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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别扭的心事

[1]我女朋友有点一根筋,我不想她误会

章安是出来吃早午饭的,没想到会在食堂碰到我,她很是惊喜,拽着我的胳膊,激动道:“王愢,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吃饭,图书馆停电了?”

一听到她喊我的名字,我就不由得一阵头疼,要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出食堂。

章安却眼尖得很,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沈骆驰,她看了眼远处忙着打饭的两人,又看了下惊慌失措的我,顿时,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看出了我想逃离的心思,章安一脸鄙夷地瞪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地拽着我直接往艺术烩饭的窗口走去。

我硬着头皮转过头去,正对上沈骆驰那冰冷的目光。

显然,刚才章安叫我名字的时候他听到了。

沈骆驰一脸不悦地瞪着我,眉头蹙得高高的。

我被他瞪得浑身都别扭,心里那叫一个委屈,脸上却还保持着干笑,试图告诉他,哥哥,不是我故意来打扰你谈恋爱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也不知道沈骆驰有没有接收到我的信号,章安已经老鹰抓小鸡般将我抓到了沈骆驰面前,特自来熟地朝沈骆驰伸出手,套近乎道:“这不是王愢的男朋友嘛!真巧啊!你也来吃饭啊!你好,我是王愢的室友,我叫章安,我跟王愢关系很好呢。”

沈骆驰没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睛微微眯起,眼神看上去十分危险。

我对着他傻笑,伸手,僵硬地挥动了一下,道了声:“嗨!”

沈骆驰嘴角轻扬,不以为意地冷笑了一下,我被他笑得心底直发毛。

那头被冷落的章安也不生气,直接伸手指向了站在沈骆驰身旁的小美女,故意道:“这位是?”

那女生之前还一脸好奇地看着我们,自从章安说了沈骆驰是我男朋友后,她就一直在认真地打量着我,眼神很是耐人寻味。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时,就听到章安对沈骆驰道:“小沈,你不介绍下?”

听到“小沈”两个字,我两边的太阳穴都要跳炸了,我都不敢抬头去看沈骆驰此刻的表情,只是偷偷地拽了下章安的手臂,示意她适可而止。

但章安若能懂得审时度势的话,她就不是章安了。

见沈骆驰不回答,她就一直盯着他俩看,直到他回答为止。

最后还是那个女的自己回答了。

她低笑了一声,眉眼弯弯道:“我是骆驰他们系的学姐,被辅导员派来辅导他们这一届的,我叫丁冉冉,你们叫我冉冉就行了。”

她的声音很是温柔,听得我骨头都要酥掉了。

看我这副模样,章安恨铁不成钢地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递给我一个大白眼,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回丁冉冉道:“原来是学姐啊,你比我们大,我们怎么好意思直接叫你冉冉,应该叫冉冉姐才对嘛!是吧,王愢!”

她故意把“姐”字咬得很重,丁冉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

不管是学姐还是其他的,人家毕竟是沈骆驰看上的,我不好跟着章安一起取笑她。

章安是不明情况,以为她是我情敌,在帮我驱赶沈骆驰身旁的桃花。但其实我才是那“第三者”,人家说不定是郎有情妾有意呢。

我对着丁冉冉礼貌性地微笑了下,叫了声:“学姐好。”

丁冉冉瞥了我一眼,都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看向了沈骆驰,眼神有些幽怨,像是在求证似的道:“骆驰你有女朋友了啊,之前怎么都没听人说起过?”

这话听起来真是醋味满满啊!

我心里一阵哀号,真是作孽啊!

人家左一声骆驰,右一声骆驰的,叫得人心都碎了。沈骆驰上辈子到底欠了我什么,这辈子情路这般坎坷,竟然有了我这么一颗绊脚石。

别说旁人看不下去,就连我自己都待不下去了,不等沈骆驰回答,我就要借故拽章安离开,突然耳畔传来沈骆驰疏远的声音。

“学姐,你点的烩饭好了,麻烦你自己取一下。还有,饭卡的充值窗户刚开了,你饭卡丢了可以去那儿补办。还有以后请叫我沈骆驰,我女朋友有点一根筋,我不想她误会。”

没想到沈骆驰会这么说,丁冉冉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表情别提有多难看。

章安更是过分,竟然还在旁边“扑哧”偷笑。

纵使我再迟钝,这会儿也听明白了沈骆驰这是在极力跟丁冉冉撇清关系,看来是我误会了,人家根本不像我想的那样。

不过他嘴里说的那个一根筋的女朋友不会是我吧?

