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凶手在路易斯安那州接连制造血案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为了进一步研究出凶手的一切，我带着伯尼和卡罗拉来到联邦调查局总部，向我的老朋友，行为分析专家安东尼求助。
“凶手的作案手段非常残忍，死者身上有多处刀伤！……”我把案情仔细地说给安东尼听。“老伙计，这个罪犯很不一般啊……”安东尼用他一贯冷静沉稳的声音说，“我仔细研究了所有案情资料，我认为犯罪现场反映出一种混合行为。你看，凶手所用的凶器都很锋利，可以砍断任何东西，这一行为可以归结为入室抢劫杀人；在入室抢劫方面，他计划得很周密，事先掐断了警报器的线路，还有电话线，可是在进入房间后他的行为却表现得一团乱；他没有带工具，而是随手抓起现场的东西来攻击受害者，在遇到受害者后变得极端暴力，毫不留情，这种惨无人道的作案手法揭示出了凶手的狂躁性格。
可是，当他离开的时候，再次恢复平静，能够妥善地处理整个现场的痕迹，不给警察留下任何线索。”“那么，你是说这个案子很快能告破了？你心里有具体的嫌疑人了吗？”伯尼显然有些急躁，这也难怪，他这段时间压力不知道有多大。我也有些期待地望着安东尼，他对凶手的分析和我的设想很接近。可是，安东尼这家伙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遗憾地说：“现有的证据不足以确认凶手，我只能暂时分析出罪犯的心理，而不能给出凶手大概的样子。”我和伯尼、卡罗拉三人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一些沮丧。难道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做的只能是——等。我们要等待下一起罪案的发生，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又有一个老人躺在血泊之中，可是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个罪犯实在太高明了，他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就算是行为专家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自己就是一名行为专家，或者说是一名反侦探高手，但是他竟然对老弱下手，他的杀人目的是什么？他的动机又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我们现在只有严加防范，希望能够在他行凶之前抓到他，这样我们就可以避免另外一条生命的离开。“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安东尼见我们垂头丧气的样子，笑着开解说，“我感觉，这个罪犯不是第一次犯案，建议你们对近几年的所有悬案进行筛查，寻找和这两起案件手法相似的凶杀案，没准能发现什么。”这倒真是个办法，回到圣约翰，我们和周边地区的警局取得了联系，之后再次共同研究了一些陈年旧案的细节。这项工作原本已经由各地警方进行过核查，但现在我打算再重新排查一次，希望能够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东西。调查的结果取得了一项令人吃惊的发现。在过去一年中共有三起谋杀案与这两起案件非常相似。
案卷记录表明在8个月前，附近的阿森松县，一家汽车维修厂的老板丧生于一根铝制棒球棒下，死者家中有大量现钞被盗，死者将近60岁，在当地拥有一家汽车维修厂。这件案子比洛威尔夫妇被杀早了一年！五个月后，在圣詹姆斯县，一名58岁的老妇人在自己家中遇刺身亡。警方在她的盥洗池中发现了一把刀子，可惜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任何指纹。根据案宗记载，当时负责调查的警探是克拉克·费尔曼。我找到了克拉克，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克拉克在警局内接待了我，他把我引到他的办公室。“你好，我是联邦调查局探员，潘西杰戈！”我向他介绍自己。“我是克拉克，听说你有事情找我？”克拉克感觉非常的奇怪，但是对于我们办案时候的现象，他已经习惯了。据他自己所说，他跟我们合作太久，见过比我古怪的人还要多，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就是他们都很专业，破案速度相当快。“是的，我想询问你一些事情。你还记得三个月前，一名58岁的老妇人在自己家中遇刺身亡的案件吗？”我挥了挥手中的笔记本，接着说，“伙计，你不介意我记录一些东西吧？”“当然！”克拉克非常随意地回答道，但是当说起那件案子，他脸上露出一丝的愁容，说道：“是的，那个案子是我负责的，但是很遗憾，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有没有找到那个案件的任何线索。所以，很抱歉，我几乎帮不到你！”
