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你随他们出去把这些酒装进马车,之后送到刘大人家中去吧。”容小双见刘掌柜和小六子还是一头雾水,便对柳方之说到。
柳方之点点头,“你们跟我来。”
刘掌柜和小六子满心疑惑的跟了出去,之后从柳方之的口中,才总算是得知了来龙去脉,也终于明白,为何王家酒坊会上赶着来送酒了。
这一批红颜酒,柳方之是亲自护送的,为的就是防止徐英贤再使坏,在路上在弄出什么幺蛾子,索性徐英贤也是伤的不轻,正在家中调养,就算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心力再去捣乱。
柳方之他们送酒去了,容小双干脆闭目养神,大夫在仔细的为她清理伤口,每一处都仔细涂上了药,不知不觉间,她竟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天色都已经黑了,屋中被烛光照亮,容小双转头一看,顿时惊了一下。
“冯大壮,你在这跪着做什么?”
“老板,您醒了?”冯大壮眼中有喜色,随即又笼上一层哀伤,“老板,都是我的错,我太没用了,若不是我晕过去了,你也不会被带走,更不会落下这一身的伤。”
容小双眨了眨眼睛,“这关你什么事?”
“小六子都告诉我了,那个被我关起来的人死了,若是我好好看着他,他也不会死。”冯大壮脸上满是懊悔。
容小双无语凝噎,一手抚额,这个小六子,真是……
“老板,你责怪我吧,这事说来都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
“罚什么?”容小双招了招手,“起来吧,这事与你无关,不管你有没有醒着,我都要被带走,这点伤迟早都要落在身上,这是我与恵灵公主的私怨。”
“私怨?”冯大壮咽了一口唾沫,“这么说,这事是恵灵公主设计好的?”
容小双笑了笑,“是啊,所以就算你看着,那个人也会死,快起来吧,别听小六子瞎说。”
冯大壮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中带着疑惑,“可是恵灵公主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来算计老板你呢?”
“我说了啊,这是我们之间的私怨。”容小双见他还是跪着,没有办法,干脆坐起来,一手扶着他,“快起来了,你身上也全是伤,跪着对你没有好处,说来还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你,这酒坊怕是都没有了,你非但无过,还有功!”
冯大壮本是不想起来,但见容小双走亲自来扶自己了,唯恐伤了她,便只得站起来,诚惶诚恐说道:“老板严重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谈不上什么功不功的。”
“我说有功你就有功,得好好赏赐你!”容小双思索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冯大壮,你妻儿是何时没有的?”
冯大壮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小声答道:“有几年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从前的人没有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若是你将来看上了谁,我来做主,去为你下聘,如何?”容小双说完了之后,又补充道:“哦对了,要娶妻生子,自然是少不了宅子,我明日就着人去给你谋一处宅子,也算作对你的奖赏。”
“不不!”冯大壮闻言,顿时慌乱摆手,“老板,要不了这么多,我受不起。”
“你受得起。”容小双异常的认真,守卫家国之人,怎么也不能晚年凄凉,既然皇室管不了他,那就让她来管好了。
她拍了拍手,重新躺了回去,“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你也别推辞了,待会把我气着了,我这一身伤好不了,你可就有罪了。”
冯大壮闻言,这下再不敢多说,唯恐真的把容小双给气到了。
容小双一转头,发现他还站在旁边,顿时哭笑不得,“你还站着做什么,快去躺下吧,你这伤的可比我严重。”
“对我来说,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冯大壮笑得十分的憨厚。
容小双这下没办法了,只得随他了。
柳方之这时候推门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双儿,你醒了。”
容小双点点头,“我爹娘他们,都回去了吗?”
“我先让他们回去歇息了,打算等你醒来,再带你回容家。”柳方之走过来,目光瞥到冯大壮,“他怎么站着?”
“你没来的时候,他还是跪着呢。”容小双是真的为冯大壮这股实诚的劲儿头疼,“好不容易让他起来了吧,他又非不去躺着,一定要站着,说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是吗?”柳方之走过来,在冯大壮的肩上重重拍一掌。
冯大壮的面色微变,鼻中也发出一声闷哼,却还是咬紧了牙关,动也没动一下。
“看着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稍微拍一下就受不了了,还逞什么能,还不去躺下?”柳方之笑看着他。
冯大壮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床边的时候,手脚都有些不协调。
柳方之不再管他,走过来把容小双扶起来,勺子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送到容小双的唇边,“小心烫。”
容小双小心看了看冯大壮,随即低声问道:“你刚刚到底使了多大的力,他怎么那副表情?”
“十成。”柳方之轻飘飘的语气,听得容小双想揍他一顿。
“你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吗,肩上还缠着绷带,你就使这么大力气?”容小双都不禁有些同情冯大壮,也不知道他刚刚是怎么做到一声不吭的。
柳方之眼中含笑看着她,“不是说要他去躺着吗?不让他尝点厉害,他怎么肯乖乖的躺好,你不好好夸我也就罢了,还要怪我。”
容小双轻咳了一声,面容讪讪,“我那不是,怕你伤到他,让他伤势雪上加霜嘛。”
“看不出来,你倒是听关心他的。”柳方之手中的勺子,使劲的搅动着碗中的药,与碗壁碰撞,发出响亮的声音,彰显着此时他的心情。
容小双讨好的笑着,“那不是看他对我容家酒坊忠心耿耿,不惧生死的搬出了红颜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