怎么好好地又诋毁起我来了,我没好气地偷偷白了沈骆驰一眼,但比起同情自己,我这会儿更加同情丁冉冉。

她喜欢沈骆驰前都不事先调查下吗,他这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也超级毒舌好吗。

沈骆驰说完,都不再看丁冉冉,直接叫住了我,语调放软了些,道:“愢愢,你要吃什么?”

我“啊”了声,震惊地抬眼望着他,耳边全是他那声温柔的“愢愢”。

印象中,这是沈骆驰第二次叫我“愢愢”,第一次是在KTV,他被人灌醉了,差点还被打了禁药,我去找他,惊慌失措间,他喊了我一声“愢愢”,也是这样的语调,软软的,有点好听。

“愣着干什么?你带你同学过来不就是想找我蹭饭吗?”

见我迟迟不动,沈骆驰不耐烦地朝我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了隔壁点餐的窗口,一边点餐,一边低头凑过来问我这个吃不吃,那个吃不吃。

他的气息扑散在我的脸上,像狗尾巴草撩拨着我的皮肤,痒痒的。

我的脸不禁发烫起来,心慌地撇过头去,发现那个丁学姐不知道何时离开了,只剩下个章安还杵在我们身旁,毫不客气地嚷嚷着:“给我来个酸菜鱼,再来个青椒牛柳,王愢,再给我点个虾仁炖蛋……”

我一脸难堪地看着沈骆驰,沈骆驰没有回头看我,只是一一将章安要的菜都跟阿姨复述了遍,拿饭卡结账。

他的另一只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掌心有点湿,他在出汗。

是火气太大?

不会是生气了吧?

[2]所有能让你掉眼泪的人和事,大多都是因为爱过

等菜上齐后,章安把她想吃的菜全都用打包盒装了起来,拎着就要回寝室。

走之前,她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微笑着跟沈骆驰挥手告别道:“今天真是谢谢小沈你了,害你破费了,改天我请你跟王愢吃饭。”

沈骆驰依旧没理她,只是在听到她喊他“小沈”时下意识地蹙了下眉头。

章安不以为意,一个潇洒的转身,朝食堂大门走了过去。

我见这餐桌空得很,又心念她卷走的那盆青椒牛柳,便想喊她留下来一起吃。

结果我人还没站起来,沈骆驰突然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将我直接压回了座位,没好气地对我说道:“不准喊她。”

闻言,我立刻噤声,乖乖坐好,小心翼翼地察看着他的脸色。见他板着张脸,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下,叫了一声“乖乖”。

瞎子都看得出来沈骆驰这会儿在生气,但我搞不明白的是他为何生气,难道是因为章安叫了他“小沈”吗?

好吧,这称呼确实跟沈骆驰的形象有点不搭,章安若是换个“沈小公子”,沈骆驰这会儿的脸色说不定还会好看些。

不管怎样,我想沈骆驰生气总归是因为我跟章安的出现,原谅我脑子一根筋,只想到章安的所作所为惹到沈骆驰了,压根没想到我自己触怒了他。

当我忙着帮章安说好话时,沈骆驰冷不丁地打断了我的话,冷眼盯着我斥问道:“看到我跟别人在一块,为什么要走?”

“谁?”我茫然道。

沈骆驰黑着脸将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朝我厉声道:“你说谁!”

我被他吼得有些耳鸣,很快我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弱弱道:“我以为你跟那个丁学姐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我不答,耳边传来沈骆驰的冷呵声。

“你以为我跟她是男女朋友?”

“……”

我默认地点点头,拿眼偷瞄沈骆驰。

沈骆驰脸色铁青地看着我,放在桌上的右手,用力地攥紧成拳。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种感觉沈骆驰要拿拳头揍我了。

我心有余悸地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想要收回目光。

沈骆驰突然伸手用力地拽住了我拿筷子的右手腕,咬牙切齿道:“我跟谁才是男女朋友,王愢你心里难道不该最清楚吗?”

他的劲道很大,我的手腕被拽得很疼。

我抬头惊惧地看向沈骆驰,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愠怒。

我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他一脸愤恨地说我应该最清楚,是,我知道。

我清楚地知道他被逼着跟我在一块不快乐,是我妈强人所难,是他顾及我的脸面,又不想他爷爷奶奶伤心失望,所以一直没对别人说出我们在一起的真实原因。

我很感激他,我也很愧疚,所以我才不想他因为我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被剥夺。

我明知道他不待见我,难道还要逼着他喜欢我吗?

