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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原因

“那第二个原因呢?”泪见痕追问道。

“这第二个原因,便是为了让你背上黑锅,所有人都知道你和天山派之间的过节,你们泪家发生的那件事情,足以让任何人认为你和天山派之间的仇恨已经难以化解。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天山派被灭,恰好又是你上山赴约之时,这样就算他们不出面造谣的话,其他人也会第一时间把你定为怀疑对象,不论是动机还是实力,你都具备……”

“想必这种祸水东引的主意,不是冥教那些猪脑子想出来的吧!”泪见痕不禁无奈地笑了一声,他没想到,这随口说出的话,却引出了星目口中更为隐秘的消息。

“的确不是他们想出来的,而是《天地英豪榜》排行第一位的那个人!”

“大雪山明镜远!”泪见痕和越无彤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前者瞥了后者一眼,后者连忙低下了头,不再出声,在泪见痕面前,越无彤这辈子都像是抬不起头来一样。

星目点了点头,“的确是明镜远,这也是我们术殿在得到消息之后,定要将冥教几番举动的目的查清的原因所在,我们术殿有一条规矩,那就是术殿和术殿分支,绝对不能勾结域外之人来对付天朝子民。明镜远偷偷入境并且出现在天岷山附近,很显然他已经和冥教站在了一起,并且这次我和星力大哥的查探,也已经有了结果……哎!”

说到最后,星目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等泪见痕开口追问便继续说道:“冥教拿到了天山派的那个东西之后,便会举行一个古老的仪式,这个仪式相传能够唤醒冥王在这一界中的冥王残魂。冥教不知道怎么样就找到了明镜远,如果术殿古籍之中记载没有错的话,那么明镜远,十有八九便是传说中足以对抗应者的存在——逆者。同样,也是冥王残魂的承载者。”

“逆者,什么东西?”泪见痕满是疑惑地问道。

星目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只知道明镜远应该就是一个逆者,并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我必须活着回去的原因。冥教唤醒冥王残魂的话,便能让明镜远变成这一界活着的冥君,帮助他们冥教一举踏上这个世界的巅峰,到时掌控这个世界的便不再是西京的天家,而是来自另外一界的冥君和他创造出来的生物。到那时,生灵涂炭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恐怕这里变成另外一个冥界,才是正常的。”

“难道冥教就打算成为历史的罪人吗?”女性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越无彤忍不住发问。

星目苦笑了一声,反问道:“冥教冥教,信奉的便是冥界的君王,将冥君召唤到这个世界,是他们无数代人的心愿和目标,你认为,他们会在乎成为历史的罪人吗?你认为到时候,还有历史可言吗?他们只会成为新冥界历史上的功臣!”

泪见痕沉默了下来,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所在了。静云掌门超凡脱尘,早已预料到这一日的到来,因此才会去找他。而那个名叫韵的神秘老者,当年能够看破天机为他指引道路从而获得通天之眼,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让他这个应者能够变得更强,为的便是有能力在今日力挽狂澜,阻止这场天灾人祸的降临。

此时,泪见痕方才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是那么沉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星目自然不明白泪见痕心中所想,自顾自地沉声说道:“星力大哥,临死前嘱托我,一定要活着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殿主,他一定有办法对付冥教,只是我在冥君森林中和追杀我的冥教之人兜兜转转地耽搁了好长时间,也不知是否还有时间让殿主做准备了。”

“你们术殿的殿主是否是一位名叫韵,喜欢身穿黑袍的老者?”泪见痕神色平静地问道。

星目微微一怔,“你是如何知道的?”

短暂的沉默后,泪见痕沉声道:“你不用过多地担心了,你们殿主他老人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每一步都计划得格外周全……”

“希望如此吧!但是我还是需要回去将此事禀报给殿主,毕竟这是星力大哥临死前嘱托我的,我一定要完成!”星目神色坚定地说道,他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殿主,早在几年之前,便开始做准备工作了,接着又在十几日之前让苏明伦给泪见痕送来了消息。

韵知道,泪见痕一定不会辜负其所托,前去冥君森林阻止那召唤仪式进行的。

目送星目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泪见痕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他这个应者,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憋屈,自始至终,他仿佛都在那个术殿殿主的算计当中,成为他的一枚棋子,不过好在这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在关键时刻,却能将上一军!

