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仿佛深不见底,但却是有光的,这个秘境很奇怪,它没有太阳,但却到处都有光。
但崖底又和地面上不同,这光线不是白色,透出一种迟暮的昏黄。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昏黄的光影里走着。
说起来,刚从水底上来之后,榆乔也大致看过四周,那时她觉得这个崖底不大。
但在密林中穿梭,翻过一座又一座山,榆乔还是没有看见尽头。
宁寒玉跟在他后面。
他似乎体力有些不支,不断地咳嗽着,时不时吐出点血来。
榆乔也没管他,但不管她走多远,都没能将宁寒玉甩掉。
榆乔隐约觉得,又是几天的时间过去了。
她觉得有些疲倦。
她就歇了一会,算是等一等后面那个辛辛苦苦追着她走的人。
宁寒玉追了上来。
榆乔安静地靠在一块石壁上,见宁寒玉追了上来,取出一块干粮抛了过去。
宁寒玉接住干粮,直接啃了起来。
榆乔没有说话,宁寒玉也没有道谢,两个人之间就有了一种极其奇妙的平衡感和陪伴感。
隔绝人烟,甚至安静地有些诡异,也许只有这种陪伴感,还能证明生命的存在。
等到宁寒玉吃完干粮,榆乔转过身就继续走了。
她认准了一个方向,便一直朝着那里走。
密林层叠中,不知道两个人走了多久。
直到某一刻。
“看,有个屋子。”不知道是谁说了声。
在两个人的面前,有一间小小的茅草屋。
茅草屋看起来很旧,但它保存地很完好,与昏黄的光影融合在一起,显出一种别样的温暖。
榆乔和宁寒玉就走了过去。
茅草屋的门前,长满了杂草,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榆乔抬手,推开了茅草屋的门。
很奇怪的是,和屋外的杂乱与陈旧相比,屋内格外整洁。
一张床,四周是青色的纱,床脚挂了一只香囊。
在床前,有一只小小的窗,窗边,是一个小小的梳妆台。
在梳妆台上,有半面铜镜。
之所以说是半面,是因为它残破地只剩下了半面。
榆乔看着那面铜镜,隐约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她朝着铜镜走了过去。
宁寒玉习惯性地跟在榆乔后面,然而他刚走两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榆乔的目光渐渐变得空洞起来。
她走到铜镜面前,伸手捧起了那半面铜镜,铜镜碎裂的地方有些锋利,将她的手割出一条血口子,但她浑然不知。
宁寒玉皱眉,本能地,他觉得这间茅草屋有些诡异。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立刻离开。
但他看了眼榆乔。
榆乔捧着那半面铜镜,她的脸上露出笑,看起来娇俏无比。
她对着半面铜镜,伸手一扬,头上的玉簪落在梳妆台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扬了扬,如瀑布般倾泻,垂在了肩上。
她对着镜子,捧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在欣赏自己的容貌。
宁寒玉皱了皱眉,然后他叹了一声,朝着榆乔走了过去。
这姑娘怕是着了什么道。
他一伸手,将榆乔拉了过来。
“蠢货,想要命就赶紧醒过来。”宁寒玉道。
榆乔像是愣住了,任凭宁寒玉怎么晃也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