“对不起。”

面对沈骆驰的怒气,除了道歉,我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估计没料到我会这样,沈骆驰愣了下,松开了我的手,有些无措道:“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知道你一向不待见我,所以你愿意帮我到现在我已经很感谢了,我不想你老看到我生气,我也不想拖累你。你要觉得后悔了你就告诉我,我妈那边我去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若不是现在还不到吃午饭时间,食堂人还不多,我都不敢在这种场合对沈骆驰说这些,可是我不说,我憋在心里老觉得难受。

这难受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我跟沈骆驰“交往”开始,他只要一有点不开心,我都觉得是我的错,我心里就无比内疚。

我好像得了一种病,我怕他生气,怕他发火,搞得我现在如惊弓之鸟,我感觉自己都快要得心脏病了。

“你一直觉得我很讨厌你?所以你看到我跟别的女生在一起,非但不吃醋,反而还要走,给我们制造空间?王愢,有你这么当女朋友的吗?”沈骆驰觉得很可笑地哼笑了声,随后沉着脸朝我控诉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竟然觉得他的眼睛有些发红。

我想那时候我的神志一定是不清楚的,所以我才会不断地曲解沈骆驰的话,以为他在斥责我不配当他女朋友,虽然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突然回怼他道:“难道不是吗?一到学校,你就从来不打我电话,也不怎么给我发短信,我们平时连面都见不到,你不是讨厌我是什么?”

“那你呢?我不打,你就不会打吗?你有想过找我吗?难道你也是在讨厌我吗?”沈骆驰深深地呼了口气,看着我愤怒地问道。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子前倾,朝我逼了过来,咄咄逼人道:“王愢,你喜欢我吗?”

像有个炸弹在我耳边炸了开来,顿时,我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已经快忘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了,所以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沈骆驰。

至少,我可以确定的是,我不讨厌他。

我不排斥跟他在一块,甚至,我已经渐渐习惯在我妈面前拿他做挡箭牌。

有时候我想,如果他跟我一样,不讨厌我的话,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不嫌弃我的话。

可是,这种话叫我怎么说得出口。

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厚颜无耻的人,所以我不愿向他乞求。

等不到我的回答,沈骆驰毅然转过身去,背着我冷漠道:“既然你我互相讨厌,那我们分开好了。”

“我……”

不等我为自己辩解,沈骆驰已经大步离开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喉咙像被硬物堵住了,最终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算了,就这样吧,他不是承认他讨厌我了吗,那我讨不讨厌他也不重要了。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食堂门口,我才慢慢地收回目光,低下头望着满桌没怎么动过的菜,拿起碗筷重新吃了起来。

东西剩那么多,不吃太浪费,我一向是个节省的好孩子。

我跟自己说,没关系,这样的结束也好——沈骆驰自由了,而我也不用再愧疚了。

大学生活才刚开始,还有很多美好等着我去经历。人活着不是只为了爱情,那修女跟尼姑一辈子断情绝爱,不也活得很快乐。

话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堵得慌。

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怕旁人看见,我慌忙地伸手胡乱地抹着自己的脸,手上一片湿润,最后,我只好用双手捂住脸,才迫使自己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

我极少哭,所以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比丢脸,可是不管我怎么强逼自己,这眼泪就是止不住。

我都不知道我为何这么难过。

后来我看到有本书上这么写着,所有能让你掉眼泪的人和事,大多都是因为爱过。

[3]谈恋爱谈恋爱,要谈才能恋爱啊,我真好奇你俩这恋爱是怎么谈下去的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章安的饭还没有吃完。她跟童澄两个人抱着碗筷坐在书桌前在看韩剧。

看到我进门,章安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惊讶道:“王愢,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吃完了?”

她刚说完,童澄端着饭碗跟我调笑道:“王愢,谢谢你男朋友请客,听说你男朋友长得很帅哦!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艳福不浅”这个成语怎么着都不该用在女孩子身上,我听着不免有些别扭,正想纠正童澄的用词不当,就听到章安对我说:“王愢,你男朋友是不是性格很高冷,说话一直这么毒舌啊!那个丁冉冉好歹是他们班的辅导学姐,他竟然这么怼人家,也不怕得罪她。”

估计是想到丁冉冉的臭脸了,章安边说边还笑。

不等我回答,她又继续道:“不过我看他对你挺好的,要不是怕你误会,他都没必要这么说话,真是完全不给丁冉冉一点面子。我先前还担心你男朋友长得那么小白脸,容易出轨,这下倒觉得是我多虑了,你男朋友这种性子就算是有其他女生主动勾搭他,他也肯定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我说他怎么平素都不打你电话,原来是个冷性子,一看就是个傲娇的人,那种肉麻的小情话他定是说不出口的。而你又是个闷葫芦,他放不下脸来找你,你也不会想到主动去找他。谈恋爱谈恋爱,要谈才能恋爱啊,我真好奇你俩这恋爱是怎么谈下去的!不是我乌鸦嘴啊,我觉得你们这相处模式,早晚得出问题。”

章安话刚说完,童澄就一脸惊惧地看了我一眼,赶忙拉住章安的手臂数落道:“章安你真是多事,你管王愢跟她男朋友有没有话说,你以为每个人谈恋爱都像黄嘉嘉那样爱煲电话粥啊!”

