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剥开一个茶叶蛋递到我面的餐盘里:“吃饱点,一会王助就会带着搬家公司把你的东西搬过来了。”
我搁置了舀起白粥的勺子:“啊?王助?那个?王助知道我要带什么吗?”
苏然了然一笑:“王助以前是个特种兵,在部队外号叫龙卷风。”
我不解:“龙卷风?”
叮......门铃声响起,苏然起身开门:“你马上就知道了。”
门开了,几个人站在门外,其中唯一一个没穿搬家公司制服的中年男人开口道:“少爷,少夫人的东西已经搬来了。”
苏然点头示意他们可以搬进来了,中年男人看到我从餐厅走出,大步走到我面前,弯下他一直挺的很直的腰:“少夫人,请您清点东西,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我取回来。”
这样的阵仗让我有一些不知所措,隔空看向苏然,苏然冲我点点头。
我点点头:“好。”
刚打开第一个箱子,我就震惊了,这个箱子里装的应该都是生活用品,浴巾,浴帽,洗化用品,一应俱全,最夸张的是,连牙刷和垃圾袋都在里面。
我扶了扶额,一阵无力,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助叫龙卷风了-----龙卷风过境什么都不剩!
抬起头:“王助,麻烦你了,没有什么需要取回来的了。”主要是没什么能取回来的了!
王助领着搬家公司走后,我望着几个大号的箱子,欲哭无泪,招呼一旁的苏然:“你,过来帮我。”
苏然笑笑,拿起手中的电话:“叫钟点工来吧。”
“不用。”我咬咬牙:“我自己来。”
苏然放下电话,屈指蹭蹭眉心,表情有些无奈,笑道:“好吧。”
为了方便以后找东西,我特意把苏然的东西也苏的东西也都翻出来,一并整理了下,这样一来,任务量变得更多了。
苏然跟在我身后收拾东西,在大学时,我就发现他自立的超脱,与他的年纪严重不符。现下的他的气质贵胄,整理起东西来却是有板有眼,井井有条,不禁让我脱口而出:“阿姨是怎么把你养的,贵公子一个,但是身上丝毫没有骄躁气不说,自立自理的能力让我这个小草根都望尘莫及。”
苏然接过我手上的衣服,挂在衣帽间里,淡淡的说:“哪来的什么贵公子,父亲过世后,母亲身体一直很不好,为了生计,我七岁到临近农村里,去给雇主放羊,十四岁,又发现黑车司机赚钱快,就自学开车,在郊区里当廉价的黑车司机。”
我一愣:“那爷爷呢?怎么会让。。。”
苏然收拾着箱子里我的照片,时不时拿起来仔细看看:“因为怨恨老爷子,妈妈不肯接受任何他的救济,一旦发现老爷子找到我,会打的我满身伤痕后搬家。长此以往,老爷子明里不敢再见我。”
空气静了一静,苏然的侧影看的我眼发干:“苏然,我去把你的相册拿来,把我们的相片放到一本相册里好不好?”
苏然坐在落地窗前,一片阳光中他抬眼微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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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落地窗帘随风轻轻的舞起,时不时抚过的的脚踝,我窝在苏然身侧,地上散了一地的照片。
随手捡起一张学生的毕业照片,跟中国所有中学毕业证一样,所有人规规矩矩的坐成几排,最前排中间的中年男人是校长,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有个外号叫魏打手,因对调皮捣蛋的学生体罚时像个打手而得此外号;旁边的是男体育老师刘长格,最喜欢让女生在夏天做俯卧撑,因此我对他印象深刻......
这是苏然的毕业照片,我们大学在一起时,他就对我说过中学里的件件趣事,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事情我一样清楚,因为我们也是这个中学毕业的,有时我真的想感叹缘分啊,相互不认识的中学校友,在大学居然偶遇成情侣,说出来多么浪漫啊!可是我不会告诉他-------我家里发生的事,在当地稍稍打听即可知晓,我不想让他看不起我。
“在发什么呆?”苏然低沉的声音在耳畔想起,我收回渐远的神思回头看他:“我怎么没在你毕业照上找到你?”
苏然笑笑指了照片里第二排的一个男生:“这个是我。”
我看看照片里的小苏然再看看身旁的他,努力的闭上半张的嘴,照片里的男生穿着白衬衫,在班级的男生中,他的身高似乎连中等都算不上,黑瘦脸庞且尖尖的下巴,看起来像一个非洲难民营的孩子,全身上下也只有一双黑湛的瞳看起来跟现在如出一辙。
“什么感觉?”苏然侧头看我,黑眸里深沉一片。
看着他像是被P过图般的脸,我揉揉鼻子:“苏然,两只青蛙结婚了,生出了一只赖蛤蟆,在母青蛙质问声中,公青蛙终于承认:亲爱的,我整容了。”
闻言,苏然的睫毛轻轻垂下,我止住了笑声,是不是我玩笑开过份了?
正当我想开口道歉时,苏然轻飘飘的来了句:“老婆,你亲戚什么时候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