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哥?他中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送走了杨朔等三位准高中生,王远惦记上了另一件事。
田征去哪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没在自己工位上睡觉,也不回信息,刚刚打电话也关机了。
就像消失了一样。
问了问小冯,不但没有半点收获,还多了个满脸忧愁的小警员。
‘或许是有什么私事?’
并非不可能,但王远觉着这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王远是了解田征的,他不是个工作狂,但也尽职尽责。虽然偶尔会犯蠢,但对待工作一向非常认真,从来没有过工作时间手机没电关机的先例。
更何况最近出了事情,正是需要随时保持联系的时候,他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但偏偏就联系不上他了。
‘难道就像他自己说的,那些人找上了警察?’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王远压下去了。
对警察下手怎么想风险也太大了,王远不认为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俘虏一个警察。
警察队伍中没有普通人,即使是刚毕业一年,还是文职工作的小冯警员,个人战力也比街面上那些混混更强。
一般人是打不过警察的,哪怕是个能力失控的疯子。
贾德事件没能发挥作用,是因为那些‘怪物’硬实力太过可怕。大部分警员的实力是体现在战斗技巧上的,面对诡异而强大的特殊能力,先天是有劣势的。
可即便是杜玦,也绝不可能在白天轻松放到一个警察,还不被别人察觉。
除非……王远的猜测是正确的。
但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就更不可能会以警察为目标了。那些人并不傻,正面挑衅警察只会让他们陷入绝境。
“田征到底跑哪里去了呢?”
王远嘟囔着,心里着急,却也只能坐在电脑前写报告。
田征不过就是三四个小时打不通电话而已,作为一个成年人,这不构成真正意义的失联,没理由发动其他部门的警察搜索他。
驱散脑中的杂念,他开始仔细考虑刚刚获得的线索,并整理成书面报告。
祝芊馨捡到卡牌只是个意外,却也让王远发现很多问题。
这张卡牌,很有可能不是出自贾德之手,贾德所掌握的技术并不完美,无法建立在杨朔身上发现的这种稳定的‘孔’。
虽然激活卡牌效果的方式似乎并不稳定,不然受到卡牌影响的就不是杨朔,而是祝芊馨了。但毫无疑问,这是更优秀的技术。
而这张卡牌,又是祝芊馨无意间捡到的。如果这不是个例,那么这些失踪的人是否也曾捡到过同类卡牌呢?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困扰郑烨和王远的问题,似乎就有了解释。
那些人掳走这些经常走街串巷的人,不是为了找人,而是为了封锁消息,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收集更多的卡牌,争取时间找到卡牌的制造者。
而这些人之所以将这些卡牌视为目标,是因为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李敏。
只要李敏放出消息,就极有可能吸引这些人目光,促使他们派人来这个城市验证消息的真实性。
哪怕只是试探性的验证,但只要得到一张卡牌,这些人自然会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
大量被雇佣的国际佣兵就会来寻找卡牌和它的制造者。
国际佣兵由于主要业务不同,擅长的技能也有所区别。敢于到这个城市冒险的,必然都是精通伪装与城市作战的高手,贾德这种人在他们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是真正的危险分子。
这些人很危险,对普通人也好,对卡牌的制造者也好,都非常危险。
所以制造者选择的了悄悄将制作好的卡牌散布到城市的角落中。
普通人,哪怕是警察都不一定会注意到这些角落处的“垃圾”,但这些佣兵不同,他们目标明确,也有足够好的观察力。只要肯花时间,肯定能够找到。
可除了佣兵,还有一种人也有足够好的观察力。
那些经常走街串巷的闲人。
他们足够闲,平时遛弯的时候也经常关注角落甚至垃圾桶,看看能不能捡个漏发笔小财。
于是,这些佣兵获取卡牌的来源就有多了一个。
已经发现的死者确实是被拷问了,他们可能是认为那几个人是认识卡牌的制作者的。但实际上,这些人只是无意间捡到了卡牌,看到卡牌制作精美,就留作收藏了。
配齐人员的‘社区监控中心’并不多,也并不是所有人捡到物品后都会找人做能力检查。正相反,大部分都不会费这个功夫,只会凭经验进行简单的判断。
这种判断,大致就是“不会发光就是安全的”。
这些捡到卡牌的人,把它当做了精美的收藏品,却没想到因此被危险人物盯上。
抢夺卡牌,并且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卡牌的存在,限制了他们的行动。甚至于,残酷地对待他们。
这样做当然会刺击到警方,让警方展开调查,但只要警方不知道卡牌的事情,就不会轻易考虑这种可能性。
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和现在一样,像个没头苍蝇一般胡乱搜查,甚至会将重心偏向其他方向。比如郑烨考虑过的‘心理疾病犯案’和‘疯子犯案’。
这样,他们就能尽可能的争取时间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王远很幸运,如果不是祝芊馨偶然得到了一张卡牌,他现在绝对想不到这些,仍然只能在街面上乱转,希望能碰巧遇到些什么。
而那些国际佣兵,绝不会给王远任何碰巧的机会。
王远一边写报告,一边梳理自己的思路,思路越是清晰,王远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第一个失联的人,是在十二天前。
十二天的时间,天知道已经吸引了多少“鲨鱼”。
心里琢磨着,王远心思一动,又想起了田征。
‘前几天田征才说过这次的事儿有可能会牵连到他的朋友和亲人……该不会是……’
‘如果他们中有谁捡到了卡牌,因此联系了田征。田征赶过去看情况,然后遇到了那些佣兵……’
‘可那些佣兵居然会在午后行动?’