章安无语地朝她翻个白眼道:“我也是替王愢着想,怕她吃亏。你看她这样子,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的。我这些都是经验之谈,你们都听听,回头对你们都很有用的。”

“得了吧,就你经验丰富,你那么老手你怎么还被人甩啊!”童澄不以为然地嗤了章安一声。

章安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把饭碗往桌上一推,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童澄,冷声道:“谁告诉你我被甩的,是我不要他的好吧。”

童澄本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章安会这么生气,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

我看气氛冷凝得很,赶忙上前打招呼,拉住章安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你们别再争了,咱们还是看电视吧,这部剧的男主是谁啊,好看吗?”

章安冷傲地别过了头,没说话。

倒是童澄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这是新出来的韩剧,男主是宋仲基,特别好看!”

我略感兴趣地跟童澄一起看了会儿电视,然后找了个借口回到了自己的床铺。

章安也不知何时钻到了自己的床上,板着张脸,抱着电脑在看《生活大爆炸》,她耳朵里塞着个耳机,完全不听我们在聊什么。

我本想过去偷偷地跟她说,章安,你说得没错,我跟沈骆驰的确有问题,不用等“早晚”,我们刚才就分手了。

但想了想,我还是没有说。

总觉得她们刚知晓我跟沈骆驰在一块,就听说我们分手了,心里肯定会有很多疑问,免不了对着我追问。

我从不擅长应对那些感情问题,所以我又一次当了个缩头乌龟,我选择了暂时沉默。

我知道章安她们早晚会知道我跟沈骆驰分开的事,可我现在连话都不想多说,怕别人听出我嗓音的沙哑,察觉我不久前哭过。

如果爱情是场战役,有强兵跟烈将的话,那么,我充实量只能算是个逃兵。

所以,我注定会输。

[4]就算不喜欢也别这么冷嘛,瞧她都要哭了

我跟沈骆驰分手后的没几天,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沈爷爷的手术动完了,现在在上海的医院里住院,她让我早点抽个时间跟沈骆驰一起去探望下他。怕我顾念不到,她特意将要买给病人的东西跟我交代了一番,又往我卡里打了五百块钱。

说完这些,她又习惯性地跟我聊了会儿沈骆驰,当然问的无外乎是我俩的感情进展。

她既怕我们关系太亲近,闹出丑闻来,又怕我们太过生分,闹得分手。

她这般矛盾纠结,忧心忡忡,让我不禁怀疑她这样的状态是否能好好上班。

我本想告诉她真相,但念及她的暴脾气,怕她知道后会直接冲到学校跟我吵闹。以她的个性,她不是干不出这种事来。可我实在是个脸皮薄的人,我不想丢脸丢到大学来,所以我又一次成了鸵鸟,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先把事给压了下来,等回家了再跟我妈好好说。

我妈又随意地嘱咐了我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我如获大赦,松了口气,合上手机,准备回阅览室继续看书。

脚步刚迈开,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重得走不动,最终我还是妥协了,硬着头皮给沈骆驰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去上海的事。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沈骆驰的声音不咸不淡地传了过来。

“什么事?”

我迟疑了下,把要去看望沈爷爷的事跟他提了下,然后觍着脸问他:“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想就算我跟沈骆驰分手了,但沈爷爷跟刘奶奶往日待我不薄,这次沈爷爷开刀住院,我若不知情也罢,既然知道了,自然是得去探望下他的。

不过沈骆驰似乎并不是这么认为,他冷淡地回了我一句,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与你无关,你以后都不用再违心地去讨好我的家人。”

什么叫“违心讨好”?

沈骆驰这话说得就过分了,我先前对沈爷爷、刘奶奶好,是因为他们对我也好。虽然我没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可我也是真心待他们如自己的亲爷爷亲奶奶的。

我顿时有些生气,以前的臭脾气涌了上来,我红着脸正要跟沈骆驰理论,还未开口,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心里蹿起一股火,执拗地回拨过去,他直接关机了。

我已经忘记我有多久没跟沈骆驰吵过架了,好像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我在他面前就一直没抬起头过。

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我什么事都顺着他。哪怕他脾气再不好,我也忍着不跟他一般计较,可他今天实在是太伤我了。

他就算是再讨厌我,也不该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跟他认识也这么多年了,我王愢是什么人,他看不出来吗?