星目离开之后,一旁的越无彤见泪见痕神色异样,因此也没有出声打扰他,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是否是帮你报宗门被灭之仇?”泪见痕抬头看着她的俏脸,问了一句。

越无彤被他这么盯着,顿时感觉面皮有些发烫,但还是正视着他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刻,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

好一会儿功夫,泪见痕方才再次开口说道:“我会帮你,同样也是在帮我自己。”

说罢,泪见痕迈步朝森林更深处走去,这个方向,正是冥教驻地所在的方向。越无彤在短暂的走神之后,同样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之前泪见痕已经从星目口中得知,恐怕仪式很快就要举行了,只是具体的时间,他并不知道。

如果泪见痕能够赶在仪式举行之前将其阻止的话,那么就有很大的希望化解这一无妄之灾,只不过此时他又有了一种新的感觉,就像是在刚刚进入冥君森林时一样。他感觉到,这个仪式,他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否则,韵也不会嘱咐他只有进阶灵尊后方才能够来这里了。

“一切都看天意吧!我这个应者,一路顺风顺水,也该迎来最艰难的一刻了!”

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越无彤听到泪见痕口中低声嘀咕着什么,想要开口询问,却又发现自己依然没有那个勇气,只好闷声不响地走在后面,一路气氛都显得有些沉闷。

不知道就这样尴尬地过了多长时间,走在前面的泪见痕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说道:“展小姐,我们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到时候恐怕我无法照顾到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原本的“展大小姐”变成了“展小姐”,虽然称谓只有一字的差别,但听在越无彤的耳朵里面,却要感觉舒服许多,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轻松。

她很想回一句“不用劳烦你操心”这种话来报复一下泪见痕之前那毫不客气的言行的。只是话到了嘴边,却被她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句“你也一样……”

泪见痕并没有看到,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越无彤的脸瞬间便浮现出一抹红晕来。

两人简短对话结束之后,还没走出十米远,两道黑色的光芒便突然从前方的黑暗中飞射出来,毫无征兆并且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来。等到越无彤发现这两道黑光的时候,它们已经来到了泪见痕的面前,一声“小心”脱口而出的同时,越无彤手中的银色丝带也飞了出去,想要在黑光没有将泪见痕洞穿之前将之拦截下来。

让越无彤没有想到的是,泪见痕非但没有闪身退让,反而脚下猛地加速,一步上前便直接用胸口将两道黑光黑接了下来。预料中血肉飞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而是接连两声金属碰撞时发出的“叮当”脆响。

泪见痕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抬手一招,被弹射到了一旁的两支乌黑长矛便落在了他的手中,也不多言,甩手将黑矛朝前方的黑暗中投射了过去,下一刻,从那里传来了两声惨叫。

自始至终,泪见痕甚至都没有停下脚步来,等到越无彤回过神的时候,两人已经拉开了十多米远的距离。

随后又是几支同样的黑色长矛飞射过来,其中还夹带着几颗燃烧着的铁弹子,同样被泪见痕用身体硬生生地扛了下来,脚下毫不停留半刻,抬手又将这些暗器原封不动地返还给了它们的主人,一路上惨叫连连,而后面的越无彤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黑暗中一座灯火通明的偌大营地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当中。

此时营地正门,整齐划一地站着十几个黑衣大汉,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模一样的长枪,闪烁着蓝盈盈光芒的枪尖直直泪见痕,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上面涂有剧毒。

泪见痕终于停下脚步,视线越过这十几个人向营地内望去,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曾经浑水摸鱼地进去过,只不过当时的营地之中,可没有现在这么热闹。一打眼看去,黑压压的人群聚拢在一起,足有上百人,并且伴随着一阵阵有节奏的低沉鼓声,人群开始俯身跪地,双手举过头顶行大礼,当他们身体俯下的那一刻,泪见痕终于看到了营地中心的情况。

在人群当中,是一个面积有四五平方的黑石祭台,周围燃烧着火把,借助火把的光线,泪见痕看到了祭台之上正端坐着一个人,金色的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双眼闭合着,只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绝对是域外人士,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大雪山明镜远了。

在祭台周围,站着三位手持黑色长杆的冥教祭司,三位冥教祭司的口中不断地发出隐晦而低沉的咒语声,身体围绕着中间的祭台快速地转起了圈子,赤裸着上半身的明镜远坐在当中,双眼猛地睁开,目光透过面前飞速转圈的三道身影,落在被拦在外面的泪见痕的身上。

“应者!”简简单单两个字,从明镜远口中吐了出来。

“逆者!”泪见痕的回答,同样也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势”在无形之中碰撞在了一起,让泪见痕感到极为震惊的是,他们之间这短暂而不着痕迹的交锋,竟然以平手而告终!

要知道,他刚刚就动用真实之眼查探了一番明镜远的底细,这个人,才刚刚灵皇九重天的实力而已啊!而他泪见痕,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灵尊强者,怎么可能战成平手。

明镜远仿佛看穿了泪见痕的心思,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你应该很好奇,为何我凭借灵皇实力,竟然能够与你的‘势’不相上下吧!”

泪见痕没有回答他,他只知道,此时想要在冥教之人的重重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来,虽然并不困难,但他却已经失去了先机,到时就算来到祭台之下,他也很难再有所作为了。

召唤仪式,显然就要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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