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眼睛。
林立清从床上爬起。
他的嘴里仿佛泛着苦水，让他不由得干呕了几下。
吐出了几根猫毛。
这是他第一次睡觉睡得这么难受。
在副本中的四天里，人类社会的基础知识，仿佛刻进了他的基因里。
他仿佛看到牛顿牛大爷的笑容，还有孟德斯鸠在给他比剪刀手。
而且，看啥都像是在看地图。
四天时间里，第一天是复习，只是硬性的文字记忆。
后三天背会了世界地图……的八十七个版本，三维，洋流，气候，遗迹分布……区域性地图总计九千五百四十一张。
其实也不是背。
简单来说是拓印了下来。
林立清经过实践，发现了自己的强化是有局限性的。
大脑类似于变成一台计算机，可以精准的储存更多的东西。
而随着升级，处理器的提升，使林立清可以完全处理眼睛得到的信息，帧数得以提升，细节也被深刻记忆。
但问题来了。
他的图像记忆是不完全的。
纸上细小的纹路，人体表肉眼见不到的绒毛。
这些最占“内存”的细节会排除。
而排除这些无用细节需要时间，不去忽略又会需要更多记忆的时间，而再次在脑中回想这些，也会需要更多时间。
这是一个需要他仔细平衡的问题。
这是坏事，代表着未来他肯定会因此错漏某些细节。
这也是好事，毕竟人脑一定有自身的物理极限，虽然强化过，但极限不会消失，反而更为清晰。
过量信息的纠结，让大脑过多资源应用在记忆上，必然会影响正常使用，也可能导致记忆的错乱。
强化只是强化，并不是超脱凡体，比肩神明。
别说神明，连那些超忆症患者，还有学者综合征患者都比不过。
这也是后天觉醒超凡者的优势与局限。
赵先生说了给二人学习的时间，也没有再召集他们，林立清便待在学校。
正是一年一度的新生军训开始的时间，林立清找了班级辅导员，说是想要想去参加军训，晒上几天。
辅导员是个举止有些女性化的男性，说白了就就是娘炮，给了他了一个批条，随他去了。
去了学校集中军训的地方，却发现并不是真正的军事化管理，就像过家家一样。
政法类院校本来女性比男性要多，女生方阵里面弥散着防晒霜和香水的味道，军队过来的教官都不敢进去，怕齁住了。
林立清不免有些失望，摇摇头前往了学校图书馆。
校图书馆里一排又一排的书架，明显没有蔚蓝梦境中那书山书海震撼。
如果说知识是海洋，蔚蓝梦境里面的是太平洋，林立清昨晚游了一晚上，上来有点想吐，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只淡水鱼。
而校图书馆大概是个雨后地上的小水洼，里面还混着各种小说杂文，看着有趣，杀时间。
林立清找到堆满了法律法条和分析的那一层，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落座，开始翻法律法条。
刑法，民商法，商业银行法，未成年人保护法，婚姻家庭法……
都是简单的文字记忆，翻一遍就记住了，只用了一上午，林立清把所有天朝的法条都背了个烂熟。
但是林立清感觉还是，没内味。
没有在蔚蓝梦境里面的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在赵先生给他们专门搭建的图书馆中，书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拿着书单，书会自动飞过来，自动翻页。
虽然没了纸质书的灵魂，但正常书架不住林立清强化后的记忆力，看书多数时间都用在翻页和找书上。
说白了，还是懒。
午饭后，林立清放弃了在这里学习，而是去寻找各种闲书和杂文，碎片化的信息。
比如拉美西斯二世究竟是在哪里被找到。
为什么在冷战期间，海平面会突然下降。
还有为什么当初落在霓虹的园子弹为什么多了一颗，少了一颗，少的一颗瘦子去了哪里，多了一颗未知的为什么在霓虹岛的无人岛爆炸。
除了这些博人眼球的小道消息，林立清还在角落找到了一个堆满旧书的图书室。
里面都是用文言文书写的古籍，皆是各种古代的坊间杂谈，充满了古代那些文人的臆想和畅谈。
这些书看起来可就杀时间了，因为书旧纸脆，林立清不敢翻得太快，而理解也需要一些时间，看这些书的速度也就和正常人读白话小说的速度差不多，一个下午也就读了几本。
