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黎天晨赢了那和尚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了,黎天晨的生活并未因此而改变,在养好伤之后,他依然日复一日的给老宋做帮工,只是这一次,没了阿哥黄运,只有他自己。
他也未曾与老宋谈及帮自己升境之事,因为多半老宋也是会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他更是自那之后再也没见过芷静,只是听老宋说她过的很好,在邻里乡亲的帮衬下,继续维持着那家小酒馆。城南黎天晨倒是去过几次,那场激战中破坏的房屋也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渐渐恢复,可离去的人儿却再也回不来了,黎天晨也就站在边上远远的望着酒馆的方向。
和尚最后以大优势却还是输给了他,黎天晨还是没有想通,只是最后那一声“里儿”,竟让黎天晨对这杀人魔头生起了一丝怜悯。
现在的黎天晨,已经和普通人无二了,没有任何境界,在那场争斗结束后,老宋以神通封住了他仅存的地缘修为,并且告诉他,这修为他至多还可调动三次,并且境界会一次比一次低,第一次还能有菩提境,下一次可能就是金刚了,在接下来可就金刚境都达不上了。
夕阳那仅存的一丝丝光亮照在了老宋的说书楼门前,听书的人早就走光了,唯有一个少年抬了条板凳坐在门前,倚着门框,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也许是太专注了,身前来来往往的行人皆无一人入他的眼。
老宋也从楼里搬了了一条凳子出来,就坐在了黎天晨旁边,接着掏出他的旱烟吸了一口,缓缓的吐着烟气,就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爷俩谁也不理谁。
终于,老宋忍不住了开口道,“后悔了吗?小子”
“老头你指什么。”黎天晨有点漫不经心
“不能做大侠了啊!”老宋调笑道,“早先年,你最在乎这个。”之后就没了声响
黎天晨也没有继续回答......
“芷静那丫头知道哦。”沉静了一会后老宋突然开口
黎天晨终于是做出了点反应,疑惑的盯了一会老宋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失神模样。
“看来你小子也不笨,不是老头我告诉她的,这女娃本就机灵......当时的她本就只凭借我那手段吊着一口气,与这世间失去了缘分,人也就到头了。”老宋断了一下,又抽了一口旱烟“女娃子本就只有地缘一脉,被那和尚抽的干干净净,换一般人早死了,可那女娃却是保持着一口气不散的状态,这也是我始终不明白的。可就是我有再大的本事,不给她续上缘,也是活不了的,老宋我能传境界,便也能传缘气,只是我的天缘之气强了些,对她不仅无用,反而是一种毒害。”老宋又顿了一下,只是这一次,没有再吸那旱烟。
这个老头开始正经了起来,“你小子先是无天缘,后地缘一脉的修行又因为拔苗助长而彻底干涸,最后的人缘一脉,本应是你最后的希望,可传缘之法又岂能随心控制,不存在两人对半分的,只能全部给过去,老宋我能做到的,也只能是为你保留那最后的一丝人缘脉气,使它不至于干涸,至此以后,也并非不可修行,修人缘,走武夫一道依然尚可,可终将避免不了境境最难破!且境境皆最弱!可最令我诧异的,是你毫不犹豫便答应了......“这之后,老宋和黎天晨都沉默了许久。
黎天晨还是懒散的倚在门框上,他只是觉得,今天的老宋,话有点多......
远处山边夕阳还没全落,老宋就已经走了,走之前留了一句,“好久没见了吧,愧疚的不是只有你小子,主动些。”
黎天晨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睛睁着不敢眨,因为他怕眨一下,泪珠就会落下来......
他也有好多话想和她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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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城南这边,酒馆里,客人早就走光了,不久前,芷静刚送走了酒馆的最后一位帮工李大娘。可她却是迟迟也不想关门,仿佛只要开着门,那些她熟悉的面孔就会回来,老实憨厚却最在乎家人的父亲,嘴上不饶人心底却最软的母亲,芷静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眼角噙着泪水,小声呜咽道“爹、娘,静儿想你们了。”
忽然她又抬头看了看,似乎看到了记忆中那个趴在门口呆呆的往酒馆里望的少年,这一次她哭的更厉害了,她之前找过老宋,所以她也怕,她怕他来酒馆找他,她更怕酒馆里来个“大侠!”芷静一个劲的抹着眼泪,眼角早就给她抹红了。却还能若有若无的听见她在念叨着“芷静,你真没用!”
这一夜,女孩还是这样,在这个开着门的酒馆,哭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偶尔可以看见李大娘进去这间屋子,给她披好毯子,然后又叹着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