‘不对!当然会在下午行动!在白天四处查找打探才更不容易引人注意!’
想到这儿,王远敲打键盘的速度大增,力度也大了许多,让键盘发出噼啪脆响。
“小冯,帮我查下田征警官的亲属或朋友的电话,然后确认下他们之中有没有人在中午的时候给田征打过电话!”
“还有打过电话人的地址,我要过去看看!”
头也不回地对小冯喊了一句,王远飞速书写报告。写完之后,第一时间提交到警务系统,并发给郑烨一份。
报告中不仅仅写明了自己的猜想,还写了田征失联的情况。
“王哥,你要我查的已经查到了!”
小冯也顾不上王远就在自己身边,大声喊了一句,同时通过警务系统把资料发给了王远。
“谢了!”
王远一目十行地阅览资料,鼠标滚轮非转不停。
中午12:36,田征接到了自己表妹的电话。通话时间只有不到半分钟,挂断电话后,田征就离开了公安局。中午的时候,只有这一通电话。
小冯还问了公安局的同事,确定没有人在附近的餐馆等地看到田征去吃饭。
田征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问题,顾不上吃中午饭就去找他表妹了。
田征表妹叫祁芐,今年14岁,中二的年纪,现在应该正在享受暑假的最后几天。
“田征表妹,你有什么了解吗?”王远一边看资料,一边问小冯。
再往后看,还有一些女孩儿朋友的信息。
“嗯……见过几面,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和田征的关系也非常好,田征似乎还是他们的临时监护人,走过正规手续的那种。”小冯仰着头,皱着眉“那孩子很活泼,很能折腾,喜欢搞恶作剧。学习成绩不太好,经常被她姐姐教训。”
“这个时间……我听田征抱怨过,寒暑假结束前的几天,自家三个表妹中的老二,肯定会拼命补作业……”
“如果出门了,那一定是去朋友求助作业问题……”
小冯正说着,王远的视线锁定了一个人的信息。这是田征好朋友的妹妹,田征和这家人很熟,经常去蹭饭吃。
‘通话时间不长,田征走也很的匆忙,而且没有再打过其他电话,’
‘按照常理,应该很难在这半分钟的时间内既说清楚事情,又交代清楚自己所在的地址。’
‘沟通对象又是一个中二的学生,能够高效交流,不说废话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所以,田征很有可能知道自己表妹的位置,认识路。’
‘那么,除非是在家,不然就肯定是在这个田征好友的家里。’
‘可如果女孩儿是捡到了卡牌,那么肯定是出了门的……’
‘昨天捡到的卡牌,今天中午才联系田征的可能性并不大。作为警察的亲属,最基本的常识应该是不缺的……找人帮忙给物品做能力检查也并不是什么很费劲的事情,我也帮田征做过……’
‘所以就不是二选一了。’
心念电转,王远立刻确定了目标。站起身来,把一直关注着王远,跟着他一起站起来的小冯压回了座位。
“你再这里专心干活儿,我出去一趟。田征要是回来了,叫他立刻给我打个电话。”
说完,出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