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南宫晔做好判断,袁念箐便沉沉进入了梦乡,南宫晔听得她平稳的呼吸,再一探她奔流不息的气流,发现这气流虽然狂躁,但并未伤及她毫厘,想来是相生相成之物,心下大定,便揽着她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袁念箐在一片寂静的森林里行走,和风轻飏,熙风合奏,她赤足在云水之间徜徉,悠哉的徘徊踌躇,凝眉见,便见一只白凤凰出现在眼前。
传说中,白凤凰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是世间最为珍贵的药材,千金难求;于凡人而言,她的羽毛可以起死回生;于修行者而言,她的羽毛可以做成做美丽的灵器,不但可以让身着之人舞出世间罕见的极致美感,蛊惑众生,而且可以化作最艳丽的翅膀,飞到最想要去的地方。
袁念箐只见一片朦胧之中,白凤凰雪白的毛发沐浴于水蒙蒙的雾霭之中;她嘴里噙着幽香馝馞的素馨,站于高岗之上,宛若凝视谁的归路。
瞬间袁念箐便只觉得眼前的森林为之一变,白凤凰于皑皑白雪中翩然起舞,跳出世间绝无的角色妖娆;转眼这场景为之一变,白凤凰又在青翠欲滴的山林间,和珍禽异兽一道嬉戏玩耍,张扬的笑声肆意的流放却不时流露出淡淡的凄楚。
袁念箐还来不及眨眼,便见白凤凰在明月高悬的深夜,独自凭栏,双泪蜿蜒默默的唱着哀伤的歌曲:
清风扬兮万念起
吾所觅兮无踪迹
长足远兮千万里
月所守兮难永继
呜呼哀兮心血泣
……
歌声婉转而哀戚,袁念箐心口一酸,两行清泪便泉涌而出。
白凤凰感受到袁念箐的气息,上前轻轻的用羽毛拂过她的脸。
袁念箐只觉得鼻尖一阵清香,白凤凰身上的银钗缨弗,霓裳惠带,带着独特的魅惑便将袁念箐的元神悉数摄住。
袁念箐只觉得自己浑身动弹不得,任由白凤凰身上的翎羽滑过自己的面庞,留下一丝丝挥之不去奇痒难忍的触感。
她想伸手去抓,却发现手里一片虚空,全然动不到自己的脸上,只能任由这份细密的痒蔓延全身。
全身每个细胞都充斥这份酥麻的痒感,竟如同置身火海,但这份灼烧又没那么热烈。
袁念箐只想扑到一谭冰水里让自己冷却下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开始蠕动起来,口中也不由自主的嘤咛出声。
美梦正酣的南宫晔,感受到怀里的袁念箐变得越来越热,到最后,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媚香,这媚香扑鼻而来,熏得南宫晔不由自主的便睁开了双眼。
视线落在袁念箐身上,南宫晔开启灵识后便见她双颊艳粉,脖子上染了淡淡的一层红晕。
细细的寒毛竖立在淡粉的胴体上,瞬间便点燃了南宫晔。
袁念箐此刻双眼紧闭,浑然不知危险在靠近,嘴里还是诱人的嘤咛在辗转溢出。
新婚之夜,南宫晔见她痛苦莫名,本不欲过多索取,无奈此刻她的模样实在让人无法把持。
伸手抚上袁念箐的背部,南宫晔将一丝寒冰灵气输入其体内,欺身往前,含住她的樱唇便细细碾磨,袁念箐一改先前的矜持和娇羞,双手自然的环上南宫晔的颈脖,身子不由自主的便直往他身上凑。
此刻袁念箐觉得自己已然是全身都在燃烧,忍受着烈火焚烧的痛痒之感,她只觉得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贴到南宫晔肌肤之上的瞬间,袁念箐便觉得他的肌肤如同一盆冷水,瞬间就能熄灭她身上的这份灼烧之感。
受南宫晔身上的冰凉吸引,袁念箐紧紧的贴近他,双腿也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缠住他,只恨不能将自己整个嵌进他的身子里。
南宫晔原已无法自持,如今见她如此热情,又岂能控制?
随着身下交合的动作,袁念箐觉得自己仿佛在一页扁舟之上,全身无力的随着波浪在起伏, 身上的痛痒之感随着每一次的起伏都会先加剧继而淡化消失。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极致让袁念箐很快便觉得脑子一片模糊,仿佛冲上云端又被重重的击落在地上,浑身瘫软。
餍足后的南宫晔只觉全身精力充沛,有一股暖流一点一滴的安抚着全身的每一处毛孔,不出两息的时间,他的修为便再次飞升。
这让南宫晔心下大惊:和袁念箐交合之后,他一夜之内飞升两次,且未经天劫,这样的修行之法若是被他人知晓,是福是祸?
看着两眼仍然紧闭的袁念箐,南宫晔心下不忍,往她身子里再次渡了些灵气。
虽然这些灵气都石沉大海,但南宫晔心里的负疚少了些许。
伸手一点点的抚过她的脸,见她两眼紧闭,睫毛轻颤,脸上仍是不安的神情,忍不住便轻轻的问道:“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啊?为何会如此逆天?”
