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要先等等再进去。”翟禹碹刚想一脚油门冲进那片绿油油的树林,单豪就制止了他。
“怎么?”显然,翟禹碹的眉毛眼睛都挤在一起显得非常不悦。
“这边的路线比较复杂,而且我们进车的路只有一条,如果在没有事先打招呼的情况下,就贸然开车进去的话,很容易就被对方发现了。”单豪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有这样的情况怎么不早点说?”乌鸦在后排懒洋洋地问道。
“我在半路就已经说过了啊,现在你们来决定吧,是直接进去正面开火,还是把车子放在这儿,然后咱们抄没人的小路进去。”单豪知道这个事情自己决定不了,最后还是要翟禹碹来定。
乌鸦想都没想,回道:“干他丫的!还迂回个什么劲儿,直接一把火放出来,烧了他们!”
乌鸦说完话,三个人之间的空气就凝固了,大热天的,面面相觑的几个男人之间是大写的尴尬。
“把车放在一边,然后咱们抄小路进去。”翟禹碹稍微一想,为了这次行动能够有个安全的退路,他们还是应该尽量低调一些。不要闹得满城风雨,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情做了。
而且现在根本就不能确定安兮诺的生死和方位,万一弄的阵仗太大了,威胁到了她的安全,不就得不偿失了?
在翟禹碹的概念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安兮诺的尸体还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安兮诺已经遇害的。
扫了一眼前面的树林,翟禹碹迅速地判断出来一个能够方便隐匿车子的位置,然后他启动车子调好头停进去,又让乌鸦和单号折了一些树枝之类的东西盖在车上做了简单的伪装,拿了一些必备的东西才走进树林。
热带的树林里虫子到处都是,仿佛还有虎视眈眈的毒蛇在一边看着。
“这就是土著人住的地方?他们这种地方是怎么活下来的?”乌鸦看着这些蛇啊虫啊,非常烦躁,因为要躲避它们的攻击,会大大降低他们的行进速度。
“哎,给你们点避蛇的药,只要撒到身上一点就可以了。”单豪突然想起来身上还带了些避蛇防蚊虫的药,赶紧掏出来。
“你小子,就不能早点掏出来。”乌鸦拍了单豪的脑门一下,赶紧把东西接过来给翟禹碹先撒上。
这样,三个人的行进速度快多了。那些蛇和虫子也都避得他们远远的。
“还不错。”翟禹碹淡淡地赞了一句。
“我们经常在热带活动,是肯定要带着这些东西的。”单豪憨笑了一下,显得非常老实。
“你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把人藏起来吗?”翟禹碹突然问道。
单豪这下还真被问住了。
平时他们把人送过来,基本上就什么都不管了,这还是第一次要想人在哪儿藏着。
单豪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红着脸挠了挠头,诚实地承认道:“好像还真不知道。”
翟禹碹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先摸进去看看,说不定那个地方是个很好找的地方呢。”乌鸦安慰道。
翟禹碹没有回应,只是又默默地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这边翟禹碹一帮人尽快地往部落的中心地带靠近着,而那边安兮诺已经跟老五差不多商议好了,接下来大体的安排。
他们两个人的商议也就刚刚确定,妇人和巫医就又进了房间。
这次妇人和巫医的脸上带着几分喜气,好像是祭祀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妇人开口让安兮诺跟着她走,然后让老五在后面当保镖。
这一刻,总归还是来了。
安兮诺心里想着,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好像自己依然是个无知的客人般。
在此时此刻,连老五都不得不佩服安兮诺的冷静和自持。他从来想不到一个女人面对生死的威胁的时候,还可以这么淡定。
只是他不知道安兮诺之前跟翟禹碹经历过什么罢了,所以才会觉得现在安兮诺有点了不起。
而实际上,之前安兮诺和翟禹碹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哪次不是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时间跟老五闲叙之前的事情了,他们两个人还是装作谁也看不上谁,老五在后面推搡了安兮诺几下,衣服催促的样子。
妇人和巫医哪能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已经达成了同盟,她们还以为老五是个监视人而已。
老五不时地在安兮诺的背后推一下,表现出来自己的不耐烦和粗暴,这让妇人和巫医看起来很放心。
安兮诺和老五一出了房间之后,他们才发现,外面已经是热热闹闹的一片了。
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盛装打扮着,而且他们在看到安兮诺的时候,脸上的渴望根本就不加掩饰。
即便是安兮诺这样什么都已经明白的人,在看到他们这样赤果果的眼神时,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蛮荒真的是太可怕了,不知道他们看她时候,是不是跟看那些美味的吃的都是一个感觉?