魏岚依然没来，联系也联系不到，本来想着去和宿舍其他两个人认识一下，聊一聊，处好关系。
他想起来赵先生的话。
思索了一下，林立清也就没去宿舍，直接回了家。
家中依然无人，收拾了一下屋子，林立清直接倒头就睡。
学校图书室，家，两点一线。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在蔚蓝梦境里，也度过了三十几天。
他看着视野里那串数字从十，一直跳到零。
赵先生给他们建立的图书馆，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
林立清想象着外界的变化，想象着外星人入侵，又或是天降小行星。
世界被天灾毁灭，然后赵先生重启副本。
不过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完成赵先生给的书单比较现实。
这段时间下来，林立清得到的不只是去复读可以考满分的能力，还有在脑中对整个世界的标准建模。
除此以外，二人还学了大师级野外生存，世界各国法律原典。
完整背过，一字不落，有的甚至可以倒背。
最重要的还不是原典和法条，还有注解和理解。
二人现在可以拍拍胸脯，自信的说，自己对法律的理解，丝毫不逊色与那些工作了几十年的法律工作者。
二人上的大学皆是政法院校，这可好，直接能毕业了。
赵先生诚不欺我也。
最重要的是，所有派系的神话典籍及不同版本，包括各类鞋教，近代的有飞天意面教和克苏鲁神教，远古的有蛮人时期对生歹直器官的原始图腾崇拜，看的诗雨航面红耳赤的，真不知道哪里搞来的。
这些书籍有的厚的堪比起点上的长篇仙侠文（真仙侠文），有的图腾仅仅只是一张图腾的拓印，整张原典质朴的就是一句话。
“食物量大管饱”
表现了还在山洞中饥一顿饱一顿的恐怖直立猿最真切淳朴的愿望。
还有类似于宙斯一家，奥丁一家各种神系的乱轮史。
看完只能惊叹，贵圈真乱。
这些共计七万四千八百九十四本。
在绝境中，人类需要欺骗自己来渡过难关，而拟出一个无敌的偶像，正是最为有效的方法。
学了这么多此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林立清没有感觉到任何充实的感觉。
却感觉到些许不安。
因为书单中，没有前沿物理学和数学，没有深入弦领域的微观物理学，也没有新的数学工具，
而书架上林立清却找到了以前闻所未闻灵能理论和唯物典。
那是几个完整的体系，独立在人类史以外，有高深的如
《混沌理论》
《死灵之书》
《异典》
里面的字他都不认识，只是在脑中拓印下来。
也有比较易于理解的如
《符文的机械应用》
《魔力逻辑》
很是拗口的翻译体。
难度相当于初等逻辑学还有初等数学。
但读起来，却不像是学习那些一看就是地球上的知识那样顺利且自然。
就像是上学的时候他第一次接触导数和微积分一样，勉强可以看懂，但是要用很长时间。
但是几个章节，就看了好几天时间。
但这也让林立清有了一定的猜想。
学习自己曾经掌握过的知识，只用稍微过一遍，就能再次熟练掌握，并且难以忘记。
学习地球上人类掌握的知识，后天觉醒会给予他无与伦比的学习速度，学起来很快。
但不是人类史伴生的知识，就失去了所有加成，在专注度、记忆力、思考速度大幅提升时依然保持普通人学习的速度。
问题也就变得更多。
这些知识从哪里来的，是觉醒后在超凡领域不断深入，还是在……地球以外。
还是说，和着蔚蓝梦境有关，或是其他没有向公众开放的隐秘地界。
为什么这些知识不向正常人开放，为什么要隐瞒超凡，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在思考的时候，那些书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张赵先生写的纸条。
好好学习，别想太多，与君共勉。
叹了一口气，林立清放下那些玄学的东西，继续在人类知识海洋里遨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