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之前训练小分队时候的日子,还是蛮有乐趣的。
翟禹碹沉浸在之前的回忆当中。
每天迎着朝阳醒过来,翟禹碹会在营地的训练场上吹哨子,早晨五点准时吹。
所有的人都必须出来穿好军装列队集合。
一开始训练的时候这些人都大大咧咧的,不愿意出来,但是翟禹碹自有办法,不是不想训练吗?如果今天的训练量不够,不仅不会让他们回去睡觉,明天训练量还会继续加倍。
时间一久,这些新兵蛋子们知道了翟禹碹的性子,自然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
只要达到了翟禹碹理想的训练状态,他也就不会难为这些人,平时的休闲活动还有伙食,都是非常好的。
从他们一开始到孤狼佣兵团的地盘上,他们就知道自己是来赚钱的。有任务还能赚钱,没有任务出就只能在营地混吃等死。
一般家里如果有事儿,翟禹碹对他们正当的请假理由也都是一律通过。即便是有什么人不想干了中途退出,他也不会阻挠这些人。
就是因为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和非常弹性、人性化地管理,翟禹碹收获了一大批忠心的人。
而事实证明,翟禹碹靠着这样的管理理念,还可以继续收编一大部分人,比如老五和单豪这样本来敌方阵营的人。
不过,想到天暗,翟禹碹对白杨的做法,还是存有一定的疑虑。
他很难相信之前过命的兄弟,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他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清楚问题到底在哪儿。
翟禹碹上次见到白杨的时候,想要跟他问清楚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事儿才让天暗和白杨都变得这么让人难以理解,但是很明显,白杨并不打算跟翟禹碹说明实情。
反倒将了翟禹碹一军,让翟禹碹做出来一个非常难受的交易。
“在想什么。”安兮诺小口小口喝着手里的水,看着翟禹碹失神的样子问道。
翟禹碹一点都没听到刚才安兮诺是不是叫他了,只是沉浸在过去的这些事情里,他稍一愣神,回道:“没什么。”
“你都看着窗外快半小时了,”安兮诺一歪头,问道,“是为了即将到来的行动担心吗?”
她自己不知道,其实她现在这个歪头的样子看起来特别俏皮。
“不是,只是想到了一些之前的事情。”之前跟天暗地的这些爱恨情仇,翟禹碹不想让安兮诺知道。
安兮诺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轻轻一笑说道:“我明白很多事情你不想让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你的负担这么重。如果有什么我可以一起帮你分担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嗯。”翟禹碹暗暗地在心里叹道。果然安兮诺是非常了解他的。
这么多事情放在心里,安兮诺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尊重他,不想干涉他而已。
翟禹碹转过身来,倚在窗台上,长长的腿一条曲起来,一条伸直抵在地上。
“你说会有什么样的变故,才能让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恶人?”
“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安兮诺回道,她还是有点意外的,刚才她只是表达一下对翟禹碹的关心,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开了口。
“是的,一个好人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不仅如此,他连做人最基本的底线都快不要了,还来威胁他很好的朋友。”翟禹碹说到这里,挫败感在心里悄悄蔓延。
总以为他自己是什么都能搞定的人,没想到最后竟然栽在白杨的手里。
安兮诺仔细想了想翟禹碹的问题,谨慎地回道:“应该是经历了什么大的变故,或者是自己或者家人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变化吧。”
翟禹碹没有回应,只是再度转身,把视线转到窗外。
白杨啊白杨,你现在做了这么多见不得光,又丧尽天良的事情,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午夜梦回,你真的不会惊醒吗?
翟禹碹不管之前做过什么事情,大部分还是都是秉着自己的良知和道德底线的。如果别人不来招惹他或者安兮诺的话,他不会有太过激的反应,但是白杨现在,显然是威胁别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想想那天白杨跟他谈条件的样子,翟禹碹就觉得恶心极了。
但是世事无常,谁又能明白白杨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又答应了那些魔鬼们什么条件呢?
白杨“阿嚏阿嚏”地打了两个喷嚏,说道:“这谁在背后骂我呢?!”