“你可以的！你能告诉我一下当时的情景吗？我需要这些东西！”“当然，当时我们接到报案之后，就立刻赶到了报警地点。你知道，这样的案件在我们这里一年也有一二百起，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那件案子却是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的。”克拉克有些伤感地说，“受害人死在床上，身上被锐器所伤，整个人流尽鲜血后自然死亡。她的致命伤就在她身后，自己拿刀不可能扎在那个地方，所以证明她是他杀而不是自杀。接着我们在她的盥洗池中发现一把刀子，那把刀子被人洗过。根据我们的推断，极有可能是杀害老人的凶器，但是它已经被彻底毁坏掉了。
后来，我们调查了整个现场，搜集了所有的指纹。但房间内只有受害人的指纹，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静的杀手，我们在受害人家中什么都没有发现，凡是你能够想到的，我们都没有。”“那名受害人家中丢了什么？是谁报案的？”“报案人员是她的邻居，说是每天早上都会给她送饭。但是那天早上受害人没有理他。当他中午再去的时候，她依然没有理他。于是他决定给她的儿子打电话，告诉他们来看一下，是不是出事了。她儿子随后开车来，当打开房门之后，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才报的案。”克拉克思考了一下又说，“至于丢了什么东西？根据她的儿子所说，她母亲的保险柜被打开了，然后罪犯拿完里边的钱之后又锁上。我们当时在破案的时候，曾经怀疑过是熟人作案，因为只有熟人才能够这样的从容。但是经过调查，发现我们的判断是错误的，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嫌疑犯，所以到现在这件案子依旧是悬案！”
可以说我从克拉克这里没有得到一点的消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个人只找老人下手，因为他可能觉得那些人比较容易对付。还有一件就是，在圣詹姆斯县凶杀案发生不到3个星期后，同样在阿森松县，一名71岁的老妇人在自己的卧室被人杀死。死者身上有多处刀伤，并且有棒击的痕迹。调查人员在卧室的壁橱中发现了一个敞开的保险柜，其中的钱财已经被洗劫一空。
奇怪的是，死者是在翻倒的壁橱下被发现的！电话线和报警线路全部被掐断了。由此，我们得出结论，所有5起谋杀案很有可能是一人所为。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将这些信息报告给FBI的行为分析专家，凶手就又采取行动了。
五
7月7日凌晨四点钟左右，来自阿森松县警察局的侦探们赶到了劳里·冈特和伊比·冈特的家。而我们随后跟着赶来，事先抵达现场的警员向警官我简要介绍了情况。他们在接到911报警电话后马上赶往现场。
当时，警察局的巡逻小队已经提前赶到，他们判断这是一起入室行凶案件，两名死者遭到致命殴打，伤痕累累，这也是针对老年人下手的又一起恶性凶杀案件。我了解到死者夫妇身上存在相似的致命切口和枪伤。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俩都幸存了下来。第二天，我来到医院，并得知两名受害者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
据主治医生介绍，两名受害者的脸部，颈部和胸部有猎枪留下的大量散弹。如果凶手使用的是大口径的武器，他们很可能在劫难逃。这次的受袭者是一对年老的夫妇，丈夫叫做劳里，妻子叫伊比。在劳里的身上有一处明显的刀伤，他的脸部则有多处散弹留下的痕迹。值得高兴的是，他还能够说话，还能给我们提供信息。这对我们来说非常有利，他向调查人员详细介绍了事情的前后经过，他这样做只是希望我们能尽快抓到凶手。他告诉我们，当时，他们正躺在床上睡觉。当时大概是凌晨两点钟，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脸上，这把他一下子就惊醒了。当他“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之后，袭击者开始用一把侧刃刀击打他的脸部，这种情况下他本能地想保护自己。
袭击者是一名中年人，而这个时候他近乎处于一种疯狂状态。劳里说他被迫打开了藏在卧室橱柜中的保险箱。可是，他以伤重为借口拒绝打开保险箱。随后，他和妻子被逼进了浴室。“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说，快说……”那名凶手恶狠狠地问。他挥舞着手中的利刃，似乎在告诉他们，只要回答得不对，他就会送他们见上帝。“3……6……4……”为了能够拖延时间，劳里说出一个错误的密码。他希望能够拖延到足够的时间来让自己处理这个难题，他的脑子中不断地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3……6……”凶手一字一顿地记录着密码，劳里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贪婪，他似乎有些疯狂了。当凶手得到密码之后，他立刻转身离去，想要去打开保险箱。
他并没有对冈特夫妇两个人做出任何的囚禁动作，看得出来他非常放心。“你没事吧？”劳里看到凶手离开，急忙询问着自己的妻子伊比，在刚才的搏斗中，他们两个人都受了伤。劳里感觉他现在有些无能为力，如果他再年轻一点，他绝对能够逃跑或者说能够打败那个疯狂的人。“我没事。”伊比回答道，但是语气中夹杂着一些害怕。劳里急忙安慰着自己的妻子，他相信这一切会马上过去的，他会让他们两个平安活下来。他现在希望旁边的人能够看到他们家的情况然后报警，如果警察能够快点来，他们就能够获救。“密码是错的，你告诉我的居然是个假密码！”就在劳里还在安慰自己妻子的时候，凶手去而复返，一拳打在劳里的脸上。
