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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岳父大人在上

刘曜听到“岳父大人”四个字,立刻就乐了。他本想笑得腼腆些,给蒋邕留个好印象的。可惜,他低估了自己开心的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性。于是,刘曜便傻呵呵的乐着,冲着蒋邕就下跪拜倒了,声音特响亮的给他问安:“小婿给岳父大人请安!”

看着冲自己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刘曜,蒋邕心中总算有点儿空了。他好歹觉得这门亲事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了。至少眼前这混小子是真的喜欢婷儿的。无论这门亲事上寄托了别人怎样的企图,只要这混小子懂得保护婷儿,并且能够懂得给婷儿带来幸福的话,他也就没有什么好拒绝的了。

皇上虽然下了圣旨赐婚,但并未说明成婚日期。所以,蒋邕与景王爷讨价还价了一番之后,两家敲定婚事定在三年后的五月。也就是蒋婷十八岁之后,才会嫁到岭南去。

婚事定的这样晚,刘曜心里当然不太满意。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将蒋婷娶回家去才好呢。可婚姻大事都是父母长辈说了算的。就算他有什么意见,还没开口呢就被景王和蒋邕一齐用眼神给逼回去了。好在景王爷不是吃素的,几经交锋还是逼得蒋邕不得不定下了婚期。不然的话,按照蒋邕的意思,怕是要留着蒋婷在家过到二十岁呢!

这边两家商定了婚期,之后的程序便简单多了。皇上已经下了旨,那么提亲、相亲之类的前期程序便都可以省略了。两家直接互换了庚帖。景王爷专程亲自去司天监找人合了八字,得了“上上佳配”的结论后,便直接拉着刘曜去蒋府下聘礼了。

蒋邕对这一对父子表现出来的如此高昂的积极性,表示很无奈。但他也明白,他们对这门亲事上心,总比不上心的好些。因此,他也没为难景王和刘曜,直接接了聘礼,并与景王一起写下了婚书,定下了婚期。婚期就如之前商量的一样,定在了三年后的五月。

而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蒋婷自己却还有些没理清头绪,觉得十分茫然。说实话,她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变化实在太快了,快的有些匪夷所思。原本她还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而自杀过呢,结果转眼皇上便给了她一个天大的赏赐,让她从普通的侯府嫡女,摇身一变变成了真正的二品县主!

然后,还没等她体会到这一身份变化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不同呢,便又是一道圣旨砸到了她的头上。赐婚!一般只有皇子皇孙们才能享受的荣宠,竟然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这也太扯了吧!她是想要嫁给刘曜那个小柿子没错,但她从来没想过这桩婚事要靠赐婚来达成啊!

再然后,老爹也不愿意跟她讲清事情的真相,便直接同意了这桩婚事。好吧,皇上下了圣旨,老爹若不同意便是抗旨了。他是不得不同意的。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老爹竟然会那么配合的就接了景王送来的聘礼,还给人写了婚书。

老爹连婚书都写了,这边表明三年后她就要嫁给那个小柿子了。三年后,她这具身体就十八岁了,倒也算不上太早婚。只是,虽然她知道这个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可为何她却这么的没有真实感呢?

而就在蒋婷自己尚还觉得迷糊着的时候,蒋邕却告诉了她一个惊人的消息。刘曜,下个月便要跟着景王一起回岭南了。

“爹,你说什么?”蒋婷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说,那小子下个月便要跟景王回岭南了。”蒋邕目光平静的看着蒋婷,问道:“时间不多了,你要去见他一面吗?”

“他要回岭南了?这么快啊……”蒋婷喃喃自语着,神情略有些迟疑的看着蒋邕问道:“爹,我能去见他吗?在这个时候合适吗?若让人知道了……”

蒋邕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瞪着蒋婷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想见便去见,你管别人怎么看干什么?”

蒋婷闻言,心下放松了下来。刘曜突然要走,这个变化又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自然想要见他一面的。可前段时间的流言蜚语,还是让她体会到了这个时代对于女人的严苛。她倒是不怕别人的议论,只是她不愿意违逆老爹的意思。她只是怕老爹这个真正的古人,会拘于礼法不让她去见刘曜罢了。

“嗯,那我想要见他一面。”蒋婷抬起头坦然的说道。她从没有想过跟老爹隐瞒自己的感情,可看到老爹眼里流露的笑意,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蒋邕笑了,点头道:“那你等着,我来安排你见他一面。”

蒋婷囧了。老爹实在太可爱了,竟然要帮她安排约会!好吧,看来她对老爹的了解还不够透彻。其实,有的时候他还是很开明的呀。

不过,等到了第二天,见识到了蒋邕那所谓的“安排见面”之后,蒋婷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因为,老爹所谓的“见他一面”,不过是让她躲在茶楼二楼的房间里,偷偷的从窗子里看一眼从街道上走过的刘曜罢了。

目送着刘曜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蒋婷觉得自己很像个傻子。她转头瞪着正在一旁悠然喝茶的蒋邕,气恼的说不出话来。这就叫他来安排他们见面?是她的理解能力不够好,还是老爹说的是火星语啊?这是什么见面啊?明明只是让她来看那家伙一眼罢了!