我气冲冲地回到了阅览室,觉得胸口闷得慌,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最后我难受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图书馆。

下午一二节课我们上高数,整堂课我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连坐在我旁边忙着看小说的章安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伸手推了我一把,问我:“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干笑道:“就是觉得有点闷。”

章安以为我是嫌老师讲课无聊,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让我开手机蓝牙,传了本小说给我,对着我眨眼道:“你都会了,不听也罢,来看小说吧,这本超好看。”

我打开手机文档一看,书名很是耐人寻味,叫什么《暴君的七日宠妃》,随意地看了几行,上来就是段肉麻戏,我太阳穴不由得跳疼了几下,再看章安,她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真看不出来,她一副酷姐的模样,竟然好这口,我还以为这种书只有童澄爱看呢。

上完课从教室里出来,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可能是那本小说治愈了我。

我收回之前对章安的蔑视,因为我发现本质上我跟章安是一类人,看了一节课的小说,我竟然也觉得这种玛丽苏文挺好看。

只要是那暴君男主出场,我都自然而然地把沈骆驰的那张臭脸给代入了进去,一本书看到头,满眼都是沈骆驰,宛如魔怔。

我脑子里还在想着沈骆驰,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他的身影,他跟一帮男生拿着书从教学楼的大门那儿走了进来。

我以为我产生了幻觉,章安突然拽了下我的手臂,在我耳边戏谑道:“王愢,那不是你男朋友吗?”

我没吭声,她已经挥手嚷了一声:“嗨,小沈,这么巧!”

她一开口,还没走多远的童澄立刻拉着陈家红走了过来,一脸八卦地贴着我惊喜道:“这就是那个沈骆驰啊!章安果然没乱说,王愢你男朋友长得真帅!”

就连陈家红也连连点头,称羡道:“王愢,你眼光不错哦。”

我被她们说得有点面红耳赤,偷偷地朝沈骆驰瞥了一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章安喊他,他跟他的同学们正朝我们这边越走越近。

我下意识地想要找地方躲,章安却将我推了出去,贼笑道:“王愢你害羞什么呀,见面了就打个招呼啊!”

我很是尴尬地被推到了沈骆驰面前,差点撞到他。等我站直身,抬头,就看到他离我只有一米的距离。

他人很高,我就算是抬头都比他矮一大截。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被他的眼神所冻到,有那么一瞬间的瑟缩,备感尴尬地伸手对他挥了挥,低低地说了声:“沈骆驰。”

我这一声在章安她们听来很是娇滴滴,有点撒娇的意味,顿时身后传来了她们的起哄声。

我的脸涨得通红,窘迫地看向沈骆驰。

他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心里一阵发毛,果然,不出我的意料,他竟然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绕开我走了。

跟他同行的男生都好奇地频频回头看我,脸上挂着促狭的笑,想来,他们以为我就是个贪图沈骆驰美貌,自不量力跑出来告白的花痴吧。

因为我听到他们中有人朝沈骆驰调侃道:“骆驰你可以哦,这是第几个了!就算不喜欢也别这么冷嘛,瞧她都要哭了。”

我愣在原地,全身血液都冷凝了下来,一同愣住的还有章安、童澄她们。

四周慢慢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章安先走上前来,一手搭在我的肩上,表情严肃地试探道:“吵架了?”

我“嗯”了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分手了。”

[5]沈骆驰你浑蛋!你们全寝室,全班男生都是浑蛋!

跟我预期的不一样,听说我跟沈骆驰分手后,我的室友表现得都很平静,尤其是章安。

一回到寝室,她便一掌拍在我的肩上,给了我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这让我很有挫败感。

至于童澄跟陈家红,她们在看到沈骆驰那惊为天人般的模样之后,非但不同情我的“恋情”失败,反而觉得就沈骆驰这长相,他不跟我分手才奇怪呢!

现实毕竟不是偶像剧跟言情小说,那种灰姑娘的故事是不存在的,就算有,那也不可能发生在我王愢身上。

童澄对着我“啧啧”地摇头,哀叹道:“王愢你额头不高,一脸苦相,你这人福气少啊!”

我事先还真不知道童澄除了会看小说外还会看人面相。不过我这人一向不迷信,所以我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比起追问我们的分手原因,童澄更是好奇我俩当初为什么会在一起,在她看来,沈骆驰除非是眼瞎了,不然怎么会看上我这么土的姑娘。

她说我土的时候,还特嫌弃地将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

我觉得这话从章安嘴里说出来,我还可以接受,但是童澄一个体重都过一百五十斤的胖姑娘,是哪里来的优越感来对我评头论足呢?