劳里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镜也掉在地板上。看来刚才袭击者已经试过了劳里给的密码，但是没有打开，他此时有些恼羞成怒，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劳里的身上。“不，就是这个。”劳里仍然嘴硬。那里边是他们用来养老的钱，所以他决定坚持到底。“你个混蛋！”袭击者再次殴打了劳里，他好像发现劳里不会那么轻易松口，他把目标转向伊比！袭击者逼迫伊比打开保险箱，否则就要杀人。“快，快！”袭击者已经感觉时间不多了，所以显得有些急躁。“我这就打开。”伊比急忙说，她已经被吓坏了，不希望劳里和自己出现任何事情，她决定听从袭击者的建议。“快，把保险箱打开，快点儿。”袭击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用手中的刀威胁着伊比，大声喊道，“把它打开！”“哦，开了，开了。”伊比非常害怕，她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保险箱。“退后，退后！”袭击者让伊比站到一边。“你拿走，你全都拿走。”伊比哭着说，她紧紧地靠着墙壁，希望能够给自己一点安全感，她希望匪徒拿过钱之后就立刻离开，而不伤害他们的性命。
保险箱中放有10万多美元的现金，袭击者立刻把它们全部装进了自己的背包中，然后再次对着伊比说：“站起来！快走！”“你要干什么，放过我们吧！”伊比求饶道。“转过身去，转过去，呆在那儿，否则就杀了你们！”袭击者大声地喊道。伊比和劳里两个人顺从地听着他的话，他们希望能够活下来。闯入者走到了房间的的另一侧，他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没事的，呆在这儿，呆在这儿。”透过窗户，劳里注视着歹徒的一举一动。他发现袭击者并没有注意他们，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准备去找到枪来收拾这个家伙。“不，上帝啊！亲爱的，不要激怒他，我想他拿了钱就会走的！”伊比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受到任何的伤害。在看到了劳里的动作后，她立刻试图阻止他。“没事的，你呆在这儿。”劳里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家伙，他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当然，事实上，如果他掌握着枪支的话，确实有很大的机会干掉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别去！求求你，你别去！”伊比再次劝说道，甚至是哀求。“没事，没事，你就呆在这儿。”劳里有些生气，他正在一步步向卧室走去。“哦，我的天哪！”伊比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她不敢看马上发生的一切。“我会处理的。”劳里用自己的双手做出往下按的样子，他想让伊比放心下来。劳里径直来到了卧室，壁橱的抽屉里放着两把手枪。但是，劳里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袭击者去的那间屋子里边有一把散弹猎枪。而且袭击者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行动，毕竟劳里已经有些年迈了，没有等劳里去拿起那把枪，袭击者已经拿着枪追了过来，当他看到劳里的行动，他立刻扣下了扳机，劳里当场被击中了面部。枪声响的同时，劳里就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仿佛整张脸的脸皮都被撕扯下来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立刻栽倒在了地上，他甚至无法分清，自己的双眼是否也被散弹击中！当时他听到有人冲着他走过来，他并没有意识到那个人就是他妻子。
“不……”伊比看到劳里受伤急忙跑过去，大声地喊道。她深深地爱着自己的丈夫，她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就这样死去。接着，劳里听到了第二声枪响，随后传来的就是妻子的惨叫声。他很快意识到他的妻子也中弹了。接下来，我询问了伊比后来的事情。伊比告诉我们，她在遭到枪击的时候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随即发现并没有受多严重的伤，只是极度的恐惧让她一直躺在地上不敢妄动，直到确定闯入者离开以后才慢慢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了散落在角落里的移动电话，哆哆嗦嗦地给儿子打电话。阿森松县警方把劳里夫妇的证词交给了我们。问题是，这起袭击事件和我们调查的谋杀案有关吗？凶手闯入房间的方式和前几起案件非常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