安兮诺越想越觉得心凉,最后索性强迫自己把刚才的事情抛到一边,才勉强把心神稳定下来。
说到底,安兮诺再坚强,她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还是个怀了孕的女人。
很多时候,她并没有表现得这么坚强,只不过也是在硬撑罢了。
虽然在内心,她渴望着这次也能像之前的情况一样,翟禹碹每次都如天神降临般出现,但是她还是告诫自己,不要太依赖翟禹碹,以免哪次他真的出现不了,她真的束手无策,只能等着死亡的来临。
在她乱想的时候,妇人和巫医已经带着他们两个人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像广场一样的地方。
安兮诺抬眼看去,看到眼东西让她一阵心凉。
被宰杀的肉食动物们现在已经变成了美味的菜肴,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条长长的木桌上。
很俗气的,在木桌上还有香炉和香等等。
虽然跟国内的香炉和香的造型有点区别,但是整体看起来还是明白什么意思的。
难道这就是他们做祭祀的地方了?
安兮诺在心里判断着。
刚到了地方,妇人就吩咐旁边站着的士兵,让他们把安兮诺绑在一边的一根竖着的木桩上。
眼神落在木桩上,安兮诺仔细打量着。
这个木桩看起来是新埋进去的,因为木桩地下的泥土有翻起来又填平的痕迹,应该是先挖了坑,再把木桩放进去,才做好的这样的木桩。
安兮诺只是大概猜着就能知道妇人的意图,不过看样子,妇人在部落当中的地位也不算低。至少不能算是底层,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虽然在这样的部落中酋长是拥有绝对权威的,但是不乏在这个圈子当中,还有些人拥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可能妇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是现在想明白这些,暂时是没什么用的。
跟在安兮诺身后的老五,表面上对她吆五喝六的,但是心里还是尽量按照之前两个人商议的过程来走。
所以当妇人表现出来,要把安兮诺绑在木桩上的时候,老五主动上前,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根绳子,然后结结实实地把安兮诺捆在木桩上。
一边捆,老五一边给安兮诺留了一个线头在她的手里。
安兮诺心下了然,用手指在老五的手心里悄悄地敲了几下,表示她已经明白了他的安排。
在这个过程中,老五尽量表现得痞里痞气的,对安兮诺下手非常狠,连她的手腕都被绳子勒的紧紧的,出来一道一道红色的血痕。
真没看出来,老五这个人在做面子工程的时候,还是挺有数的。
安兮诺咬着牙忍着疼,在心里对老五这个合作的人,进一步作了肯定。
但是,接下来老五的一个举动让安兮诺吃了一惊。
他突然在安兮诺的肩上掐了一把,而且非常用力,疼得安兮诺喊了出来。
妇人和巫医的眼神落在安兮诺的身上。
安兮诺迅速地从脑子里把事情过了一遍,觉得自己的确是做错了什么。
她在挣扎反抗和痛哭流涕之间选择了后者。
因为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再表现得非常平静就有点太不同寻常了。
想想最近自己的遭遇,和对翟禹碹的想念,安兮诺毫无悬念地哭得非常伤心,即便是演,也要非常像才行,要不然让对方的人起疑就不好了。
妇人和巫医看安兮诺哭得眼泪涟涟,脸上露出来几分轻蔑的笑容。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就已经受不了了,被吓成这样,一会儿等被做成真正的祭祀品的时候,就知道疼的还在后面呢。
他们会安兮诺越是不屑,才越能达到安兮诺跟老五商量的目的。
只有他们对安兮诺放松警惕,一会儿他们才好制造混乱,然后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正午的太阳已经越来越高,安兮诺被暴晒在木桩下,多次神情都变得有点恍惚,老五都怀疑她是真的累坏了,而不是装出来的疲惫的样子。
安兮诺咬着牙硬撑着,告诉自己,只要扛过这会儿的欺辱,说不定,很快他就能跟翟禹碹见面了——虽然着在安兮诺看来只是心理安慰。
但翟禹碹,此时正在朝着她慢慢靠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