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这么些天车应该修好了,昨天有几个未接电话应该是修理厂打来的,正好医大一院这边离修理厂比较近,我决定过去看看,没车确实不方便。
果然,我到了修理厂,车子已经修好了停在哪里。看见车子又想起那八千块钱,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我驱车前往公司找赵扒皮算账,为什么把我的医保停了。我现在是个将死之人,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公司办公地点在桥北区滨江路商圈,紫金国际23?楼。我在这儿一干就是八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我熟悉无比。
8年了,抗战都胜利了,我却越干越失败,有时候想起来真觉得自己很没用,也难怪老婆都跑了。
我怒气冲冲的出了电梯,直奔赵扒皮的办公室。结果被新招的前台文员小吴给拦住了,“哎,干嘛呢?开会的时候哪去了?”小吴伸出纤纤兰花指挡在我面前。
这小娘皮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明目张胆的和赵扒皮勾勾搭搭,才来半年不到就和赵扒皮睡在了一张床上,仗着背后有赵扒皮撑着,在公司里颐指气使的,简直把自己当副总了。
每次打电话通知个事都是上级的嘴脸,老子忍她很久了。我今天打算给她下点眼药,让她知道老子也不是病猫,“闪开,赵扒皮在哪?”
“呦,赵经理是让你这样叫的吗?”小吴名叫吴迪,才毕业的小姑娘。
我平时在公司的时间比较少,平时见面点点头还算过得去,没想到今天她居然要爬到我头上来撒野,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滚一边去!”我直接一把把她推开,闯了过去。
没想到这小娘皮不依不挠的还要过来拦我,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邓重头,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周围的同事也被她嚷嚷的声音吸引过来看热闹。
我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径直走到赵扒皮门前,敲了敲门,叫了两声“赵经理”,里面没人答应。
赵扒皮应该百分百在里面,否则小娘皮也不会拦着我。我又重重的敲了几下,里面传来赵扒皮的咆哮声:“谁她妈的在外面敲,赶紧滚蛋,老子没空!”
他这一声咆哮彻底把我激怒了,加上过道里小娘皮幸灾乐祸的表情和众多围观的同事,我实在是受够了这里的鸟气。
我抬脚就踹开了房门,怒火中烧的冲了进去。赵扒皮被剧烈的声响吓了一跳,从座椅上弹了起来,破口大骂道:“瘪三,你他娘的不想干啦!”
“干你老母!”我上前抓着他的领口把他从办公桌前拖了出来。
“说,啥时候把老子的医保卡给停了?”我抓住他的领口往上提,让他只能脚尖着地,这样他有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无力的扑腾着双手打我。
“邓重头,你还反了不成,快放老子下来。”这么多年我在公司里都是边缘人的角色,不多事,也不多嘴,难不成大家都真以为我是病猫了?
这时门口冲进来两个保安,估计是小娘皮去叫来的。
两保安冲进来气势汹汹地用棍子指着我,其中一人喝道:“快把赵总放下来,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来啊,我到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我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
“快上,别跟他废话!”小娘皮在旁边指挥道。
两保安挥舞着棍子向我砸了过来,我微微一侧身,一个后旋踢,直接就趴下一个。另一个反应稍快,见我又要起脚,闪到一旁,不敢再上前一步。
“你…,不要乱来啊,我报警了啊!”保安说着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被吓得不轻。刚才那脚力道确实有点大,趴地上那位还哼哼唧唧的起不来。
我手中加力,赵扒皮被捏的喘不过气来,“让他们滚出去,报警?要报大家一起完蛋。”
赵扒皮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忙高呼:“出去,出去,你们出去,私人恩怨!”
毕竟他停了职工医保,这可是违反劳动法的事情,警察来了一调查我最多就是一个寻衅滋事,拘留而已,他却有可能要进监狱。
站着的保安看了看赵扒皮,见赵扒皮点头示意他出去,他如得圣旨一般,扶着地上那位赶紧退了出去。
我转头一看,保安走了,可小娘皮还傻不愣登的站在门口,外面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我松开一只手,指着小娘皮说道:“你也出去,把门关上!”
小娘皮听了眼巴巴的望着赵扒皮,赵扒皮趁着我松开的机会狠喘了两口气,缓了一会,挥手示意小娘皮出去。
门被关上了,只有我和赵扒皮在里面。
赵扒皮撇了我一眼,说道:“说吧,你想要干嘛?”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当时只是想出一口恶气。
“为啥停我医保?”
“这是公司的规矩,对业绩不好人的惩罚,干不了就早点滚蛋!”赵扒皮又恢复了他趾高气扬的样子。
“这是你的规矩吧!你这是违法的。”说真的,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去劳动局告他?
赵扒皮脸色一变又想发作,但看了我怒气冲冲的样子又忍了回去,“你要告就去告吧!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我还真不可能去劳动局告他,长时间的诉讼和调查,他耗的起我可耗不起。
但事情也不能就这样算了,闹都闹了,反正也不打算干了,必须让他出点血,不能这样便宜他了。
我拿出昨天住院的单据,拍在桌子上,指着单据说道:“你停的医保,你看着办吧!”
赵扒皮用小指挑了挑单据,斜着眼睛瞄了两眼,淡淡的说道:“这不可能!”
现在医保停了,如果赵扒皮不给钱,那就意味着我必须自己支付这5000块钱,这对我来说是笔不少的费用。而且我还不能逃费不缴,毕竟是人家赵文龙在帮我担着欠费的干系。
“不可能是吧!那我就让他变成可能。”说着我就又要给他上点手段。吓得赵扒皮急忙向办公桌的角落里钻。
“行了,行了,老子怕了你了,你去财物那领钱滚蛋吧!”赵扒皮缩在桌子下面嚷嚷着。
“那你写个条子吧!”
赵扒皮见实在是躲不过,从抽屉里拿出收据来批了张条子给我,但我却没有接。
“五千不够,还有我这个月的工作量!”
赵扒皮嘴角抽动了两下,嘴里骂骂咧咧的,无可奈何的又在上面加了3000。其实我这个月的工作量绝对不止三千,但三千就三千吧,总比没有强。
我拿了条子,转身出门去。只听赵扒皮在后面嘀咕了一句:“妈的,偏偏是个强人,偏要装作一副脓包样!”
我假装没有听见,出了他的办公室。
我走到办公区的时候大家都望向我,平时公司里和我关系好的就刘大美一个,其余的只能说是同事关系。
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穿过办公室走到财务室拿钱。有了赵扒皮的条子,财务也没有多问。我们这行就是这样,不明不白的钱太多了。
领了钱我本想去人事部门办理离职手续,但转念一想,保险都给停了,钱也拿了,还办什么个手续。
我从角落里找了一个空药箱子,走到我那个不足一平米的“蹲位”,翻了翻有没有值得带走的东西。
都是一些文件,宣传手册,小礼品和摆件之类的东西,拿走也没什么意义。
我正准备转身离去,忽然撇了一眼桌面上的日历架。
这日历架子里面可有东西,我拿起日历架,翻到第三页,赫然是一张我和林巧的结婚照片。
我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脸颊,无奈的笑了笑,这张照片一直就摆在这里,日历换了8年,照片的位置也从曾经的第一页移到了现在的第三页。
物还在,人已非!
我取出照片,拿出胸前的烟盒,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塞了进去。
别了,辉腾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