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自己都震惊于自己的举动，那种强烈渴望亲近她的感觉，是他所从未体会过的。陌生的情愫在彼此生涩探索的亲吻中悄然滋生，一发不可收拾。
“师傅……”她在他身下轻吟着，对他指间亲密的触碰既是欣喜，又是羞怯，却义无反顾的紧紧攀住他的腰，似是怕他突然反悔不再要她。
“叫我的名字。”磁性的嗓音里带着压抑的暗哑，燃烧的黑眸与她水雾般迷朦的美眸交织在一起。
她微微有些意外，随即，明白到他话中的意思，唇角顿时漾起一抹明媚的笑靥，眼里蕴满浓浓的情意，“弑尘。”
“弑尘……”绵甜的嗓音在他耳边回响着，让轩辕靳尘猛的惊醒，胸口处涌起一阵隐痛，他低头一看，木灵枕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是，梦里的场景却是那样的真实，就像是刚刚才发生过一般。只不过，当他再要回想起梦里那个女孩的容颜时，记忆却又变得模糊了，只有那种浓浓的情愫依旧留在心间，让他无法释怀。
“冥夜……”他重复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心里那种痛楚，就好像是遗失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一般，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空洞与寂寞让他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木灵。
“嗯，师傅……”她应了一声，无意识的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安睡。
他心中一震，伸手轻抚着她柔滑的发丝，不由得想起了她在御花园和他说过的话。难道，这个困扰他的梦境，便是他的前生？那她呢？她口口声声唤他师傅，是巧合，还是……
“无为殿”内，圣姑对于突然到来的轩辕靳尘似乎并不意外，摒退了左右，一边沏着香茶，一边道：“这算是皇上第二次主动来找我了，不知所为何事？”
轩辕靳尘打量着她平静的双眸，径自在椅子里坐了下来，不露声色的道：“听说圣姑通晓古今，对玄术造诣颇深，朕今天来，是想找圣姑解惑。”
圣姑将冲好的茶递到他面前，浅笑道：“皇上过奖了，既是关于玄术之事，皇上不妨说出来听听，本座定当竭力为皇上分忧。”
轩辕靳尘端过茶杯，闻着杯中飘出的清香，眸光却一刻也未从她脸上移开，“朕想知道，圣姑对于朕的身世有何看法？”
圣姑眼眸下意识的垂了垂，就在轩辕靳尘以为她会回避这个问题时，她却直言不讳的道：“皇上指的是关于魔星六皇子的传闻吗？”
“不错。”话题一旦挑开，轩辕靳尘也干脆的道：“朕要听的是真话，圣姑可以不必理会任何禁忌，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朕一概不究。”
圣姑也不拘礼的自己找位子坐下来，话峰一转，道：“既然皇上提到自己的身世，那，本座便不得不从相国寺说起。相信北越国的人都知道，相国寺有着降妖除魔的能力，锁妖塔内更是曾经葬送过不少为乱人间的妖害。其实，凡人的力量与妖精是完全不可抗衡的，至于所谓的降妖除魔，便更是荒谬，因为世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妖和魔究竟有何区别。”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轻蔑，道：“也许，是因为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的缘故，所以，天地间不知什么时候起便有了这么一些人，他们看似与普通人无异，却天生拥有强大的灵力，不但可以超越生死，而且，专以妖精为噬，魔这个称喟便是源自妖界对他们的称呼。”
轩辕靳尘默默听她说着，她的话看似毫无边际，他却从中洞察到了什么，只等着她继续说完。
圣姑见他不语，也不中断，道：“值得讽刺的是，人们口口声声喊着降妖除魔，可是，却又将魔界的人尊称为神，伺以香火，顶礼膜拜，他们根本不知道，在他们眼里为他们除尽妖物，祥佑一方的，其实也就是所谓的魔。相国寺那些凡夫俗子之所以可以制服妖物，倚仗的，不过是魔界的法器而已。”
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的看向轩辕靳尘，道：“谁也不知道所谓的魔究竟来自何方，或许，就连魔界的人自身也说不清楚，他们的法力与生俱来，而法器便是他们灵力凝聚所致，法力越强，法器的威力便越大。”
轩辕靳尘眼神一黯，随即想到了自己那把“妖泣”，那是他第一次在军营遇人暗袭时，突然出现在他手中的，当时，他才七岁。
“照圣姑这么说，魔界的人便必须要以妖为噬吗？”他再度回想起在结界内那斗蓬人所说过的话，当时，若非木灵往他眉心注入的那丝灵力稳住了他的心神，也许，他早就已经失控。
如果圣姑所说的是真的，如果他就是魔界的人……他不敢设想下一次他再失控时又会做出什么来。
“这个问题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想皇上对此应该深有体会，皇上有时是不是会觉得心里有股无法克制的杀念？”圣姑一脸轻松的看他，似乎对于他可能是魔这个身份丝毫也不惊讶。
轩辕靳尘眉心拧了拧，心里竟比来时更为凝重，好一会，突然抬眸看向她，道：“朕还有一个问题，圣姑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些？”
圣姑眉眼间笑意渐深，道：“这个问题，请恕本座暂时不能回答你。不过，也许有一天皇上自己便会明白过来的。”
她虽然口中尊他为皇上，眼里那抹超然世外的清傲却从来不曾放下过。这种无上的优越感绝不是凡人所有的，轩辕靳尘心里掠过一丝了然，也不再追问，脚步沉重的离开了“无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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