，石墩上面雕刻这一个好像长着角的大雕。
“又东五百里，日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日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许静如读教科书一般背出来一段文言文，万润东忽然感觉很熟悉。他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平时上课不认真，这个时候光听着熟悉，却根本不知道出自哪里，想在许静面前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山海经》里面的句子吗？”
张郑把万润东要说的话抢去了，万润东随即说道：“那个上古食谱《山海经》嘛，我知道里面所有东西都可以吃，哈哈。”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你没听小静说嘛，这个玩意应该是蛊雕，是吃人的不是人吃的。”
“那这个石墩……”
万润东疑惑地问，他心里想着这算是考古发现嘛，中学生的考古发现？
“我打个电话给杜沓欧吧，他不是说他爸妈在这里工作吗。”
说着，许静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万润东心里不开心，第一时间许静想到了杜沓欧，但是他又不能做些啥，废材的他就只能坐在张郑旁边。
张郑依旧看着那蛊雕图腾，眼睛一刻都不离开，脑海里却响起一阵一阵的婴儿叫声。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张郑的眼睛突然间变得没有了光泽，他空洞地眼睛里面留下了眼泪，悲伤的神情伴着哭声。
“它说九千年啊，太孤单了，它想要看一眼这个世界，就一眼，就够了。”
所有人都被张郑的行为吓傻了，许静紧张地朝着电话里喊：“杜沓欧，你让叔叔阿姨快些来西边这里，还有还有张郑不知道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你们知道吗？它在哭，它在说九千年啊，太孤单了。”
许静和夏怡然都被张郑的表现给吓到了，陶天翔也硬生生地愣着不敢说什么做什么。
而坐在一旁的万润东一拳打在张郑脸上，张郑反过来一把将他按在地上，大喊：“我去，小万你敢打我！”
“我看你哭的那么惨！”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张郑一脸疑惑地看着所有人，松开万润东。
“我刚刚，哭的很惨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