此时,袁念箐右手腕上的佛珠光晕微微一闪,其中一颗佛珠之上,浮现四个紫色的字:“脱胎换骨”。
光晕闪过的速度极其的快,所以南宫晔只觉得袁念箐手上似乎有光芒乍现,但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已消失。
南宫晔调整体内的灵气,将周身经脉里的灵气再次运转,发现体内的灵气愈盛,原先他还担心着灵气吸收过多,身体会因修为不足而自爆。
但现在看来,自己的身体居然开始扩容,获悉这个信息,南宫晔大喜过望,不停的将体内灵气运转了几个周天。
让南宫晔意外的是在运转灵气的过程当中,他的修为居然又在飞速的提升,不久便冲破大乘期巅峰,直接进入了出窍期。
将体内灵气聚拢,南宫晔用了敛神术,将修为收敛至元婴巅峰期的状态,他这样飞速的提升,太过反常,若有人想要探究,难免会带来麻烦。
睡梦里的袁念箐浑然未知外界发生的事情,在梦里只觉得全身如同在浪尖,随着波涛的上下而颠簸,美丽的白凤凰不时的在她身边徘徊,身上华丽的羽毛不时的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一丝丝的奇痒。
直到某一刻,白凤凰化身优雅高贵的女神,银钗黑鬓,霓裳彩带,她的脸艳若桃李,她的唇鲜红如血,她的眼晶莹赛过天上的星星,见到袁念箐,她莞尔一笑,嘴里的香气残留空中,留下一路幽幽的芬芳。
暗香盈袖,白凤凰身上的光华如一道白芒,耀眼万分,直直的照进袁念箐的灵魂深处,她缓缓前行,却又不断回眸招手,带着袁念箐一路向前,来到了女巫谷的尽头。
在那女巫谷里有延绵不绝的千尺梧桐,白凤凰便这边伫立树下,眼里一片水蒙蒙的向她微笑。
她红唇轻启:“思君极,盼能与君同饮甘泉,共浴泉源,齐架乌禽!”
袁念箐不解的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的鼻尖,白凤凰掩嘴而笑,看向她的眼里多了一丝炙热:“君乃吾命中之骄阳,生活之良友,修行之春雨,静息之灵气……呵,我的希望之所在……”
袁念箐还未厘清这一切的关联,便被白凤凰手中飘来的白绸一卷,径直往白凤凰的身边飞了过去。
即将撞上白凤凰时,袁念箐只觉得头顶一滞,有一股暖流便沿着自己的头顶缓缓的流入全身经络之中。
随着这股暖流的流动,袁念箐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而自己脑海里原本一片生域,一片死域的两片空间也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随着这份混沌的加重,袁念箐脑海里隐约听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苍老女声:“我的传承者,你来了……”
片刻之后,袁念箐便觉得头顶的暖流渐渐变得刺骨冰凉,那若隐若现的苍老女声此刻无比清晰的传入她的脑海里:“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全身的毛孔都被这股寒流侵蚀,袁念箐却毫无抵抗之力,身子被白绸包裹着横在半空中,脑袋被吸在白凤凰的右手之上。
白凤凰脸上的笑意抹去,换上了一丝冷峻,她笑时,春风化雨,无比温馨;板起脸后双眼里便多了一份犀利,整个人都变得肃杀起来,看向袁念箐的视线像一把锋利的剑,仿佛下一秒便会插入袁念箐的心脏,贯穿她的灵魂。
袁念箐的身子因为这股寒流而轻微的在颤抖。
全身上下飞速的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这些冰晶不停融化,在袁念箐身上生起一股股白烟;但身上的冰晶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袁念箐觉得身子越来越冷,冷得全身僵硬,完全没了感觉。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身上开始有灵气在流动,因为灵根未存,修为全无,袁念箐的灵气便像迷路的孩子一般,横冲直撞,完全无法进入她的丹田。
这股灵气宛若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所到之处,袁念箐身子的寒意便少一分,这让她欣喜无比。
白凤凰感念到她身体的异变,抬手竟白绸抽走,反手将袁念箐的身子托于自己的头顶,盘腿开始吸收她身上越来越浓烈的灵气。
灵气入体,眼前的景象悉数消失,极目远眺,白凤凰只见远处青山迤逦,延绵不绝,澹澹林海横亘于山岚之间,山掩云烟,云烟护山,山云相连,云山便在雾气蒸腾中如银蛇般,翻腾往前,永无休止。
白凤凰飞身上山,持剑立于千尺巨石之上,白衣翩然,宛若一朵袅娜妩媚的云,时而卷出优雅,时而挺成青松,剑舞风动,云涌身动,人剑合一,形神不离。
闭目静息,白凤凰再次抬手,将袁念箐笔直的身子托起,盘膝而坐,缓缓的将她身上的寒冰一点一点融化,眼里是浓得化不掉的柔情:“愿你不再重蹈覆辙!”
一柱香时间过后,白凤凰便起身,吹起长笛,白衣黑发,和青山白云自成一幅山水画。
袁念箐被这笛声唤醒后,看见的便是白凤凰长笛在手,曲乐幽然,不停往群山之外轻飞消逝的背影。
她能感觉得到白凤凰身上那淡淡的忧伤,更能深刻的感受到丹田此刻如火热烈的灵气,还有心头怅然若失的愁绪,却说不清,也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