我若是那半斤,她定是那八两。

童澄一旦跟别人熟起来说话就比较直,经常得罪人。

我深知她这个毛病,也没跟她计较,可心里还是憋闷得很,只要一想到沈骆驰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有他那冷傲的态度,就像有蚂蚁挠着心脏一般,难受极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股冲动想要找沈骆驰大吵一顿。

分手是他提的,我什么也没反驳,全部由着他的性子。按理说他这会儿摆脱我了应该高兴来着,为何他对我的态度比以前还要恶劣呢?

我仔细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明白,最后我只好安慰自己,说沈骆驰可能是先前被逼着跟我在一起太过憋屈,忍了一肚子的火没发,这会儿就像是火山爆发,全部朝我宣泄出来了。

俗话说,出来混的总有一天要还的,就当是我欠他的。他不嫌累想跟我置气就置气吧,反正我一贯就是惹不起就躲。

想通了,我也就不为难自己了,拿着电脑上了自己的床铺,将床帘一拉,躲在床上做英语四级卷子。

第二天是周六,整个寝室的人都在睡懒觉,我五点多就醒了,睁着眼消磨时间。一直撑到七点,我才窸窸窣窣地从床上爬起,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出了寝室。

睡在门边的童澄以为我这么早起是去食堂吃早餐,在我走之前还不忘睡眼惺忪地让我给她带两个菜包子。

我看着她那张圆得都像个包子的脸忍俊不禁,回她:“我出去买点东西,我要回来得早就给你带。”

她“唔”了声,埋头继续睡了,露在被子外的头发乱得像个杂草堆。

今天正好是立冬,南京的天一到冬天就变得格外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从女生寝室楼里出来时,我还不知道外面会这么冷,身上就穿了件加厚卫衣。

周六的清晨,校园里很是安静,但依稀能看到几个人影,有去食堂吃饭的,也有在操场晨跑的,还有在文机楼的湖畔旁晨读的。

路过图书馆,那儿人最多,七点刚过,图书馆门还没开,门外就排着一条长龙,大多都是去占位自习的。下个月就是四六级考,最近图书馆一直是客满状态。

我本也想去占个位,但想起要办的事,就没有停留,直接出了学校大门,朝堕落街走去。

街头的小贩在卖关东煮,远远地,我就看到了那飘浮在空气中的白色雾气。

待我走过去,那商贩咧着嘴问我:“同学,要不要来点?”

我看了眼那滚烫的汤,吞了吞口水,凑了过去,要了几根,又让他加了点热汤,放了点辣子。

从堕落街的巷子头走到巷子尾,我手中的关东煮正好吃完,穿过一条马路,对面就是小镇。

我走去了镇上的苏果超市,进去买了两大盒保健品,又买了点老人爱吃的大红枣跟核桃肉,付完钱,拎着出了超市。

手里东西太多,就这么走着回学校实在太过招摇,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一直让司机开到沈骆驰寝室楼下我才喊了停车。

我没通知沈骆驰,直接拎着东西进了宿管处,找到宿管老师,让她帮我转交给沈骆驰。

沈骆驰想必是他们这栋楼的名人,我还没有跟阿姨说他在哪个寝室,阿姨就很明白地拿了男生寝室的登记名单出来,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问我:“是不是这个寝室的沈骆驰?”

我看了一眼,摸不着头脑地问了声:“还有其他寝室的沈骆驰吗?”

这是我第一次来男生寝室,先前我也没问过沈骆驰他住哪个寝室,所以我很蒙。

宿管老师奇怪地瞥了我一眼,道:“没有了,整栋楼就他一个沈骆驰。”

我木讷地点头,把东西给了她。

她没收,继续道:“沈骆驰昨晚请假了,不在寝室,说是家里有人生病,回去探亲了。你确定要把东西放这儿,还是等他回来自己给?”

我惊愕地抬起眼,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愣愣道:“昨天就走了?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阿姨不耐烦地白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要不你打他电话问问。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不都有电话吗?”

我默然了会儿,还是对那宿管老师道了个谢,拎着东西出了男生寝室。

往前没走几步,正好遇到一伙男生从操场打篮球回来,我往路边靠了靠,让开道来。

不知是谁朝我吹了记口哨,接着就有人朝我“喂”了声。

我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到那几个男生已经走到了我身侧,其中有个戴眼镜的黑瘦的男生笑着对我调侃道:“你不是昨天那个妹子吗?来这儿找我们家骆驰吗?”

