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睁大双眼,面容扭曲。
“唔...儿子你没事了,太好了。”眼前的男子惊讶的看着我。
“你演技也太差了吧,别以为我没听见你踩住我的输氧管。”
我正躺在一张床上,旁边父母与祖父祖母都在,我环观四周,这里应该是病房,虽然有点茫然,还好我平时一向处变不惊,面上的表情仍然平静,但是...
“那边那个缩成一团的东西是什么回事,你是在羞辱我的视力还是我的智商?难道你认为你装茶几装得很像吗?”
那个东西站了起来,缓缓转个身来,却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看向父亲母亲祖父祖母,问:“她是怎么回事?”
祖父忽然冲上来大力拍打我的胸口,一副豪迈的样子说:“她啊...她就是你的未婚妻。”
“祖父,请收好你的北斗神掌,咳咳,要是你再拍下去我应该可以长辞人世了。”
我一面习以为常的表情,平静的看着祖父,嗯,等等,未婚妻?幸好我一向处变不惊...个鬼啊!
“什么?未婚妻?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嗯?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我在你两岁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么?”祖父皱了皱眉说。
“两岁的事情谁记得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在两岁的时候跟我说过一遍就算啊!”
“唔,老夫两岁时就有记事...”祖父轻抚不存在的胡子,面作沉思状说。
“但是我不行啊,”我激动说,“呼,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果然我养气的功夫还不到家,虽然每天都在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前受气,但始终是历练不足。
过了几秒后,我平复了内心的剧烈波动,缓缓开口问:“这未婚妻是什么回事?还有你,你什么时候才肯抬起头正眼瞧瞧我,你现在是看不起我吗?”
我的「未婚妻」终于愿意抬起头来,她的脸慢慢映入我的眼帘,在看见她面目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捏住了,后背在疯狂流汗,感觉就好像被猎食者盯着的猎物。
祖父在旁边说着话,但说的是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脑海不断流露一片片不完整的记忆碎片,冲击下我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嘭”
在昏睡中,其中一片隐藏的记忆展开,未等我细看,腹部仿佛遭到一记重击,令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我的一生,无怨无悔。”
......
眼前的事物恍动,渐渐如流水般散去。
身体上的剧痛渐渐麻木,灵魂好像已经脱离了沉重的躯壳,慢慢飞上天堂。
一片漆黑中,突然有光影流转,我的一生就好像走马灯般,一幕幕在我眼前重演。
虽然与开场的情节有点相似,但我的走马灯确实是在走第二次了。
......
前情回顾,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成功渡过难挨的婴儿时期,进入了难挨的幼儿时期。
眼前的我应该是才上幼儿园的时候,看见小巧可爱的自己脸上的幼嫩,吾心什慰,忍不住抚掌一笑。
但是几秒之后,画面一转,略有长大的我正在父母和两老的笑脸下辛勤的做家务,原来幼嫩的小脸上显得多了一分沧桑。
在此情此景下,你们还在笑,我是笑不出来,我眼泪在肚子里流。
都是因为你们,啊啊啊啊...
待我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夜深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的间隙射入房间。
看到天色已晚,我扭头想让在旁守候的父母和两老回家休息。
“混蛋,一群混蛋。”
我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来。
虽然说就算他们留下来了我也会让他们回家,但是没人留下来这就很过份了。
就这样,我流着怨恨的泪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病房仍然是空无一人的。
医生来到我的病房里让我回家,我追问医生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入院的。
“嗯,你不记得了么?奇怪,报告上明明写是腹腔受到了重击,没说是伤到脑子了。”
“你才伤到脑子了...”我正准备出言反击,忽然记忆如泉水般涌上来了。
记忆中,首先是来一个熊孩子,接着又来了个看不清面貌的少女,然后我和少女在说话,然后然后...
“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少女突然出拳重击了我的肚子,痛得我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
我躺在地上,抬头仰望少女的面孔,阳光下少女的面孔不尽真切,但朦胧间我反而看清了少女的模样。
喂喂,这不是我的「未婚妻」吗?
“喂,喂,难道真是脑子受伤了,喂。”医生看我傻了似的呆着,在我耳喊。
“嗯,嗯唔。”我回过神来答道。
医生的手抚着我的天灵盖,仿佛不想让我听见,所以压低音量悄声道:“莫非是神经系统受伤导致的脑残,还是天生智力不足在受到伤害后终于展现出来。”
“谁是脑残?你就在我耳边说话,再小声我也听得见啊,你要是不想让我听见就不要在我耳边说话啊!”我颇为激动的说。
医生尴尬的笑了笑说:“哈哈,嗯,这么精神,应该没事了,你现在可以出院了。”
我顿了顿说:“我真的可以出院?”
医生奇怪的看着我:“嗯,是,你可以出院了。”
我再顿了顿说:“我真的可以就这样出院,不用人来接我么?”
医生嗤笑一声道:“哈哈哈,你都快三十了吧,身体又没事了,还要什么人接,做人独立一点吧。”
我气得圆目怒睁,说:“你看报告能不能认真点,你看清楚我多少岁。”
医生低头看了看报告,沉思了一会,说:“伪造文书可是严重的罪行,如果你自己自首的话,我可以开一封精神问题证明书替你求情,三年内应该可以出来重新做人。”
我鼻子都气歪了,当场面变得十分紧张的时候,几声敲门声传来,打断了我的鼻子...
是打断了我的愤怒,我都气昏鼻...头了。
这医生什么回事,这样的人也能做医生吗?不但没有慧眼看清我年轻的外貌,而且嘴巴还这么毒,我涵养这么好都被他气到了。
门推开了,父亲进来了说:“安...浩,我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