“哎呀,大哥,说什么呢,哪有人敢骂你。”白杨身边的小弟赶紧哄道。
“也是,现在敢跟天暗过不去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即便有很多人恨我但是也没有什么卵用,他们不能对我怎么样。”白杨大咧咧地从烟盒当中倒出来一根烟,刚叼到嘴上,旁边的小弟就赶紧点上火凑近他。
“大哥说得对,现在都是天暗的地盘,没有人能超过大哥的成就了!而且你看咱们今年赚了这么多钱,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们想要进来天暗呢!”这个小弟倒是门儿清,马屁拍得也响。
白杨眼中的精光一闪,回道:“你们也注意点,在外面不要太高调,很多事情只要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让别人知道天暗现在响当当的第一,你们要知道树大招风。”
说完,白杨才开始慢慢抽起烟来。
“还是大哥考虑地周到,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记得大哥的话!”小弟在旁边附和道。
但是白杨现在知道,天暗已经像是一块腐烂的腿骨,烂到了骨子里。
手下的小弟,表面上对着自己非常忠心,但是实际上都是阳奉阴违。他们暗自在底下做多少事儿,白杨很多也不清楚。
只是知道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都快赶上古时候只手遮天的官僚了。
他们以为白杨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就是抽抽烟,玩玩女人,偶尔下去巡查一圈,还是下面的人都提前知道消息,然后让下面的人演出来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白杨想起来上次见到翟禹碹的时候,没有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翟禹碹还是之前的样子,不仅依然帅气逼人,而且身上上位者的气质更加迫人。
再看看现在的自己,白杨忍不住一阵厌恶。
当他挟持着安兮诺跟翟禹碹谈条件的时候,翟禹碹基本上是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而且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表现得可以牺牲一切。
白杨根本就想不到,翟禹碹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一往无前,而且在面对威胁和困难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
这是翟禹碹一直以来的样子,也是之前白杨的样子啊,他们之前虽然不算是挚友,但是怎么也算是有过命交情的好友吧,怎么他自己现在就变成了让自己讨厌的样子,而翟禹碹却能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好多年呢?
白杨手里的烟,很快就燃尽了,而身边的小弟,早就去搓麻将的搓麻将,打牌地打牌。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够摆脱呢?
“大哥,大哥,不好了出事儿了!”另外一个小弟匆匆忙忙地喊着从外面跑到白杨面前。
“草,有什么时候是咱们天暗搞不定的,你在大哥面前说话注意点!”
“老二,你不要训他了,先听听他带来的是什么消息。”白杨心头的烦闷更甚,把刚刚燃尽的烟头,按进已经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
老二这才瞪了那个小弟一眼,重新仰躺回沙发里。
“大哥,前几天咱们不是派人送了今年的祭祀品给土著们吗?出事了!”小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祭祀品,出事儿了?当时不是安排的安兮诺吗?人已经顺利地送过去了,看来她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个事情在白杨的心里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心里没有很震惊,反而是长吁了一口气,但是他面上还是表现得非常震惊,大声地问道:“你说什么?!”
白杨的手往桌子上一拍,把老二都吓了一跳。
“她她她,她好像自己半路上逃出去了,而且在驻点的老五还成了她的帮凶……”小弟被白杨的样子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完。
“你说什么,老五变成了她的帮凶?!”这下轮到老二坐不住了。
其实在天暗,老五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弟,他只不过是被秘密派到N国的驻点去监视他们工作,顺带参与一些日常工作,实际上,老五在天暗的地位,比驻点的队长高多了。
现在竟然有人说祭祀品跑了,老五还是帮凶,也怪不得老二不能相信。
“对……”小弟弱弱地应了一句,唯恐白杨和老二的怒火会降到自己的头上。
“这不可能……”老二看着白杨,等着白杨的决定。
老二跟老五他们都是在一起长大的,而且后来一起进了天暗,很多事情都是一起做的,只不过他这次被派下去是有目的的,也不见得会被一般人给蛊惑,怎么就能跟一个女人跑了?
况且他是个有家室的人,老二怎么也想不明白。
“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白杨还算是冷静,继续问着刚来报消息的小弟。
“有……还有……”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二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消息。
“土著的祭祀大典不仅没有成功举行,反而地盘都被炸了,差点就被炸成平地……”