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米的高空,飞机的位置应该刚好在英吉利海峡的正上方。
中午吃过飞机餐,诗雨航就靠着椅子睡着了,中途换了七个姿势,大约一小时前,她靠在林立清的肩膀上。
现在已经是北平时间下午五点,诗雨航依然一直依着林立清,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
口水顺着她的嘴角滴了出来,几乎要落在林立清肩上。
林立清轻轻的推了推诗雨航,将她唤醒。
“快到了,别睡了。”
诗雨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起来还是没睡醒的样子。
“要吃晚饭了吗?姨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睁开眼睛,发现一旁的林立清。
“啊呀,抱歉抱歉,我每次学习完之后整整一天都会犯困。”
“现在咱们应该就在英吉利海峡的上空,你要看吗?”
“欸?要看!我这还是第一次坐飞机耶,真幸运。”
然而当她侧身看向窗外,看了不到几眼,就失了兴致,她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现在还能再要飞机餐吗?这里的红烧牛肉饭真的还可以。”
“大概,快要备降了吧,要不咱们下了飞机再去吃饭?”
“伦敦区域负责人艾伦在伦敦附近订了餐厅,叫什么湖边旅社什么的。”
距离不远的魏琳卸下了耳机,微笑着看着诗雨航。
“哦哦!我知道,那好像还是个美孚三星注1!
额……赵先生让我把这个也记住,我下意识的就想起来了。”
想起那堆积如山的书中,还有最新的旅游美食指南,两个新人不约而同的捂住自己的脸,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之中。
三人下了飞机,此时的伦敦正是早上九点注2 多一些,第一次坐飞机的二人心中不免有些不适应。
他们用了十个小时,从一个清晨赶往了另一个朝阳。
接机的人是个老头子,头发已是花白,身体却很壮实,身穿西服,戴着镶金的单边眼镜。
可仔细观察,他的手上有一层老茧,身上的衣服虽然得体,但角落里的灰尘和泥土仔细看还是可以观察到。
所以看起来更像是个农场主,而不是经典的英伦绅士。
“亲爱的魏小姐,早上好。”
魏琳还是那副表情,表面的热情掩盖着冷淡。
“早上好,艾伦,这两位是我们部门的新人,也跟过来见见世面。”
“是林立清先生和诗雨航女士对吧。”
艾伦摘下礼帽,轻轻的俯身。
“早上好,欢迎来到新伦敦,希望你们喜欢这里。
感谢你们百忙之中前来相助,我们这里的后勤特种作业人员,已经因为大量的超凡记忆清洗作业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对,这是优先需要解决的。”
艾伦苦笑着。
“不过说实话,现在那些个目睹了超凡事件的人,有你的帮助很好解决。
最麻烦的是现在新伦敦市内,上千所建筑因为疯长的日本虎杖贬值。
整个不列颠这样的情况更多。
我们伦敦分部也因此受到了冲击,更多因此破产乃至负债的无辜市民的安置工作。
还有几个倒霉蛋融资时用自己房子杠杆压的太高,欠下了几辈子还不清的债务,企图自杀。
现在正斧的商务和法务部门里的干事,看到因为日本虎杖申请破产的就想吐。
上边一直在催我们。
唉……”
“嗯,具体你也在邮件里面说了,现在单是新伦敦区域就已经出现了多例植物疯长的事件,但是你们一直没找到日本虎杖中的特殊植株,或者说,疯长的都是特殊植株。”
“是的,我们的进展很慢,目击者太多了,牵扯我们太多时间,我已经让米拉她们先将目击者们聚集到新伦敦的精神治疗中心,距离全部聚拢完毕还有大概还有四五个小时。
这段时间里,我们去精神医疗中心附近,那里有一家还不错的店,正好可以招待你们。”
饭后,诗雨航揉揉肚子,显得有些委屈。
“没吃饱是吗?”
魏琳和艾伦走在前面谈论事物,而两个新人则赘在后面,小声的谈话。
“有点,虽然好吃是好吃,但吃起来太麻烦了,一点都不舒服。”
“也是,法餐里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确实很多,讲究也很多,不是通过吃法餐装B的人肯定有些不习惯。”
“感觉还不如你家店里的菜好吃呢……”
林立清摸了摸脑袋,虽然知道这个吃货是个中餐吹,但是区别还是能吃出来的。
“难说……我伯父尽力做的话确实比这个好的多,但你你平时吃的,和这个还差几个等级。”
“那可能是感觉问题吧,话说,为什么刚刚的鹅肝上要插个小白旗啊,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可能……那是法国的传统吧……”
这时,坐落在新伦敦郊外小镇的天文台下属精神治疗中心已经到了,二人也就停下了闲聊。
走过一个个病室,虽然墙壁做了隔音措施,但里面的叫喊依稀可以听见。
“你们这是蔑视人权!
你们这是违反法律!
你们侮辱了不列颠的县法!
你们践踏了日不落的光辉!
我们没病!
你们有病!
剥夺我们的自由!我们要投诉!
践踏人民的权利!我们要抗议!
我们要见首相!我们要见女王!”(此为翻译版本)
诗雨航看了一眼。
“这些人说的话翻译成中文,感觉好工整哦!”
“可能他们很喜欢行文对仗吧……”
“到了。”
艾伦在一个大门前停了下来。
他打开大门,里面是几十个穿着蓝白纹理病服的“病人”。
里面,穿着护士装的褐发女人正在尽力维持着秩序。
“再等等,各位,我们的专业人员马上就到,他们鉴定完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看到了魏琳,在林立清的视角里,顿时情绪从无可奈何中掺杂着厌烦,变成了喜悦。
准确来说,更像是在外边被欺负的小孩子看到了来给自己撑场子的父母一样。
“魏琳你来啦!”
说罢就想要扑上来。
“病患要紧,我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您的医疗设备还是自备吗?”
魏琳这时早已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根棒球棍。
“她刚刚手上还没有的!”
诗雨航如此确信。
同时,魏琳的身影消失,那些“病人”们也一排一排的倒下,因为速度太快了,脑袋没有和棒球棍接触的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最后一个人反应过来了,甚至没有开始尖叫,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被硬物击中。
不痛,但是感觉自己的颅骨发生形变真的是一种非常糟糕的体验。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注1:本书设定世界和现实世界截然不同,这里的餐厅推荐评级不是米其林制定的,而是汽油商。
还有其他很多细节不同。
注2:天朝和不列颠之间时差为八小时,而不列颠的计时有夏令时,时差就由八小时变为七小时。
换算过来也就是早九点接近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