我眯着眼睛盯着那男生瞧了一会儿,认出来他是沈骆驰的同学之一。

不就是同班同学吗,还“我家”的,套近乎也用不着这样吧。

我心情不大好,内心不由得腹诽了几句,不是很想理会这人,转过头就要走,手里的东西突然被人拽住,耳边传来那群男生的调笑声。

“中老年黄金搭档,贵州驰名品牌补血阿胶,我说妹子,倒追也不带你这么缺心眼的啊。我们家骆驰正青春年少,血气方刚,你给他送老年人吃的玩意儿,你不怕他补死哦。”

“我看你啊,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瞧你那脸色蜡黄的,这阿胶啊还不如你自己拿回去补补呢!”

“妹子你哪个系哪个班的呀!我觉得你挺有趣的,要不别追沈骆驰了,来追我得了!这黄金搭档我也爱吃!”

“陈耀,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

“……”

四周顿时一阵爆笑。

我憋了口气,望着那几只在补品上乱翻的咸猪手,狠狠地瞪了过去,愤怒道:“放手!”

“哟!生气了啊!看不出来妹子你脾气不小啊!”为首的男生一脸不以为意地朝我笑道。

我觉得所有人都对现在的我有个误解,我的忍气吞声只是针对沈骆驰一个人,那是因为我觉得亏欠他,其他人算什么玩意儿啊!

我用力地甩开了那群人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板着脸道:“你们来上大学是来读书的,还是来耍流氓的呀!我有说过我是来倒追沈骆驰的吗!沈骆驰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们提过王愢是谁对吧!好,我这就让他给你们说!”

我一边气吼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给沈骆驰打了个电话。

我那时候真的是气到上头了,毫无理智可言。

还好,他这次没挂我电话。

电话一接通,没等那边开口,我便气急败坏地朝他吼道:“沈骆驰你浑蛋!你们全寝室,全班男生都是浑蛋!”

骂完我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就像沈骆驰先前挂我的一样,我觉得内心很爽。

那群男生估计没料到我会发飙,他们被我吼得一愣愣的,不知道是谁先出了声,一脸呆愣地小声道:“你就是王愢?”

我心想就是你妹啊!我还是你娘呢!

我都懒得回他,甩了他们一个大白眼后,黑着脸,拎着东西大步走了。

耳后稀稀落落地传来那些人的议论声:

有人问:“王愢是谁啊?”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嘛……”

[6]有些人一旦心里住了个人,那是断不会再看上其他人的

从男生寝室出来,我去了教育超市后山的小山坡。

山上视野很好,空气又很新鲜,关键还很安静,除了过山路去篮球场的人,这边很少有人来。

一开始我还觉得外面挺冷的,这会儿被气到了,胸口仿佛有火在烧,热得我直想撩袖子。

我把手里的东西全堆在了椅子上,拿手机对着它们拍了张照片,发了条彩信给沈骆驰,又去山下的自动取款机那儿往他的银行卡里转了五百块钱。

我妈给我的五百块差不多都被我用来买今天的东西了,现在这五百块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

转完钱后,我卡里就剩下一百九十八块三毛钱了,可离这个月过完还有二十多天呢。

我说过了我这人有着难以理解的自尊心,即使剩下的日子可能要天天吃白粥,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把钱转了过去,并且气呼呼地发了条短信给他,说:“你给我按图片上的都买一份给沈爷爷。”

为了显示我很生气,我特意又加了句:“必须一模一样的。”

发完,我也不管他会不会回复,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高中的时候,我跟沈骆驰吵完架都是冷战,他不说话,我也憋着不跟他说。同住两年,有一半的时间都被我们冷战了。

到了大学,原本以为大家都会成熟一点,可是吵起架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孩子气。

发泄完怒气后,我去了学校的快递站,把保健品全寄去了小舅家,让他给外婆吃。

干完这些,我才回到了寝室,回去之前没忘记给童澄带了两个菜包。

童澄还在睡觉,其他人都起来了,刁清清跟唐雨又出去了。陈家红也不在,她接了份家教的活,周六一天都要给初中生上课,周日她还得跑去每个寝室卖东西。

我把菜包放到了童澄的床头,然后走到章安的床边,问她在看什么。

她在看美国的设计师选秀节目《天桥风云》,见我过去,她挪动了下身子,给我腾了块地出来,抬眼问我:“你这么早起来去干什么了呀?”

“晨练。”我微笑着说。

她白了我一眼,不以为然道:“扯。”

我笑,没再说什么,静心地看了会儿节目。

过了一会儿,章安又问我:“你明晚有空吗?”

