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乱叫,当心我断了你俩的零嘴儿。”
容小双瞪着眼睛,“威胁”着两个小家伙,哪知这俩猴精儿根本不怕,反而一左一右的拽着柳方之的胳膊,嬉皮笑脸的对着容小双。
“二姐,你不给我们买没关系,这不还有姐夫呢,姐夫绝对心疼我俩。”
这一口一个“姐夫”,柳方之听过几声之后,渐渐感觉不同,从不自然到享受,他倒是打心眼里挺喜欢这个称呼。
高兴起来,无视容小双的白眼,掏出数个铜板,递到容小山手上:“去,带着小丫多买些好吃的。”
“好啊,谢谢姐夫。”
一声欢快的回应,俩人撒丫子就跑远了,身后的姐姐在怒目而视,“姐夫”则满脸笑意,开心的不得了。
小六子和几个正忙着的伙计,憋的也不容易,明明想笑,又害怕容小双的刀子眼,个个低着头,手底下飞速忙着,借以掩饰一颗八卦心。
“果酿二十坛,花酿十六坛,烈酒二十坛,清酒十八坛,其余各色杂酒,药酒二十坛,这些存货,撑过这一月,不成问题了,一月之后,却要靠他们自己去酿了。”
容小双细细点算着。
临上京之前,几间铺子都要照顾到,锡城和周边县城的,要操心的麻烦事还多着呢。
作了决定之后,柳方之先书信一封到了兵营,告知柳如笙此事,由其密信传回京城,回禀了容家酒坊将进京之事,信和帝给了二十天的时间,让容小双安顿好锡城的一切。
爹娘的生活和酒坊都做了安排,还有良村那边,学堂和那几户村民的生活,容小双也放不下。
这一日忙完了酒坊的事,她与柳方之回了趟良村。
“村长,事情就是这样,圣上密旨的事,你别与他们说了,只说京中有位贵客,力邀容家酒坊上京城发展,盛情难却,所以我才去的。”
容小双细细与村长交代着,并拿出早已备好的银两,塞到村长手里。
布包惦着不轻,居然给了这么多,村长慌忙推辞:“双丫头,不用不用,村子里,我能打点过来,你去了京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自个儿带着吧,至于你爹娘,你也别太操心,我和乡亲们都记挂在心上,会照顾好他们的,等你日后京城稳定下来,再接他们过去。”
一番推来让去,最终在容小双的固执中,那包银子,还是硬塞进村长怀里。
柳方之劝着村长:“村长,双丫头上京前,除过她爹娘和酒坊,最牵挂的还是良村,她有这份心,你们就欣然接受了吧,管好学堂,照顾好孩子们,良村的日后,才有希望。”
那几位受过恩惠的村民也闻讯赶来,感慨连连,得知容小双专门留下银两,供着孩子们上学和他们生活时,个个心中感恩,拍着胸脯让容小双放心,今后一定戮力同心,守好新良村。
几番叮咛,万般不舍,容小双话别了村长,走出村口,却又站住。
“柳方之,我有件事情拿不定主意,你帮我想想。”
她肯依赖自己,这让柳方之很是受用,他以为容小双说的还是良村之事,就与她分析了一通,说了说良村今后的生活,才说了两句,容小双就急忙摇头。
“不,不是这个,我在想,我走了之后,大伯三叔他们,还有我那个不争气的姑丈,会不会与我爹娘再为难。”
原来是这个。
柳方之暗忖一下,直言道:“这个倒也不难,你若真是想替你爹娘安顿的妥妥帖帖,干脆直接找到你那些亲戚们,他们无非就是贪财,你也放大度些,舍些银两,破财免麻烦,并言明自己上京城乃是贵人相邀,这么软硬兼施,给他们一些约束,让他们不敢乱来。”
这倒是个办法,这些话,必须得说到,舍些钱都没什么,重要的是,塞住那几张嘴,别去给爹娘添堵。
一连几天,柳方之陪着容小双,从良村跑到邻县,分别见了几个亲戚。
容小年家里,容三婶冷眼对着,连门都不让进。
“哎哟,双丫头,今个儿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不认这门亲戚了吗,怎么还主动登门啊,我们这穷家破户的,也没多余的椅子给你坐,没有热茶给你喝。”
容小双懒得听她废话,直接几锭银子递上去。
容三婶看着闪光的银元宝,口水都快滴答下来,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却又跟蝎子蛰了似的缩回来。
“干吗,收买人吗,少拿这臭钱来吓唬人,说吧,你到底什么目的,要是为了这几锭银子,让我容三婶没了尊严,我可与你没完。”
这人还敢同别人论尊严。
容小双今日确实有事同容三婶说,当下也不计较,言简意赅的将事情始末说了。
“你要上京?”
容三婶眼睛瞪的溜圆。
容小双点了点头:“是,这几锭银子,就当晚辈的一点儿心意吧,不知道能不能封住三婶的嘴,关注你的腿,在我去了京城之后,别去容家酒坊和我家找麻烦,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念在脱不开的亲缘关系上,给你们一些银两,换我爹娘的生活安宁。”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二哥二嫂的生活,是我搅乱了似的,你放心吧,毕竟有着血脉相通,你三叔,也不愿意他们难过的。”
容三婶表完态,忙不迭的将银元宝抓在手里。
这银元宝不轻,掂的容三婶眉开眼笑。
容小年家算是说通了,还有容大年和卢三,柳方之和容小双没歇着,出了锡城去找两人。
上次信和帝微服出巡,顺带着断了容家兄弟间的官司,已将容大年吓的不轻,如今又听到“京城贵人”这几个字,更加胆战心惊,容小双说什么就是什么,半个“不”字都没有。
反倒是卢三,这个几年了拢共才见过几面的姑丈,在听到容小双表明来意之后,明着满口答应,暗里却又生出诡计。
他早与京城中人有所勾结,上了贼船容易,下来却难,已经脱不了身的情况下,只能求着自保了。
卢三嘻嘻笑着:“哎呀,双丫头,你这样就太见外了,再怎么样,我也是个做长辈的,怎么能拿你这个晚辈的钱呢。”
他明明手底下推让,眼睛里却闪烁出对金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