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博冉如约而至，何晓看到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笑容不自觉的堆在脸上。
“见到我，这么开心吗？”
赵博冉很满意何晓的反应，忍不住开口逗她。
“赵总，您来啦。”
“是啊，我来了，还没有回答我，见到我这么开心吗？”
低头看着她。
“当然，您是马德里尊贵的客人，您能来我当然高兴。”
“只是这样吗？”
“您……您也一直很照顾我，我知道。”
赵博冉有点失落，但没有再多说。
“好吧，你的回答虽然差强人意，也算实话。”
何晓很怕自己说错话，得罪了赵博冉。
“赵总，我……”
赵博冉笑了
“别紧张，这么在意我说的话，是不是代表我对你来说有一点点重要了？”
何晓抬头看着他，心情复杂，赵博冉的表达有点直接，该怎么回应既不会失礼，又不让赵博冉误会下去呢？
还是赵博冉帮她解决了这尴尬的局面。
“哈哈，开玩笑，走吧，我朋友还没来，陪我坐会。”
何晓并没有拒绝，跟着赵博冉进了包厢。
“赵总，我先给您沏杯茶吧？”
“也好。”
何晓没有点单，而是回休息室随便泡了一杯，端给了赵博冉。
赵博冉看着一次性杯子，有趣的看了看何晓说：
“你亲手泡的？我以为你会叫一壶。”
“啊，抱歉赵总，我没想那么多，不然您想喝什么，我去换。”
赵博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不用，这样挺好。这么久以来，来马德里还是第一次喝到‘免费’的东西。”
何晓看着赵博冉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
“赵总以后来，如果不嫌弃，都可以喝到。或者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备一点专门给您留着。”
赵博冉听了有点诧异的看着何晓。
“你今天不太一样！”
“有……有吗？”
“坐吧。”
赵博冉打量着何晓，也注意到今天她的穿着比平时保守了很多。
“最近确实有点忙，出了躺差，不过总算告一段落。”
他有意无意的告诉何晓这段时间的行踪，解释没有来的理由。
“那你呢？这段时间好吗？……我是说酒卖的好吗？”
赵博冉欲言又止，怕触碰到何晓的敏感神经。
“我挺好的！谢谢赵总关心，酒，还行吧，就像您做生意，也不是天天都一帆风顺。”
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解释。
“哦，不是，赵总，您一定会一帆风顺，我怎么跟您比。”
“你说的没错，我也一样，不可能一帆风顺，人和人的经历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阶段不同。”
何晓想了想，很认同赵博冉的说法，点了点头。
“那赵总，您这段时间还好吗？”
赵博冉再次笑了，不过不想再多说自己的事。
“我只能说我在路上。”
“嗯。”
赵博冉拿出烟，看了一眼何晓。
“可以吗？”
“当然。”
吸了一口，赵博冉礼貌性的转过头，把烟吹到了旁边。
“我们好像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聊天。跟我说说你吧。”
“我？”
“听说你结婚了？你先生对你好吗？”
何晓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嗯，我结婚了，还……还好。”
赵博冉看着她了然于心。
“生活上有困难吗？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何晓很感动，简单的几个字，但是她能感觉到里面的真诚。
“谢谢您，赵总，我很好，我知道您已经很照顾我了，也明白您对我也和别人不同，即便我觉得自己受之有愧。您能这么说，我还是很感激您。”
赵博冉弹了弹手上的烟灰，继续听她说。
“您说的没错，人和人之间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是阶段不同，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但是我也相信，只要努力，坚持，一切都会好起来，跟您一样我也在我的路上。”
说完，何晓给了赵博冉一个略带调皮的微笑。
赵博冉有点惊讶，何晓比他想的聪明，这样更有趣了。
“有孩子吗？”
提到力力，何晓眼睛里透出母性的慈爱，也毫无遮掩。
“有，五岁了，是个男孩，叫力力，学前班。”
说完掏出手机，翻出儿子的照片给赵博冉看。
“很可爱！”
“他很懂事，很乖。”
赵博冉看着这样的何晓，心头一暖，他喜欢这样的她，毫无遮掩、坦率，没有虚伪，这个圈子的女人不会这样。
“不好意思，赵总，我忘形了。一提到孩子就……”
“没关系，这样挺好。”
“我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全部，也是动力。”
“你是个好女人。”
赵博冉的话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赵总，您过奖了。”
“其实你穿长裙，很好看，很适合你。”
“是……是吗？”
发现了何晓突然的不自在，赵博冉知道该停止这个话题了。
“说了这么久的话，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帮我拿两瓶酒吧。”
“好的赵总，您稍等。”
何晓起身去拿酒，赵博冉打了个电话。
“老刘，到哪了？”
“我今天没有带现金，你取两千现金给我拿来。”
挂了电话，赵博冉又点了一根烟，面无表情。
何晓，对他来说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生涩，想征服的猎物。但现在对这个女人多了一丝欣赏和好奇。
赵博冉嘴角上扬了，脱口而出
“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
何晓刚好进来。
“哈哈，我好像被抓住干坏事的学生。”
何晓也笑了，把酒放在了桌上。
“老赵！”
刘庚申正巧进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
“刘总！”
何晓笑着跟他打招呼。
“快坐，正在跟何晓开玩笑。”
“哦？”
刘庚申看看何晓又看看赵博冉，跟他挑了挑眉。
赵博冉笑着拍了拍他的大腿，没有说话。
将钱取出来交给赵博冉，赵博冉随手递给了何晓。
“赵总，您要什么？我们不可以收客人的消费款，你要什么我先帮您点单就好。”
“给你的。”
“给我？”
何晓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博冉，刘庚申也颇有兴味的看着两个人。
“拿着啊！”
“不。赵总，这太多了，我不能拿。”
“不是给你的，给孩子的，算提前的见面礼。”
“这我更不能要了，这不合适。”
何晓有点手足无措。实在没有理由也不敢接这个钱。
“赵总，您和刘总坐。我先出去了。”
说完就想走。
“等等。”
刘庚申打起圆场，把赵博冉举着钱的手挡下，从包里从新取出三百块交给何晓。
“小费可以拿！这个再不收，就是不给我们俩面子了。”
何晓犹豫了一会，接过了钱。
“谢谢赵总，谢谢刘总。”
“你去忙吧。”
何晓点了点头，关门离开。
何晓走后，两个男人没有说话，片刻后哈哈大笑。
“怎么回事？动真格得了？”
“你觉得我会吗？”
赵博冉似笑非笑的瞅了瞅刘庚申。
“吓到她了！”
“如果别的女人，一定会陪着笑脸把钱收了吧。”
“很正常，她毕竟入世不深。没那么大的胃口。”
“贪婪，是天性。”
赵博冉倒了两杯酒，递给刘庚申一杯
“你我都是俗人。”
“这个世界有绝对不俗的人吗？”
两人会心一笑，碰了下杯，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