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只见一人手中拿着锣,另一人手中拿着梆,前者念一句,后者敲一下。两人一搭一档,边走边敲。
这两人是川美村的更夫,今夜轮到他俩值守四更的班。打更人一般都是两人一组,他们一夜总共要敲五次,每隔一个时辰敲一次,等敲到第五次时,俗称五更天,这时鸡鸣声响起来了,天差不多也快亮了。
前方传来了咣咣当当的啰响声,少年循着声音小步跑了过去。
“两位小哥,请问这是哪里?”两位更夫从眼前少年的眼眶中看到了两颗龙牙,吓得他们全身打着摆子,冷汗直流,嘴角不停地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年在他们眼前来回晃着手臂,问道:“你们没事吧!”
两人把锣和梆往天上一扔,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地大喊大叫。
“鬼啊!”
“川美村闹鬼了。”
少年的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他握紧拳头,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除了几根柳枝荡来荡去,附近并无任何异常。
“难道真有鬼,只是我看不见?
那为何'它'不攻击我?
是在暗中等待机会吗?”
少年杵在原地胡思乱想,他看着地上狰狞可怖的树影,心道:“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长相,把他们吓着了吧!”
少年快速来到湖边,看着水中的倒影。他晃了晃脑袋:“这大晚上水也是黑色的,根本看不清长啥样,只能等到天亮才看了。”少年沿着湖边走了三里路,看到了一块老旧的石碑,上面记录了地理位置、水位分布、湖中特产等等,周边环境介绍的十分详细。
少年边走边寻思道:“这一带都是大明湖的下游,属于川美村的地界。我取了人家的衣服,又吓跑了村里的两位小哥,看来此地不宜久留。罗口村位于大明湖的中游,距离川美村仅三里路,挨得近容易走漏'风声'。长生村位于大明湖的上游,它比前面的两个村落都要大一些,距离落霞镇也不是很远,正好适合我落脚。”
话说两位更夫小哥回到家后,他们变得神志不清,竟然成了智力低下的痴呆儿。
少年沿着湖边一直走,途中再次听到了咣当的打更声。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不久就传来了鸡鸣声,但天还是黑漆漆一片,也许是因为冬季比较寒冷,太阳公公睡懒觉去了。
湖面上刮来的寒风吹得少年瑟瑟发抖,小脸蛋冻得通红通红的,手脚也是冰凉冰凉的,满是补丁的衣服早就浸湿了,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热气。他加快了脚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奔跑了起来,身上渐渐地升腾起了白色的气流,越来越多,他的体温慢慢回升,心中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在无尽的黑暗囚笼中,他战胜了绝望和无助,精神意志产生了蜕变,灵魂得到了升华,身体素质也随之增强了许多。
跑了这么久,少年一点也不觉得疲惫,他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跑得越来越快。
朝阳从湖面上缓缓升起,散发出了温暖柔和的光芒。少年迎着万丈红霞,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眼睛里的无色气流像退潮一样,迅速地隐入眼眶深处,而后他的眸中爆发出了五彩缤纷的光芒。
只见他的瞳孔内呈现出了一个圆球形的图案,其中各点之间通过纵横交错的虚线连在一起,于是球形图案被分割成了多种形状、大小不一的图案。这样一双类似激光网的眼睛,足以让人眼花缭乱。最后少年眼里的光华极速向内敛去,像是被中心的黑点吞噬了似的。
“若是自己长得太吓人,那以后该怎么办啊!”少年呼吸沉重,心中忐忑不安。
大明湖波光粼粼,水中倒映出了一个单薄的身影。
少年大概十二岁的模样,身上流露出一股无法言喻的魅力,只见他弯月般的眉梢下藏着一双晶莹剔透的桃花眼,薄如蝉翼的红唇下噙着一缕神秘的笑容,王者风范尽显。
少年盯着湖中的人影,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看来不是我吓到了两位小哥,川美村内可能真有恶鬼。”他边走边想着,远远看到了一块高高竖起的木牌子,上面写着长生村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