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中华，河山秀丽的地方数之不穷，但只有一个城市可以依靠坟头出名。
那就是平安市。
人类史上最古最恶的手办皇就把他的坟头拍在这里，数千个等身全彩手办，一根手指头也价值千金。
除此之外，各式各样的王公贵族，皇亲国戚，还有各式各样的皇帝，他们的坟头铺满这片大地的各处。
别的城市地铁展现了天朝速度，一条地铁半年开通。平安市的一条挖了两年，一年十个月都在等着考古队，运气不好挖到墓葬群或者古城还要绕道。
作为天朝地理位置的中心，古代不发达的运输方式决定了它作为都城的政治意义，也成了各个时代因果纠缠的中心，虽然时代使它的这个意义失去作用，但是沉积的东西还在，在某个暗面还是如同都城一样的地位。
不管多少的伟大或者渺小的爱恨情仇，家国情怀，都不过是一方泥土，在这里被埋下，不管正义的还是不正义的，都在干燥的黄土中慢慢腐烂。而新的爱恨情仇，家国情怀，又在重新肥沃的土地上滋生，等待着新一轮的汰换。
平安市的东郊，每当八月末都会变得十分热闹。
开学季。
作为天朝高校数量较多的省份，大半的高校都扎堆在平安市，每当这个时候，各个地区的学子们都会四面八方赶来，独立一些的，自己提着大包小包，东跑西跑。凡是家近一些的，家里都会来人，一家三口，或者全部亲戚齐上阵，连老人也拄着杖子观礼。
所以这里的马路很自然的，堵了。
马路堵住和林立清有什么关系？人行道上不是很宽敞吗？
因为离家不是很远，他们坐地铁过来的。
他的身边跟着林鹿元，后边伯母和伯父穿着夏威夷风的短裤短袖，带着墨镜，就差拿着椰子了。
林立清手上提着旅行箱，刚刚从伯父手上淘换下来的，长得很袖珍，就一个。
这一大家子不像是开学的学生，倒像是来这里旅游的。
不远处，一个颇为有年代感的雄伟建筑十分显眼，想来那就是传说中的长安楼了，作为一个地标建筑，在大学中的可不多。
走入校门，跟着标志栏，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提前准备的十几张两寸照片可不是白准备的，这说明相应的表格，相应的章子，以及相应要跑的地方。
伯父伯母放心林立清，他们前去帮林立清把宿舍收拾干净。
林立清则是带着林鹿元四处填表，找人盖章。
路上林鹿元不止一次被提前来到校园的高年级学生搭讪，说是帮新生熟悉校园，方便走流程，其实就是企图套近乎，要微信，都被林立清一个同化感觉糊在脸上，一个个都和大热天排了三四个小时队一样，低沉下来，得知是陪同亲属，都自行散了。
已经三点了，其他要交的，要填的，要签的，要盖的章子，都跑完了。只剩下一个体检。林鹿元跟着伯父伯母回去了，伯父说要给他们做在夏威夷新学到的菜。
在综合楼前面，林立清有些忐忑不安，这就是体检了吧，今年会有特检吗？
体检是一小时前开始的，因为是第一天的原因，队伍也不是很长，拿在手上，排队，一切都十分正常，除了抽血，其他的人不会感觉紧张，只有林立清这样有些特殊的人才会感觉到紧张。
等到林立清要进去的时候，坐在桌前的医生看了一眼电脑上的信息，看了一眼林立清，说：“同学，进门楼梯直上五楼，等着二检。”
是了，躲不过的还是躲不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或者希望只是如同传言所说，二检后平安无事。
坐电梯上到五楼，根据标牌指引走进一个会议室，正有七八个人坐着等着二检，很显然，其余几个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被单独交上来做什么，不是坐着玩手机就是在和旁边人攀谈。
“朋友，你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吗？为什么咱们被单独叫上来体检？”一个穿少女粉衣服的男生问周围的人，声音也比较女性化，说人话就是娘炮。
“谁知道呢，我是没听说过有这个二检。”旁边一个肌肉男说道。
一旁的女生揉着肚子说：“希望不会耽误我吃下午饭。”
那个娘炮好像和女生比较自来熟，说：“才三点，你就是传说中的饿货吗？”
女生已不像是腼腆的人，腼腆的也不会这样直接的说出来。但还是有点尴尬的笑一下，说：“也没办法，中午吃的少。”
等了没一会，一个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出面了。
“各位不要紧张，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检测，是国家对于大学生的抽样体质调研，只是比其他人的体检多了几个测试项目而已。一会从里面叫人名，叫到号的去六楼体检，测试完的从另一边的门离开，因为会占用大家比较长的时间，学校会给各位一学分的补偿，如果时间过了饭点我们会提供饭菜，是学校附近一家不错的私房菜馆的。”
条件很好，还有一学分的补偿，十分划得来。
“那么有问题的可以提问。”
是刚刚的个女生举手。
工作人员看向那个女生，说：“同学请讲。”
“那个，管够吗？”
“随便点，这个经费很足的。”
这时候另一个工作人员进来。
“胡大伟同学，请跟我来。”
娘炮一脸苦瓜色，他最不喜欢别人直接叫自己名字。不过也没办法，爹妈生的，爹妈起的名字，自从发现他长歪以后他爹强行带着他改的名字，希望他能变得爷们，很显然失败了。
他有点别扭的跟着工作人员上了楼。
人一个接一个的叫，后来又上来一个人。林立清看一眼手机，快六点，而前面还有一个女生，时间也到饭点了，先给伯父发一个信息。
“体检耽搁久了，前面还排着几个，你们先吃不用管我。”
说实话，自己被那个女生惊到了，一个人把菜单点了一遍，米饭续了三桶，工作人员脸都开始抽搐了。
虽然管够也没有这样吃的啊，这已经是十几个人的饭量了吧，你是把那些食物藏在哪里了？肚子怎么没见有一点鼓起？
但是却没有感到惊讶，该多少点多少。
那个女生也没有身为女性的自觉，吃相好看但速度真的太吓人了，吃饱喝足拍拍肚皮，才想起自己旁边还坐着俩人。这才尴尬的向着林立清和新来的女生笑笑。
