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在这吧,这挺好的。”柳方之轻咳一声,在白雪的映衬下,他的耳廓竟有些微微的发红。
容小双不用摸都知道,他现在肯定是耳朵正在发烫,如此也能看出来,虽然被冷如霜带走了这么些日子,他们马上也要假成亲了,可柳方之是没怎么碰过冷如霜的。
“你叫柳方之,这个你已经知道了,那你知道你是哪里的人吗?”容小双重新坐下来,斟酌片刻开口问道。
柳方之微微摇头,“不知道,我也没问。”
“你其实是越国人,你不属于这里,我们也不属于这里。”容小双惆怅抬头望着惨白的天空,“我们相识于一个小山村,现在想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听着一段长长的故事从容小双口中娓娓道来,柳方之出奇的安静,他那颗寻常有些烦躁的心也在这一瞬间静下来,默默地听着她诉说她与她口中那个柳方之之间的故事。
这一段故事说了许久,久到天色逐渐变暗,飞雪减少,周围只有容小双缓缓诉说的声音。
最后容小双长长的舒了口气,转头看着柳方之灿然一笑,“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你被冷如霜带到了这里,我们也追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已经失去记忆的你。”
柳方之听完之后却陷入了沉默,什么也没说,片刻之后才道:“那个柳方之,不是,我是说我以前,当真有这么好?”
“那是当然,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容小双很是认真的点头,下意识把手覆盖在他的手上,“方之,你真的很好很好,不然你以为我与他们为什么要不畏艰险的到这里来找你?要知道,越国与北疆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的,我们这一过来,就是生死未卜!”
柳方之垂眼,望着她那布满冻疮的手,容小双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也想起来自己的手现在肯定难看,于是讪笑着闪电般想要收回来。
却在她即将缩回去的时候被柳方之一把捉住了,她霎时间便愣了,呆呆抬眼看他,“你……做什么?”
“方才给你的冻疮药呢?”柳方之开口,声音还是那么冰冷,容小双却不知道是他手上传来的温度的缘故,还是什么,她却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在这!”想起来他问什么,容小双赶紧拿出那个小瓷瓶。
柳方之接了过去,打开瓷瓶的盖子,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拿着瓷瓶动作轻柔的在冻疮上洒下药。
容小双的手之前还又痛又痒,现在这个药才刚刚撒上去,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那种痒痛的感受瞬间便没了。
她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看他,“以前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很温柔的帮我处理伤口。”
柳方之默然片刻,冷声说道:“我知道了从前的我是怎样,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我既然答应了给你机会,那么在这些日子,我便会认真配合你,我会尽量做到像那个柳方之那样。”
容小双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她眨了眨眼睛,本是想把眼泪给逼回去,谁知道竟还挤出了几滴泪水,恰好滴在了柳方之动作的手上。
柳方之愣了一下,霍然抬头,容小双已经转过头去。
他试探性问道:“你哭了?”
“没有,可能是下雨了。”容小双说道。
柳方之狐疑看她一眼,竟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拉过她另一只手,同样认真的撒上一层药,这才重新把盖子盖上,放进她的手中。
“这个冻疮药很有用,是冷如霜精心配制,刚开始我也长冻疮,但用了一次便好了。”
容小双还呆呆盯着自己的手,感受着指尖残余的温度,愣怔片刻才恍然回神。
“你方才说什么?”
柳方之更加狐疑看她,却也还是耐心又说了一遍,容小双忙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色都黑了,我们该回去了。”
“哦,好的。”容小双应一声,柳方之已经率先起身,她的眼前忽的出现了一只手,她再一次呆住了,抬头看去。
“起来。”柳方之勾了勾手,示意她把手伸出来。
容小双沉吟片刻,还是小心翼翼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那种温柔再度传来,但也只是一刹那,拉着她站起来之后,柳方之便收回了他的手,转身向前走去。
就算是如此,容小双心里却已经很高兴了,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抬眼看一看他壮伟的身躯,眼底仿佛坠满了星辰。
两人回去之后,柳方之就走开了,恵灵看到她回来,迅速把她拉了过去,狐疑看了看柳方之的背影。
“容小双,我看你们在外面坐着说些什么,就没敢过去打扰你们,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容小双闻言,瞬间就被拉回了现实,无论刚才柳方之再怎么表现得温柔,她也还是知道,那都是假的,不过是他在努力向着她描述的那个柳方之靠近,其实现在的他,一如既往的冷漠。
“没有,不过也不算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好在他愿意接受他就是柳方之这个事实了,今天我给他讲了从前的事情,他说会给我一个机会,帮助他找回从前的那些记忆。”容小双长长舒了口气,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似乎在这时候也轻了不少。
容成安抓住了事件的关键点,“什么是给你一个机会帮他恢复记忆?难不成,冷如霜的解药越没用吗?”
容小双摇摇头,无奈说道:“这事情原来是我一开始就想错了,我一直以为是冷如霜用毒药把他变成这样的,她最初也没解释,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不是毒药,而是他摔下悬崖之后,脑部本来就有伤,这才导致他失去了记忆。”
恵灵听了却不相信,“会不会是冷如霜骗你的,她其实就是不想交出解药?”
容成安赞同的点头,“也有这个可能,冷如霜那毒妇,什么做不出来?说不定就是想骗你,好让你留下来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