我迷惑地看了她一眼。

她继续道:“明晚我请你们吃饭。”

“有什么事吗?”我不解道。

“没事就不能吃饭了吗,我们寝室都没有出去聚过。”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请吧,我们AA吧。”

说完,我想起银行卡里的余额,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这是第一次寝室聚餐,我肯定是不能说不去的,可是去的话,还不知道一顿饭得吃多少钱,这点钱够不够。

倒也不是怕日后没钱吃饭,因为真没钱了我也可以跟我妈要,只不过要受她几句唠叨罢了。

我正盘算着,耳边响起了章安清冷的声音。

“王愢你搞笑呢!跟我章安出去吃饭,还AA个什么啊!你是看不起我啊,还是不把我当朋友!”

我微窘,那头童澄听到“吃饭”两个字立刻醒了,睁着眼打着哈欠道:“吃饭好啊!我们是该聚聚了,要喊刁清清她们吗?”

章安白了她一眼,懒洋洋道:“还用得着你说,我一早就跟她们提了。”

童澄悻悻地撇了撇嘴,翻身继续睡了。

第二天,因为要去吃饭,我们一行人四点多就离开了寝室,到了堕落街预订的餐馆,才发现章安不仅请了我们寝室的人,除了黄嘉嘉她们寝室,她把我们整个班的人都请了过来。

童澄嘟囔了一声,说:“大姐,咱们小寝室聚餐,用不着这么大排面吧。”

章安倚在门口笑着,她今天特意化了妆,眉眼精致,唇色很艳,白玉般剔透的耳垂上戴着对翠绿色的耳环,配着那头利落的短发,怎么看都很惊艳。

最后还是陈家红推了童澄一把,小声道:“今天好像是章安生日,她人人网上的生日时间好像就是今天。”

她这话提醒了我们所有人,我跟童澄皆一脸愣愣地看着前方招待同学的章安,脸上有点火辣。

班上的其他人好像都知道今天是章安生日,所以大家都带了礼物来。

章安没有跟我们说,一个是我们寝室有两个同学是外系的,还有童澄跟陈家红家境本就不好,章安这样的人什么好的东西都见过,让我们送礼物,我们实在不知道能送她什么。

至于我,全寝其他人都不收,她自然也不好要我的。

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是我想,章安不告诉我们的用意是好的,并没有嫌弃的意味。

愣神间,是童澄先悄悄地拽了下我的胳膊,我俩对了个眼色,拉着陈家红一起偷偷地退出了包厢。

堕落街有的是各种小饰品店,商品琳琅满目,却都感觉配不上章安。

我们三个人匆匆逛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不如买点实用的给章安。童澄买了一顶帽子、一副羊绒手套,陈家红买了个热水袋,而我,想买的都被买了,最后买了一百块钱的姜糖粉。

买完东西,我们赶紧拎着回了餐馆,大家都已经入座,我们红着脸把东西塞进了章安的礼物堆里。

这是我第一次给章安送礼物,远不及她后来给我送的万分之一,但这绝对是章安收到的让她印象最深的生日礼物,因为多年后,我俩坐在一起闲聊时,我还能听到她对我说:“王愢,你还记得你当年给我送的姜糖粉吗,我吃到大学毕业都没吃完。”

我木讷地告诉她:“过了这么久应该都过期了吧!”

“什么?这玩意儿还会过期!我去,你怎么不早说!怪不得我后来老觉得肠胃不好拉肚子呢!”

事实证明,老天爷是公平的,它给了章安美貌,给了她显赫的家世,却也没忘记给她一个有洞的脑袋。

有男同学在,章安点了啤酒。

她本就在我们班的男生中人气很高,今天她生日,那群男生都爱争着在她面前表现。几个人喝得脸通红,还在嚷嚷着说我没事,继续喝,来章安,我们干一杯。

章安的酒量自然也不是盖的,谁喊她喝,她都爽快地奉陪,一杯啤酒直接灌进肚子,看她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好像在喝白开水。

我们班里不少徐州淮安的辣妹子,个个都会喝酒。一开始大家还端着,后来见气氛吵起来了,也都跟着闹了起来。划拳拼酒,大学生的聚会差不多都是这样。

我在旁边只顾吃菜,仿佛那些喧嚣热闹都与我无关。

我承认,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书呆子真的是个很无趣的存在。

后面场面一团混乱,大家都差不多喝蒙了,不断有男生跑到章安面前表白,还有人为此拼起酒来。

其他女生都有些羡慕地看着章安,章安瘫坐在一旁,无动于衷地笑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后来我知道,有些人一旦心里住了个人,那是断不会再看上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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