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客车突然停住了,司机大喊一声,随即解释道:“草,轮胎爆了。”
客车行至半途,车上的人都被颠得迷迷糊糊地,陡然闻听这话,便如同被下进了滚水里的饺子似的,翻腾起来。
“什么意思?”“还能不能走了?”“这大晌午的,把人丢在这里?”
司机也是一肚子气,吼道:“车爆胎了有什么办法?人赶紧下来,把备胎换上,车还能走,不耽误你们时间!”
话说的清楚,一车人也没什么办法,只好从狭窄的车门慢慢往下挤。
常二嫂离车门较近,费劲挤下车后,收拢好手边的行李,就开始焦急的往车里张望,找寻秦宁的身影。
破旧的客车颤颤巍巍地,一点一点的吞吐着人流,过了好大一会,常二嫂才看到卷发时髦青年抱着秦宁从车上慢慢下来。
常二嫂忙接过秦宁向他道谢,卷发青年肖炎却是被车上空气闷得发昏,简单应和一下,就和同伴走到一边去了。
“小宁,我去上个厕所,你就在这里看着东西,不要乱走。”
“嗯,常姨,你去吧。”
四周都是刚从车上下来的人,常二嫂也不怕有什么意外,简单交代一下就走开了。留下秦宁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只是,常二嫂刚走不久,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秦宁,提溜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快速远离人群。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附近的人竟然没有察觉。
除了肖炎和墨镜男。
神秘黑影靠近秦宁的一瞬间,墨镜男眼神一凝,簌地转过头来,眼见秦宁被掳走,迅速起身追去。
“哥,你等等我!”
顺着墨镜男的方向,肖炎也发现了异样,连忙起身赶了上去。
那黑影挟着秦宁一路奔行,此时也发现身后有人追赶,不由心中暗恨。
“多管闲事!”
心中郁闷,脚上却加了速度。
被夹着飞奔的秦宁这时却看得清楚,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收养他的,此时本该在道观的老道士!
能在如此巧合的时间靠近他,说明老道士已经跟了他很久了,他把自己带走,到底想干什么?
秦宁想起了溜进老道士房间里发现的古书,联系到他现在挟着自己往人烟罕至的地方远去,老道士的目的显然图穷匕见,昭然若揭,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不由大力挣扎起来。
老道士却不似往日里那般对他宽容,捂住他的口鼻,一记手刀将他敲晕,把他反背到身后,更是加快了速度向前冲行而去。
“站住!”
墨镜男毕竟是部门里有数的高手,全力追赶下,很快就把老道士盯得紧紧地,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拉进。
老道士心里着急,脚下圈了块石头,使了劲力,往墨镜男的方向甩去。
石块去势甚急,挨着墨镜男身边时,却好像陷入了无形的泥潭,略微停顿后往旁边斜向飞了出去,连墨镜男的衣角都没沾到。
“倒霉,怎么碰到了这群疯子!”
从墨镜男的出手中老道士已经认出了他的出处,心中不禁暗暗后悔,实在是大意了,没有在出手之前检查一遍疏漏。
事到如今也只能咬牙硬抗,倘若被他们追到盘查,自己的事情很快就会暴露,证据确凿,自己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老道士打定主意,身形急转,只往深山老林里撞去,他在山林间闪转腾挪,左冲右突,速度竟不比在平地上慢上多少。
墨镜男面对这复杂的地形,显然是没有什么应对经验,速度慢上不少,眼见老道士在山林间一闪一跳,渐渐已离得远了。
墨镜男缓了脚步,停下来靠着树直喘气,不多大会,后面的肖炎已经追了上来。
“哥,人呢?”
墨镜男指了个方向,肖炎刚要追上去,他一把拉住,弯下腰喘了几口大粗气,这才说道,
“放心,嗬,跑不远,嗬,歇一会,嗬,你从那个方向,嗬,绕一下,无论他今天想干什么,嗬,他都跑不了!”
肖炎白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墨镜男,扭了扭脖子道:“你们这些修道的就是虚,不管你了,我先出发了,等我把人抓过来哦!”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冲了出去,墨镜男“小心”的声音落在他的身后,惊起几只栖息林间的鸟雀,洒落一地白雪。
此时,老道士带着昏迷的秦宁已在一个偏僻隐蔽处停了下来,1个多小时的不断奔袭,使得他也是身心俱疲。
“就在这把事情了了,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观察了四周环境,料想追击的人暂时找不到这里,老道士便开始动手准备起来。
老道一向把重要的物事都随身携带,这时虽事出突然,他需要的东西却是一件不少的都带在身上,不断拿出摆放,行动之间,快而不急,没多少工夫,所需一应准备已然做好了。
“老道初遇见你时,有旧疾复发,故而留你一命带回,等后来诸事稍定,那臭婆娘三番五次来我道观打扰,事事相结,你才有命活到今天,已然是赚了,今日之后,九泉之下,可不要再怨恨老道了。”
老道士自顾自地念叨了一通,将昏迷的秦宁平躺摆放在雪地上,除去他的衣衫,坦露出胸膛来,老道士的手中不知何时显出几根银针来,长短粗细各不相同,显然是特制的。
老道士以特殊手法拧转银针,将它刺入秦宁左肩胛处,缓慢转动着,一寸一寸地往下刺去,昏睡中的秦宁眉头皱了一下,轻声痛哼了出来。
老道士完全不理会,心无旁骛地继续施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会功夫,秦宁裸露的胸膛上,脖颈处,肚脐处便插上了几根只留根部在外的银针。
老道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塑料瓶,拧开盖子倒出一枚丹药,用手指一顶秦宁的下颌,便把丹药喂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后,他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脸色发白,这看似简单的施针,倒看起来比之前的长途奔袭更让他劳累。
诡异的是,老道士的双手已经离开,但几根银针仍在快速旋转,更令人惊惧的是,随着银针的旋转,秦宁白嫩的皮肤之下,肉眼可见的几丝血线从旋转的银针处散发出来,朝着心脏汇聚而去。
调息了一会,老道士发白的脸色终于看起来红润了些,他仔细盯着秦宁胸膛上旋转的银针,嘴角扯出了残忍的笑容,眼神也变得锐利且贪婪起来。
“只要一会,不急,很快了,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