“见笑了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饿。”
新来的女生也是惊了，因为来的晚，只看到了小部分，但这个饭量也远远大于绝大多数男性。林立清仔细观察，却发现她的情绪多半是羡慕。
“真羡慕你，胃口这么好身材还这么苗条。”
“诗雨航同学，请跟我来。”工作人员的出现打断了谈话。
大胃王很认真的和那个夸赞她的女生说：“这家私房菜的味道真的还可以，你可以尝尝，反正是免费的。”
说完跟着工作人员上楼了。
就这样又等了半个多少小时，中间一直没有新人加入等待队伍，而那个新来的女生也点了一份玉米松仁小口的咬着。
新的工作人员下来了。
“林立清同学，请跟我来。”
林立清紧张的跟着上了六楼。
六楼和五楼的格局一样，区别是有些房间贴着封条，跟着工作人员先测试的是一些很常规的项目，如身高体重，视力等等，抽完血以后，他用棉签压着胳膊上的针眼，跟着走进了心理评测室。
心理评测室的两个人画风完全和其他工作人员不一样，带头的是个中年男人，坐在c位。一看就是被生活暴打了几十年那种，满面愁容。而一旁的竟然只是一个小孩子，虽然穿着白大褂，但是还是改变不了他仅仅只有初中的面貌。
林立清很是谨慎的仔细观察，发现他们身边并没有任何对自己有不利因素的负面情绪。舒了口气，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这个好像被生活暴打了几十年的脸，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昨天的大叔？”
“昨天的zero那个？”
大概是昨天的失态让他有点尴尬，大叔挠挠头发，不过也不能影响工作。
他拿起资料瞅了几眼，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咳咳……”咳一声提醒林立清以后大叔坐端正。
“现在心理测试开始。准备好了举手示意我就提问题了”
“我准备好了。”林立清举手示意。
一旁长得像初中生一样的小孩子把一个摄像头打开。
“你相信有外星人吗？”第一个问题。
林立清：“你是卡塞尔学院的招生老师？”
大叔依然是表情丰富，脸颊一抽一抽的，说：“你是第三个回答类似问题的家伙！淦！谁发明的这个弱智问题！要不，咱们把江南老贼关了算了。”
一旁的初中生无奈的对林立清说：“你看着答，这玩意要上交的……”
林立清：“相信啊，外星人说不定就正看着咱们呢。”
大叔把手里第一张卡片扔给旁边的初中生。
“你相信有超能力吗？”
“相信，超能力有意思，最好是每个人都有，都是小的，无害的那种，给生活添加一些惊喜。”
第二张卡片扔过去。
第三个问题：“你喜欢什么游戏？角色扮演、射击、MOBA你更喜欢那个？或者其他？”
林立清：“我喜欢角色扮演。”
第三张卡片。
第四个：“你的亲人在你的面前奄奄一息，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牺牲自己来换取亲人的安全吗？”
“……你应该了解我的资料。”
“原谅我们的冒犯，如果不是必要，我不会问这个问题，但这个很重要，你可以不回答，不回答也是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经历过，但是我觉得我会的。”
“中规中矩的答案，问题就先这些，第一段通过，然后是第二个项目。”
一旁的初中生从一旁的手提箱中取出个圆盘，上面被奇怪的花纹涂满，好像是小孩的随笔涂鸦。
大叔指着圆盘问道：“你觉得它是什么？或者，你对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
林立清：“很奇怪，我感觉就像看到了虫子一样，很讨厌它，上面的涂鸦太刺眼了。”
大叔：“涂鸦？嗯，涂鸦是什么颜色，涂鸦是什么形状？”
林立清：“颜色是橘色，形状说不上来，很奇怪，感觉就像是小孩子的随手涂鸦。”
初中生对着大叔点点头。
大叔沉默了，示意初中生去把门关紧，他自己则开始使劲挠自己的头发，十分抓狂的样子。然后又低头，手撑在膝盖上，像是在思考。过了好一会才再次说话。
“如果你想要听接下来的话，你先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听了，你将没有退路。
你的活着将不在是为了你自己，你将会体会到所有你所知所有的极致的负面情感，你甚至随时可能失去生命。
选择听还是不听，取决于你，我个人希望你能就这样走人，以后不要再遇到我们。”
林立清想了一下，说：“我是通过了什么测试吗？”
“是的，或者不是，我直接和你说一些不是保密的信息吧。
别人的测试项目与问题数要比你多得多，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背景以及社会危害性。而你不一样，我们对你知根知底，但正因如此，我们不想让你接触太多。”
林立清感知了一下他的情绪，确定他没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负面情绪，也知道他有的确实有的事情说不成，回答道：“你这样不就是变着像怂恿我听下去吗？”
大叔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情绪顿时混入了大量的苦涩的感觉。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说道：“没有办法，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你应该知道这些，你肯定也不希望把心中的疑惑保留一辈子。
我也没有激你的意思，虽然激将法的实质已经达到了。
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成长过程中一直十分理性，也能理解我说什么意思，希望你可以慎重的选择，不要脑子一热然后未来后悔。”
“我选择听，请继续讲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