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二一把把苏栗文拖了出来,周母叫喊着,聂老二一脚踢过去,周母头磕在墙,立时就晕了过去。苏栗文看周母满头是血,贴着墙倒地不起,惊恐的叫嚷起来。“妈,妈,你醒醒,你别丢下我!”
人往往是这样,害怕到极致就忘了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苏栗文挣扎不开,转头就跟聂老二厮打起来,饶是聂老二年轻体健,也被苏栗文连咬带踢打搞得一时近不了身。然而男人毕竟是男人,聂老二又是干绑票的老手,很快就制服了苏栗文。他摸了摸苏栗文的脸蛋:“呦呦,还挺滑溜,臭娘们,挺狠,还别说哥哥真舍不得你,没辙啊,放心,哥哥出刀快,绝对不让你受罪儿。”一只手卡住了苏栗文的脖子,一只手往后伸,摸出后腰上的匕首,苏栗文被掐的都有点眩晕,甚至感觉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眼前微黄的灯光渐渐连成一片,空气也变得稀薄。就在她快闭过气的时候,自己都放弃挣扎的时候,脖子的压力突然消失,苏栗文被扔在了地上,拼命的咳嗽,咳到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还没缓过神儿来,就被一人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仿佛要粘在身上,揉进骨血,一叠声的唤着“苏栗文,苏栗文,你醒醒,坚持住!”
苏栗文眼前晃过一张熟悉的脸,恍然间,就像多年前,稚嫩的那张脸。过往曾经,都化作了片段,在她眼前过电影儿一般,一遍遍,最后定格在她嫁给他的那天,不同的是,不是记忆中那张充满仇怨的黑脸,而是满脸灿烂。
付局长没想到抓到的居然是全国A级通缉犯,还一抓两个,这些天被连展书折磨的痛苦立刻就忘光了,拿着档案就给省公安局打电话,付局长多年没有表情的脸,笑的那叫一个如花。
聂家哥俩对绑架苏栗文,敲诈连展书的事供认不讳,同时也供出主谋是江卓,酒店的路线图和苏栗文的照片都是他提供的,连放“肉票”的地方都是他选好的。聂家哥俩发现绑架的是连展书的女人后,也犹豫很很久,最后还是打定主意拼一把,甚至想好了,成功了就跑到云南边境,隐姓埋名过日子。没想到江卓临阵倒戈,聂老大才给那么着急的给连展书打电话,想着尽快拿到钱跑路,又让聂老二去灭口。
江卓及时的告知,也算终止犯罪,量刑上会考虑。同时也因为他的电话,连展书及时赶到,打了120,救了他一命,一刀插进了腹部,虽然凶险,到底性命无忧,等待他的是十年以上的徒刑。
有连展书的帮忙,何晓曦在病房见到了羁押期间的江卓,套在病号服里,江卓瘦弱的厉害。看见她进来,笑着笑,示意她坐在椅子上。
“我”
“你”
两个人开口,顿时又沉默了,江卓说:“对不起,我利用了你,你恨我吧!”
何晓曦红了眼圈:“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江卓沉默:“没有。”
何晓曦说:“在订婚宴上,你笑着和我说,我们会幸福的,难道是假的?我明明看见你流泪了。”
江卓摇摇头:“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何晓曦:“我等你,多久我都等你,我去求连展书,让他放你一马。”
江卓摇头:“绑架是重罪,不会因当事人不追究就算了,而且,连展书估计杀了我的心都有,他怎么会放过我?”
何晓曦:“咱找律师,找最好的律师,降低服刑年限,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总之,我会等你出来。”
江卓转过身:“何晓曦,我根本不喜欢你,即便我出狱了,我也会找一个我喜欢的女人一起生活,那个人不会是你。”
夕阳的光照在两个人身上,光线昏暗,两个人也无语,何晓曦离开以后,江卓才拿出一枚戒指,摩擦着上门的印迹。
苏栗文醒过来的时候,在某个人的怀里,她抬起头来,迎着阳光,他的五官、头发、还有微微的呼吸上下蠕动的喉结都真实可见。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病房,她突然坐起,掀开床单就往下走。
连展书在苏栗文醒了的时候就行了,感受她在抚摸自己,内心正享受这种温情,突然发现对方好像要离开,他睁开眼睛。
“你是要去厕所吗?”语气温柔。
“不,我要去找我小姨,我小姨她被打的浑身是血。。。”套上鞋子,她就往外走。
“她没事,现在正在修养,虽然皮外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但是大问题没有,养着就行。”
“那她在哪?”
苏栗文看见,周兴迟和周父围着周母,嘘寒问暖,周父给周母喂水喂饭,丝毫不嫌麻烦,周兴迟给周母擦身,细细的把手指洗了又洗,望着一家三口和谐温馨的模样,苏栗文握着门把手的手突然松开了。
连展书看她表情突然变得哀伤,也大概明白她的心情。江卓的问询记录他也看了,没想到,苏栗文还有这么曲折的身世,怪不得不招苏家两老待见。连展书护犊子,看不得苏栗文如此,不知道真相最多就是恐吓恐吓苏家,断绝往来,这知道了就更好办了,连展书把想法和她说了一遍。
“买断?”
“买断!我一向讨厌苏家人,不是为别的,就是他们对你的态度,可是他们是你的亲人,我奈何不得,现在好了,给她们一笔钱,买断养恩,自此再无往来。”
“可是,我毕竟在苏家生活了那么多年!”
“所以给他们最想要的,钱!”
“小文,展书说的对,给她钱,我来给。从此,你和他们再也没有关系!”周兴迟用轮椅推着周母,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