好吧,虽然能看到那小子精神奕奕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可是,之前她已经那么期待这次会面了,结果现在却只是让她看一眼那家伙就完了,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怎么了?”蒋邕似乎不太明白自家女儿为何一脸恼意,伸头往窗外看了一眼,问道:“那小子还没过来吗?不对啊,应该就是这个点儿吧……”

“爹!”蒋婷忍不住了,瞪着蒋邕问道:“你说的让我见他一面,不会就是在这儿看他一眼吧?”

“是啊。”蒋邕理所当然的点头应道:“不然你以为要怎样?难道你还想要跟他会面不成?”

“竟然真是这样的!”蒋婷郁闷了。所有的期待都化为泡影了,她没法不郁闷。

蒋邕看着蒋婷的反应,板起了脸来:“婷儿,我知道你以前在西北自在惯了,总是不拿礼法当回事儿。可现在咱们是在京城,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合乎规矩才行。你已经和那小子定了亲了,自然便要学着避嫌了。而且,不光是那小子,对其他的男子你更要避嫌,轻易不要与他们有接触,明白吗?”

蒋婷望着地面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爹。”

“行了,既然人已经看到了,咱们回去吧。”蒋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

蒋婷只得点头应了,跟着他一起出了茶楼。蒋婷今日是扮成了小书童的样子,跟着蒋邕一起出来的。毕竟这几个月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实在太多了些,为了她的名声着想,她要出门的话还是遮掩着些比较好。

扮成了书童的好处有两点,一是行动方便,二是不用遮脸。以前每次出门逛街的时候,她都带着遮掩容貌的帷帽,整得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是后世见不得人的恐怖分子似的,心里别扭的很。而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蒋邕走在大街上,她还是觉得很有些新奇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蒋婷的心思便从刚才的失落中走了出来。反正人已经看过了,即便没有说上什么话,但她只要知道他很好也就行了。而且,她明白刘曜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性又乖僻的小屁孩儿了。她相信他回了岭南之后,会有办法在景王府重新站稳脚跟的。所以,在征得老爹的同意之后,她便决定抛开刘曜的事情,一心一意的逛起街来了。

蒋婷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门了,所以她慢慢的就逛出兴致来了。蒋邕为了让她逛的开心些,特意走的挺慢,还顺着路边摊东逛逛西逛逛的,让她能看得尽兴些。就在他们快要逛出这条街的时候,刘曜突然迎面出现在了他们身前。

蒋邕看看一双眼睛像是黏在了自己身旁的“小书童”身上的刘曜,又看看又惊又喜的“小书童”,面色变得有些发青了。他故意咳了一声提醒这两个笨蛋注意一点儿。然后,他伸手拉了蒋婷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挡住了他俩胶着的视线。

“世子爷,真是巧啊!”蒋邕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让刘曜激灵一下回了神。

刘曜这才想起眼前不只有心上人在,还有心上人她爹呢。他连忙躬身拜见:“小婿见过岳父大人。没想到竟然能与您偶遇,真是太巧了!岳父大人,旁边那间饭馆是小婿的产业,不如咱们上去坐坐喝杯茶吧。”

蒋邕抬眼看了看前面那座二层小楼,轻轻点了点头道:“头前带路吧。”

刘曜欢天喜地的将蒋邕和他身边的“小书童”领进了饭馆里,期间他目不斜视,竟再没往“小书童”身上多看一眼,仿佛刚才他的失态都是假的一样。

而那个眉清目秀的“小书童”,低头敛容的跟在二人身后,让人看不清脸上神色。只是,偶尔“小书童”会偷偷的抬一下头,一双眼神飘飘摇摇的落不到实处,可他的脸皮却渐渐变得有些发红了。

终于上了楼梯,进了雅间,隔绝了人群的目光之后,刘曜和“小书童”都不装了,俱都抬起眼来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对方。蒋邕看不得自家女儿花痴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拍了下桌面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然后才目光森冷的看着刘曜道:“混小子,你有什么话要对我女儿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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